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時,那女人沒有再來,葉爺爺的葬禮沒有再起波折,順利地辦完了。父母先一步從殯儀館出來等葉芝,她出來時,聽見他們在門外說話,父親說到了辦手續,他們背對著大門沒看到葉芝出來了,她順勢躲到了墻后。
“爸的葬禮也辦完了,你哪天有空,我們把手續辦了。”
“爸剛去世,這個時候你提這事,考慮過芝芝的感受嗎?”
“芝芝,芝芝,你就知道拿女兒當借口,以前她小,你說不要影響她,好,我同意,現在她大學了,已經成年了。”
“你就是想再次傷害她,不管她,還有你不要以為現在公司穩定了,你就有底氣和我離婚了。”
“傷害她的是你,當時是誰告訴她我們要離婚的,是你,你這個愛她的母親利用了她。說我不管她,我在外面努力掙錢是為了給她好的生活,讓她上好的學校。”葉晨毫不客氣地拆穿妻子虛假的面目。
“哈哈哈,為了她?你真有臉說啊,為了她好,所以在外面給她搞了一個弟弟,讓她體驗姐弟情是嗎?啊,你說啊!”吳丞琳聲嘶力竭地怒吼。
“這是我們的事,你不要扯上芝芝。”提到孩子葉晨的語氣弱了些。
“怎么,心虛了啊?”丈夫的氣弱使吳丞琳更加理直氣壯。
“我不想和你吵。”在這個問題上葉晨沒有主動權,于是他選擇不再繼續。
“是你和我吵,那天也是,要不是你和我吵的話,我就不會忘記去給爸拿藥,那天爸被你氣得心臟病發作就不會因為……”吳丞琳沒能繼續說下去,想到葉爺爺,她非常愧疚,言語間包含了對丈夫和自己的怨恨。
又一個驚人的真相沖擊著葉芝,她咬著下唇,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緒,她不想哭,不能哭,現在的淚水是沒用的。
“如果你早點同意離婚,我會和你吵嗎?還不都是因為你。”
“葉晨,你還有沒有良心啊,要不是你出軌,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吳丞琳不忿地指責丈夫,并上前揮手打他。
葉晨抓住了吳丞琳的手,用力一推,吳丞琳跌坐在地,她不甘地起身要繼續。
“爸爸媽媽。”葉芝的聲音阻止了兩人的爭斗。
葉晨拂袖而去,又一次的不歡而散,似乎忍耐到了極限,如今父親和母親不再小心翼翼地在葉芝面前維持和平了。
第二天一早,“哐”一聲巨大的關門聲吵醒了葉芝,開啟房門,她聽到母親房間隱約有低聲的啜泣,他們又吵架了。
葉芝始終不明白,為什么母親還不放手,明明她也很痛苦,明明所有人都過得不幸福,為什么要折磨著自己。
洗漱完,收拾好房間,葉芝在筆記本上寫了些東西,用尺子整齊地撕下那張紙,壓在了客廳茶幾上,站在客廳中,葉芝環顧四周,老房子的東西大部分都搬到了新家,因為爺爺是個念舊的人,許多東西承載了他的回憶,和奶奶的,和爸爸的,再到后來的媽媽和她。那些是她們一家人曾經幸福美好的過去,可它們都老了、久了、壞了。看了一眼她們的全家福,葉芝出了門。
客廳的窗沒有關,晨風吹入,茶幾上的紙似是想逃離般不停舞動,風止,它失去了逃離的機會。
紙上寫著:鳥兒被困在牢籠,想要逃離,被牢籠上生長的荊棘刺傷。鳥兒逃了出來,飛向天空,它沒發現自己腳上綁著一條線,它又回到了牢籠。鳥兒思考是繼續反抗,還是認命,最后,它想到了一個離開且再也不會回來的辦法——靈魂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