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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艾笑和她的朋友們

第五章 憶往昔,青蔥歲月(二)

郝艾笑和她的朋友們 白日夢的碎碎念 3573 2023-04-25 18:39:19

  窗外夜色正好,皎潔的月光下,樹影婆娑。

  次臥里,袁芃早已安然入睡。蘇易卻翻來覆去睡不著,往事如潮水般向他襲來……

  2010年2月19號,蘇易第一次見到郝艾笑心痛發作。

  那天是大年初六,蘇易隨母親陳艷剛從鄉下姥爺家回來,就迫不及待地去找郝艾笑。

  他興沖沖地跑上樓,在門外敲了好一會兒,卻始終無人應答。正要放棄時,門卻突然開了。門內,郝艾笑的媽媽柳靜穿戴整齊,似是要出門的樣子。

  “蘇易,你來得正好,我有點急事要出去一趟。笑笑爸爸在廠里,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笑笑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你幫我照看一下,我很快回來,有事打我電話。”

  柳靜簡單交代了幾句后,匆匆離開。

  蘇易進了屋,才發現郝艾笑并不在客廳。他本想去書房看看,卻聽到一陣輕微低沉的呻吟聲從郝艾笑的臥室里傳出。

  不明所以的蘇易輕手輕腳地走過去,透過門的縫隙,他看到郝艾笑左手捂著心口,右手撐著書桌。因太過用力,撐著書桌的手青筋暴起。

  顧不上敲門,蘇易推門而入,將郝艾笑扶到床上坐下。

  臉色蒼白的郝艾笑強忍痛苦,對蘇易擠出一絲微笑,卻讓蘇易感到十分惱火。

  蘇易掏出手機,想打電話給柳靜,卻被郝艾笑攔住。

  “別打電話給我媽。老毛病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藥在床頭柜的第一個抽屜里,你幫我拿一下。”

  蘇易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郝艾笑,拿出藥遞給她。

  喝完藥的郝艾笑過了好一陣,癥狀才慢慢減輕。

  不等蘇易提問,郝艾笑主動開口坦白了心痛的事,并懇求蘇易保守秘密,以免唐可欣和袁芃擔心。

  蘇易看著剛剛恢復過來的郝艾笑,終是將責備的話一一咽下,沉默地點了點頭……

  2011年的夏天,在經歷了煉獄般的高三后,蘇易、唐可欣和袁芃終于迎來了“新生”。彼時,唐可欣已被B大提前批錄取,袁芃和蘇易也分別被A大和G大預錄取。

  對于蘇易的選擇,唐可欣滿是不解,以蘇易的分數完全可以去A大。蘇易解釋稱,填報志愿的時候挑花了眼,無意中被G大的校園環境和住宿條件吸引,最后報了G大。

  不同于唐可欣的驚訝,一旁的袁芃顯得十分淡定。

  原來,在蘇易高二那年,他就問過郝艾笑,將來要報考哪所學校。當時,剛上高一的郝艾笑一臉篤定地回答他,G大。那時的蘇易也動搖過,是否真的要為了郝艾笑,放棄夢想的A大。后來,他親眼看到郝艾笑心痛發作,才終于下定決心,要一直陪在郝艾笑身邊。只是,他沒有想到,他的這點心思竟全被袁芃看了去。

  蘇易本以為,只要他默默地陪著郝艾笑,總有一天,郝艾笑能明白他的心意并接納他。卻不料,2014年,四人的一次例常聚會,第一次讓他和郝艾笑之間有了隔閡。

  聚會上,唐可欣的無心之言卻讓郝艾笑聽者有意。雖然,袁芃及時打斷了唐可欣的話,但郝艾笑看向蘇易的眼神,還是讓蘇易一陣心慌。

  回到學校以后,郝艾笑的避而不見,更加劇了蘇易內心的不安。尤其是圖書館外,看到郝艾笑下意識的動作,蘇易開始慌了。可能連郝艾笑自己都不知道,當她說謊時,會習慣性地撫摸右耳。

  蘇易不確定郝艾笑是否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心意,更不確定郝艾笑是否已經做出了選擇。但是,當聽到郝艾笑想考A大時,蘇易又覺得自己好像還有希望。

  直到2015年,畢業典禮結束后,蘇易看著郝艾笑手拿花束,微笑著一步一步走向他。那一刻,積壓了多年的情緒終于爆發,他向郝艾笑告白了。

  聽完告白的郝艾笑只有一瞬的驚訝,但很快,神色就恢復如常。

  記憶里,郝艾笑用清冷的嗓音對他說:“蘇易,對不起。我以為這段時間的疏遠,能夠讓你明白我的選擇。我應該早一點告訴你。從我知道你為我放棄A大的時候,我就應該找你聊一聊,而不是選擇避而不見。蘇易,我承認我對你心動過,但那已經過去了。曾經,我也以為我們可以是戀人。可是,我無法忽略,你看向我的眼神,始終漂浮著一層淡淡的憂傷,也不明白為什么大多數時候的你,總是一味遷就我,像是帶著一點虧欠。雖然我不清楚其中緣由,但是,蘇易,我要的愛情不是這樣。”

  如果說,當年的蘇易在聽到這番話時,更多的是不甘心。那么現在,八年后的蘇易再想起當年的對話,已經心如止水,毫無波瀾。

  蘇易的改變源于一個人。這個人就是何婧,也是他現在的未婚妻。

  2015年秋,研究生新生報到那天,剛參加工作的袁芃以熟悉A大為由,帶著蘇易在校園里四處閑逛。彼時的蘇易,還沒從告白被拒中緩過來,情緒異常低落。袁芃只道是他在為郝艾笑決定報考G大的研究生而傷神,因此一路在蘇易身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想借此緩解蘇易內心的愁苦。

  兩人走在林蔭道上,一個側著臉,手舞足蹈比劃著什么;一個低著頭,默默走路神不守舍,都沒有注意到前方失控的自行車。

  車上,何婧一臉慌張,握著車把手左右晃動,來不及反應,連人帶車就沖了過來。

  好在袁芃聽到了尖叫聲,在最后關頭拉著蘇易閃開,這才避免了一場禍事。

  兩人眼睜睜看著自行車在撞到路緣石后,終于停了下來,卻也讓車上的人受了傷。

  袁芃率先跑過去扶起車輛,蘇易則上前查看傷者情況。

  面對蘇易的詢問,何婧笑著說沒事。蘇易扶起何婧,想送她去醫務室,卻被何婧一口回絕。

  看著她一瘸一拐離去的背影,蘇易莫名有些心疼。

  蘇易以為,他和何婧會像兩條平行線一樣,再無交集。卻沒想到,兩年后,在為袁芃舉辦的迎新會上,兩人再次相遇。此時的何婧已經是袁芃的同門師姐。

  那天晚上,袁芃喝了很多酒,也說出了一直以來埋在心里的刺。

  2015年A大畢業后,袁芃進入某銀行工作。入職后不久,他便發現,學歷和能力并不能讓他在職場上如魚得水。他自認為“雙商”在線,可仍舊免不了遭受職場霸凌。

  領導的漠視和同事的排擠,讓他日益厭惡上班。慢慢地,他喪失了對生活的熱愛和干事創業的激情。

  唐可欣看出了他的煎熬,鼓勵他重新出發,給了他辭職重返校園的勇氣。

  “易拉寶,師姐,我想不明白,我只是想好好工作,我有錯嗎?那些人,憑什么輕而易舉否定我的努力,踐踏我的尊嚴!”

  看著醉得吐字不清的袁芃,蘇易和何婧一起將他送回了宿舍。

  后來,因為袁芃的關系,兩人漸漸熟絡起來。何婧只要一得空,就會去實驗室找蘇易。這讓心儀蘇易的小師妹很是不悅。

  一天,何婧又來到了實驗室,發現蘇易不在,正欲離開,卻被蘇易的小師妹叫住。

  “學姐,你經常來我們實驗室,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小師妹眼角余光撇到蘇易正從門外進來,故意提高音量說道。

  “嗯,我喜歡蘇易。”背對大門的何婧毫不知情,大方承認。

  何婧答得干脆直接,倒讓小師妹意外。

  “師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小師妹看著站在門外的蘇易,假裝一臉詫異地問道。

  “剛回來。”蘇易走進實驗室,語氣漠然。

  看著滿臉寫著“生人勿近”的蘇易,何婧想了想,還是將心中的話說了出口。

  “蘇易,我說的話,你聽到了。”

  “嗯。”蘇易回了一個單音節。

  “你……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

  “何婧,對不起。”

  “我明白了。”

  說完后,何婧轉身離開。

  那一晚,蘇易第一次為了郝艾笑以外的女生失眠。與何婧相處了這么久,他怎會不知她的心意。只是郝艾笑的話一直在他的耳邊縈繞,慢慢地,他看不清自己的心,不知道對郝艾笑是情人的歡喜還是親人的關心。這樣的他,要如何去回應一片赤誠的何婧。

  那天過后,蘇易在學校再遇到何婧時,何婧只是微微點一點頭。她不再像從前一樣,老遠看到他,就笑著和他打招呼。甚至有好幾次,蘇易在圖書館碰見何婧,想要和她搭話,她卻匆忙離開。

  面對何婧突如其來的改變,蘇易開始覺得莫名煩躁。

  直到有一天,蘇易聽到小師妹在實驗室閑聊,何婧和這學期新來的一個客座教授走得很近,兩人關系看似不一般。一向好脾氣的蘇易第一次沖小師妹發了火。

  簡單清洗整理完實驗儀器后,心煩意亂的蘇易決定出去走走,卻鬼使神差地來到了圖書館,看到了何婧和小師妹口中的客座教授。

  不遠處的兩人,在討論區有說有笑。這一幕更加讓蘇易火大。

  蘇易生氣地走了過去,毫無歉意地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對不起,我找何婧有點事。”

  客座教授看了一眼何婧,點了點頭。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圖書館,來到館外的櫻花園。

  園中,朵朵櫻花迎著陽光,縱情綻放。蘇易與何婧立于樹下,陽光透過樹枝縫隙傾瀉而下,鋪滿全身。

  何婧手插衣兜,冷靜地看著蘇易。

  此時的蘇易忽然有些慌亂,他不知道要對何婧說些什么。當沖動褪去、理智回歸,他反而開始害怕了。

  “如果沒什么事,我先走了。”何婧轉身欲走,卻被蘇易一把拉住。

  “等等,我……我有話對你說。”蘇易放下了拉著何婧的手,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將這些時日的不安、躁動、想念、醋意,悉數道出。

  末了,蘇易緩緩問道:“何婧,如果我說我后悔在實驗室里拒絕了你,我喜歡你,你……還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看著何婧沉默不語,慢慢低下了頭,蘇易的心像瞬間墮入冰窖一樣。

  如果說,當年被郝艾笑拒絕,蘇易心里更多的是不甘和遺憾。那么現在,何婧甚至沒有將拒絕的話說出口,蘇易只是看到她的反應,就已經感到了徹骨的寒意和深深的絕望。

  突然,他感到有柔軟的觸感拂過臉頰,何婧竟然踮起腳尖吻了他。那一刻,蘇易的世界就像是烏云密布的天空霎時變得艷陽高照。

  看著滿臉紅暈的何婧,蘇易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噴薄而出的情感。

  他環抱著何婧,兩人在漫天飛舞的櫻花下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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