當天深夜,萬籟俱寂,龍鈺軒獨自一人盤坐在院子當中。他緩緩脫掉上衣,閉上雙眼,全神貫注地用心去感受天地間游離的元氣。
自從開始修習焚心決,他便始終難以突破,一直被困在融靈境界。雖說玄火能夠幻化成各種物件,用起來頗為便利,可如此一來,始終無法真正發揮玄火的強大力量。只有達到入神境,才能夠借助玄火來強化自身實力。
龍鈺軒深吸幾口氣,試圖讓自己的心境平復下來,隨后開始嘗試用玄火灼燒自身皮膚,期望能借此找到突破的契機。就在他即將運起玄火的瞬間,卻隱隱約約聽到一側廚房方向傳來若有若無的抽泣聲。
龍鈺軒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滿是疑惑。他悄無聲息地起身,如同一只暗夜中的獵豹,腳步輕盈地摸到廚房門前。透過門縫,里面傳來了鐘馗和鐘瑤瑤兄妹倆的對話。
只聽鐘馗說道:“姐姐,你別哭了。今天來的那幾個人可厲害了,他們是仙人,而且答應教我本事。等我練成了,就帶你離開這里。”
鐘瑤瑤強忍著抽泣,聲音帶著一絲哽咽說道:“沒事的,姐姐不是因為這事哭……算了,姐姐不累,你快去睡吧,我很快就能把這些豆子磨完。”
鐘馗連忙站起身,急切地說道:“我來幫你!姐姐你放心,廚房這個洞是我自己挖的,爹娘都不知道,不會被發現的。”
緊接著,房中傳來一陣“咕嚕咕嚕”磨豆子的聲音。龍鈺軒在門外聽著,心中不禁嘆了口氣,默默轉身,悄然離去。
第二天清晨,天邊剛泛起一絲微光,龍鈺軒幾人便早早出發,朝著城南的方向趕去。出了南門,大約走了一里路,他們來到一處空曠的地帶。
只見此處是一個方形區域,四周雜草叢生,顯然荒廢已久。地面上有幾處凸起且斷裂的石柱,從這些遺跡可以推測,這里以前很可能是一座宏偉的大型宮殿。在空地的正中間,有一個圓形的石雕圖案,顯得格外醒目。
在空地的北側,有幾個人正忙碌地用木頭搭建門框。宗賢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走到中間的石雕處,俯下身,仔仔細細地觀摩起來。
龍鈺軒眉頭緊鎖,環顧四周。這里看起來普普通通,沒有任何異常之處,他運起靈力感應,也絲毫察覺不到任何靈力波動,似乎僅僅只是一處被歲月遺忘的荒廢古跡。
見旁邊有一個正在砍樹的男子,龍鈺軒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走上前去說道:“這位老哥,你們這是在做什么呢?”
那男子停下手中的動作,看了龍鈺軒一眼,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幾位一看就是從外地來的吧。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祭神日了,你們來得挺巧,到時候城中會熱鬧非凡。”
龍鈺軒和吳明對視一眼,那男子接著說道:“這里就是祭神的地方,沒什么好玩的。幾位看著像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如果想游山玩水,還是去城東吧,那邊景色相當不錯。這里嘛,就只有一些破樹和荒廢的遺跡。”
這時,從遠處走來一位老者。那男子一見,趕忙又揮舞起手中的斧頭,賣力地干起活來。
老者走到近前,看了龍鈺軒幾人一眼,然后對那男子嚴厲地說道:“別偷懶!今天必須把主框建好,不然一分錢工錢都沒有!”說完,他咳嗽了兩聲,轉身離開了。
龍鈺軒皺著眉頭,和幾人一起走到宗賢身邊。秦川滿臉不屑,說道:“我就說吧,白跑一趟。哼!趕緊回國得了,我可不想在這破地方多待。”
宗賢站起身,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說道:“那可不一定。你們看,青苔這種植物,喜歡生長在潮濕、陰暗的環境中,而這周圍并沒有水源。這空地四周,也只有這里有青苔。中間大部分地方的青苔已經干燥,只有石縫周圍還留存著一些。這足以說明,中間這塊圓形的石頭,很可能是一塊能夠沉降的石盤。”
龍鈺軒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青苔的生長路徑并不規則,但從干燥的痕跡來看,大致呈現出一個圓形。周圍還長著雜草,如果不細心觀察,確實很難發現其中的奧秘。
羅嬌滿臉崇拜,說道:“宗大師好厲害哦!可不可以收我當徒弟呀?”
宗賢微笑著擺擺手,說道:“不過,想要找到開啟它的機關,可沒那么容易。我推測,機關很可能根本不在地表,要是在地表的話,肯定早就被人發現了。”
吳明看了看周圍,提議道:“不用找機關了,現在周圍人太多。等晚上我們再來,直接把它轟開就行。”
秦川嘲諷地笑了笑,說道:“拜托這位大哥,能不能動點腦子?別什么事都想著用暴力解決。要是真那么容易轟開,你覺得別人沒試過嗎?”
吳明斜眼瞪了秦川一下,說道:“我現在就能給你露一手!”
秦川嬉皮笑臉地說道:“說好了只露一手哦,要是露兩手可就不夠意思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別吵了。”龍鈺軒連忙擺擺手,制止了兩人的爭執。接著,他蹲下身子,將手按在地面上,用心感受了一會兒。隨后起身對宗賢說道:“宗大師,我感應到下面似乎是實心的,并沒有空洞。”
宗賢搖了搖頭,說道:“這就是大多修行者的一個弊端,太過于依賴靈力感應。如果我猜得沒錯,你的這種感應其實并不精細,而且感應范圍有限。”
龍鈺軒點了點頭,承認道:“確實是這樣。”
宗賢繞著圓盤走了一圈,分析道:“如此說來,下面極有可能是一根石柱。這種機關不會經常使用,因為太過耗費能量。通常情況下,會營造一個濕潤的環境,讓石柱長滿青苔,這樣可以保持機關的潤滑。也許這就是以前的修行者來此無功而返的原因。試想一下,在這種情況下,你會無緣無故地攻擊地面嗎?”
龍鈺軒細細思索了一番,覺得宗賢說得很有道理,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們晚上再來。直接破壞這里動靜太大,可能會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幾人隨后在周圍轉了一圈,便又返回了鐘馗的家中。
快到大院門口時,他們便聽到院子里傳來嘈雜的人聲,似乎來了不少人。推開門一看,只見那婦人正和一個老頭跪在地上,周圍圍著一群官兵。一個油頭粉面的胖子站在一旁,趾高氣昂地說道:“你們說再多也沒用。每年在一個區域抽簽決定,這可是多年定下的規矩。今年抽到你家,也是沒辦法的事。把人交出來吧!”
那婦人淚流滿面,哭訴道:“官爺……我家就這么一個男丁,您行行好,能不能重新抽簽一次?我求求您了,行行好啊!”
那胖子一臉冷漠,不為所動,說道:“哼!你家就一個男丁,難道別人家的男丁就多了?這規矩都執行好幾年了,豈能在你家破例?要是重新抽簽,別家被抽到的能服氣嗎?!這樣一來,我們官府的誠信何在?!”
婦人一邊苦苦哀求,一邊對身旁的老頭說道:“老頭子,你倒是說句話呀!”老頭臉色灰暗,只是在一旁唉聲嘆氣。
此時,那胖子看到龍鈺軒幾人走進來,目光一下子就鎖定在了羅嬌身上。他板著臉,大聲喝道:“你們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來人,把他們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