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二月的天還冷,蘇顏又才七歲,在那陰冷的祠堂里呆了幾日,第二日果不其然就病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蘇顏在房中躺了好幾日,大姑娘蘇琬的下聘禮她自然也是錯過了。倒是她病的這幾日有不少人來探望過。城陽侯蘇薦也來了,還給了不少的首飾禮物,其他幾個姨娘也紛紛過來,和周姨娘談論外界的事情。
說了幾日大姑娘下聘禮的盛況后,她們終于把話題轉向了外界。
“你們聽說了嗎?那陳侍郎家的二姑娘落水之后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從前那琴棋書畫是樣樣不精,落水之后突然能寫出許多是驚世駭俗的詩來。像什么“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還有什么“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在長公主的賞花會上大放異彩,真真是惹人稀奇”李姨娘搖著團扇,一臉驚奇的和其他幾個姨娘說。
“這我也聽說了,但后來不說她的文風不一,說許是抄的。不過也有說她是被鬼上身了,畢竟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哪里能寫的出“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來。”徐姨娘不以為意地說道。
“兩位姐姐可是不知道,我也是今早才聽侯爺說的,那陳二姑娘因著對嚴家二公子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惹怒了嚴相,明個就得全家便貶去嶺南了,陳家夫人很是生氣,不知道從哪找來的道士說那那陳二姑娘是妖怪附體,竟活活將那陳家二姑娘燒死了。”周姨娘見她們聊得起開心,也把自己聽到的說了出來。
正當她們在討陳二姑娘是不是真的妖怪時,無人看到旁邊的蘇顏正唇色發白。聽到那些姨娘們說出來的詩,蘇顏便知道那倒霉的陳家二姑娘應該也是穿越者。想到她被活活燒死的命運,蘇顏不由的脊背發涼,又一面暗暗慶幸還好自己穿越以來沒有做任何耍寶的事情,否則下一個被燒死的妖女就是自己了。
“雖說這陳二姑娘稀奇,但還有更稀奇的事呢。”李姨娘見大家興致正濃,又趕忙提起了另一件事。這李姨娘因是老夫人外甥女,雖給城陽侯做妾但平日在府里也是春風得意的,那些奴才為討她開心,常將外界的事情說與她聽,故而她知道許多外邊的事。見她又要說故事,蘇顏趕忙支起耳朵來聽。
“那壽康伯家的嫡女天姿卓越,搗鼓了許多新鮮的玩意兒,連圣上都夸過利國利民。前個時候圣上本想將他賜給太子做側妃,誰能想到那姑娘竟對太子說愿為寒門妻不做貴門妾,希望太子能聘她為正妃。”李姨娘輕笑地說著。
徐姨娘不可置信地望著李姨娘:“這自古婚姻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子賜婚,這是多大的恩寵,她竟敢說不為妾愿為妻,便是我們侯府的姑娘也不敢說要當那天家兒郎的正妃。更別說那沒落的伯府了,她怎么敢的呀?”
“的確,圣上也是十分惱怒”李姨娘接著說“可那壽康伯府的姑娘倒是有意思,還硬說什么男女平等,一夫一妻,簡直是聞所未聞。”
“然后呢?然后怎么了?”徐姨娘迫不及待地問道。李姨娘拿著羅扇輕拍徐姨娘笑道:“還能怎么樣?圣上說這是蔑視天家,那壽康伯被削了爵,那姑娘一杯毒酒下去,圣上讓她在地府與旁人一夫一妻去了。”
聽完之后蘇顏的心更涼了,她暗暗告誡自己千萬不能步了前面那兩個人的后路。周姨娘的話說的對,在沒有絕對的能力時,不要挑戰這個封建社會存續了千年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