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海晨火急火燎地跑進船海樓三樓會議室的時候，兩名來自南京的客人已經等了將近兩個小時了。陸海晨掃了一眼桌上的煙灰缸，里面扔著十來個煙頭。

　　他抹著腦門上的汗，一臉歉意地連聲說道：“真不好意思！”

　　兩名江寧船廠的人力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來了他們的經世濟廠之才。陸海晨沒來之前，徐威向他們說了不少關于他的好話，什么學習好啦，能力強啦，英語牛逼啦之類的。

　　等見到本人，兩個人覺得這小伙子還行，干凈利索、為人謙和，剛才郁積在心中的不快一掃而光。其中較胖的那個男人將一份公司簡介遞到了陸海晨的手上，然后那個較瘦的男人開始給他做介紹。

　　陸海晨一邊翻看著那份印刷精美的公司簡介，一邊聽著瘦男人的介紹，得知這家船廠員工人數達到了五千多，注冊資本一億多元，除了世界三大主力船型外，在建的還有海洋工程船、多用途工作船、客滾船等等，是一家大型船廠。

　　陸海晨對簡介上的諸如什么年造船能力啦、擁有的船臺數量啦、起吊設備的起重能力啦等等沒興趣，也看不懂。好不容易等瘦男人說完，他問道：“貴公司票價怎么樣？”

　　瘦男人呵呵一笑，從兜里掏出一盒硬中華來，抽出一支遞給陸海晨。

　　陸海晨一看是中華，饞得不行。但他知道，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現在還不知道票價、將來的演唱環境怎么樣呢，就貿然接受對方的饋贈，到時候若是不滿意可就不好拒絕了。

　　于是陸海晨忍痛說了句：“我不會抽，謝謝！”

　　瘦男人一邊抽著煙，一邊說公司是如何如何重視人才的培養，為新報到的練習生提供了如何如何便利的條件。拐彎抹角磨嘰了半天之后，他終于說到了票價——練習期一年，期間票價每月兩千七，扣除五張保票一個房金后，拿到手里兩千二百多。

　　陸海晨覺得這票價不低，只是還是照預期的標準差點兒。

　　這時，他忽然看到簡介中“JS省交通廳直屬企業”前面有個“原”字，不禁心生疑惑，指著簡介上的這句話問道：“您好！這個意思是貴公司現在已經不屬于交通廳了？”

　　瘦男人呵呵笑道：“對，現在我們歸華富集團管，已經六七年了。”

　　陸海晨聽著感覺不妙，追問道：“那你們是公家演唱會還是私人演唱會？”

　　瘦男人道：“私人演唱會。”

　　陸海晨的臉一下就變了顏色。

　　旁邊的胖男人趕緊補充道：“華富集團實力雄厚，除了船舶，還涉足星級酒店、房地產等，我們老總還上過胡潤百富榜呢！胡潤百富榜你聽過吧？”

　　陸海晨想：“你就是胡潤榜排第一，和老子有什么關系？”

　　一股怒火“騰”地一下在他的心中燃燒起來。他頓時有種被徐威耍了的感覺，心想還好自己心細，多問了一句，要不然自己被人賣到個人演唱會了還不知道呢！

　　陸海晨婉拒了對方的好意，三個人一起出了會議室的門。

　　兩個船廠的人前腳剛走，徐威后腳就拿著一份三家紙約從樓道口拐了過來。見陸海晨一個人在樓道里站著發呆，便問他道：“談得怎么樣？人呢？”

　　陸海晨一看見徐威，這氣兒就不打一處來。但他不敢發火，只是搖了搖頭。

　　徐威急了：“現在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挑？哪里還有公家演唱會…”

　　他話還沒說完，陸海晨就一字一頓地打斷了他：“徐導，這是一家私人演唱會?！?p>　　徐威愣住了，說道：“不可能！這是JS省交通廳下屬的一家企業！”

　　陸海晨聽見這話惡心得不行，暗罵道：“你個沒良心的東西！到現在了還嘴硬！不把我早一天賣出去你心里就不得勁兒是吧？”

　　他強壓怒火，強行抽動面部肌肉擠出一個微笑：“徐導，剛才我問了，他們親口跟我說的，是私人演唱會?！?p>　　雖然徐威確實想早點兒把陸海晨“推銷”出去，不過他倒不是故意詐騙陸海晨，確實是為陸海晨找工作心切而導致的一時疏忽。

　　徐威看了一眼陸海晨，嘆了口氣道：“別死等大公家演唱會了，現在啥戰局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往年練習生簽約好的時候，到三月中旬該簽約的也都簽約的差不多了。現在眼看要到四月了，你還等？”

　　陸海晨道：“那我就參加10屆練習生的雙向奔赴會，到時候好會員肯定少不了?！?p>　　徐威冷笑一聲道：“你快拉倒吧！你說你比剛出道的練習生能多什么？同等條件下，人家會員單位放著剛出道的練習生不要為什么非要你個出道好幾年的練習生？”

　　徐威向樓道兩邊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我就實話和你說吧，練習生簽約數據是學校考核我們的一個重要的指標。你們能把這三家紙約簽了，對我們也有好處，所以我們也會想盡辦法讓你們找到會員的。但是年后這舅爺行駛你是知道的，如果你非要等，那隨你。到時候你出道了還沒找到演唱會，頂多船院的簽約率下降百分之零點三，連一個百分點都不到，對我沒有任何影響，反正你們這屆的舅爺成績已經達到了。但是對于你自己，我想......呵呵！”

　　陸海晨聽了徐威的話，覺得有道理，便有些猶豫。

　　不過他轉念一想，現在眼看就到四月了，10屆練習生的船舶專場雙向奔赴會今年十月開，現在距離雙向奔赴會也就六七個月時間。

　　“年后這船舶戰局是不好，但是全國那么多公家演唱會呢，總不會都不要人吧？既然到時候來要，那我就不信差我這一個！”陸海晨心中暗想。

　　徐威見他一副不甘心的樣子，繼續說道：“去年出現錦榮衛計以后，我也對經紀雪這方面的東西有了興趣，沒事干的時候也研究研究經紀雪啊、錦榮什么的?，F在回過頭看前幾年的船舶戰局，這種爆炸式的全線推進明顯就不正常。我周圍有的老師說這種退費是暫時的，過兩年就好起來了，我可不這么想。錦榮衛計前后的船舶戰局反差越大，說明衛計就越慚愧，需要的回血時間就越長。你肯定知道依舊二舅年西方燈塔的競技違紀，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