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這不是趕著去送死嗎?
翌日,三人一早就進了宮。
奇雅正在練劍,聽到這個消息時,面上慌了一瞬。
這幾日,時舟都一直沒有進宮來,她還以為這人忘了圣女殿的事。
她收了劍,對在一旁指導她劍法的江雪容道:“師父,我今日恐怕無法練劍了。”
江雪容卻道:“她來得正好。”
奇雅看著她眼底拂過的冷意,不由打了個寒噤,“師父的意思是……”
江雪容勾唇冷笑了一聲:“練了幾日,是時候找個人來試一下我這套劍法了。”
奇雅握著劍的手緊了緊,面上還有些猶豫,“可是我擔心……”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江雪容冷冷打斷,“有什么可擔心的,有師父在,你還怕那個野丫頭做什么?”
聽到她的話,奇雅瞬間有了底氣。
比武臺上,時舟抱著歧云,看著對面氣勢洶洶的人,輕哂了一聲。
她入宮前,就已經做好了被再上一次比武臺的準備。
她今日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和奇雅對戰,而是想跟江雪容堂堂正正地打一場。
雖然對方武藝高強,且手段狠辣,被稱為女魔頭,但時舟并不怵她。
能跟江雪容這樣的人打一場,哪怕輸了也不虧。
而觀戰臺上的人,心態就沒有她這么好了。
沈羲和死死地擰著眉,對莫青山道:“江雪容手段如此殘忍,這不是趕著去送死嗎?”
莫青山喝了口酒,睨了他一眼,“急什么,眼下還沒開打呢,勝負未分,你怎么知道輸的就一定是時舟?”
沈羲和默了默,“那您的意思是,她能打贏江雪容?”
兩人直接跳過了奇雅,絲毫沒有覺得她會對時舟造成威脅。
莫青山搖搖頭,“我可沒這么說。”
沈羲和放棄了從他那求安慰的想法,雙眸一錯不錯地盯著場上的局勢。
而對面的觀戰臺上,江雪容神情愉悅地勾了勾唇。
她半點也不擔心奇雅會輸,她潛心創下的劍法,難不成還對付不了一個野丫頭?
退一萬步來說,哪怕奇雅真的輸了,不是還有她在嗎,怎么可能讓時舟全須全尾地走出比武臺。
臺上,奇雅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雖然這幾日她一直在練劍,但并未覺得自己實力大漲,只是學會了一套劍法,真的就能打敗時舟了嗎?
正在她猶豫不決時,對面的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你還打不打?”
奇雅咬了咬牙,“打!”
說罷,她便提劍沖了上去。
另一頭,祈鈺和厲明訣發覺自己隱身的時間越來越短后,便不再繼續待在有人的地方。
兩人找了一處沒有人住的別院,待在里頭,商議著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祈鈺找了一個樹枝,在松軟的泥地里劃了幾下,隨口道:“要想改變一個人的命運,就必須先找到能影響她命運的關鍵節點。”
厲明訣微微頷首,表示贊同。
兩人連紙筆都沒有,只能用這么原始的方式來寫下一些東西。
寫了一會,祈鈺就自暴自棄地把樹枝給丟了,扭頭對厲明訣道:“還是你來寫吧,我都看不出我寫的究竟是什么字。”
厲明訣好笑地看了一眼她一筆一劃寫出來的幾個大字,撿起一旁的樹枝,順著她先前的,繼續往下寫,“眼下,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后,滄冥就會和姜貴妃里應外合,讓對方打開落月國的城門,然后將那一城的百姓都屠個干凈。”
想起曾經在落月國中看到的那一張張鮮活的面容,祈鈺有些沉重地嘆了聲氣。
厲明訣見她面色蒼白,放緩了語氣,“奪占落月國后,滄冥會成為那里的王,他會帶著突蘭人一起,在那里生活,將曾經的痕跡都覆蓋掉。”
祈鈺撐著下巴,悶悶不樂地道:“他要打就打唄,還非得用這么惡心人的法子,搞什么聯姻。”
她對滄冥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實在是看不上,覺得這人陰險又惡心。
厲明訣摸了摸她的頭,安慰了幾句,才繼續道:“僅憑我們手中的線索,并不能推斷出一個月后究竟會發生什么,眼下,我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靜觀其變了。”
祈鈺皺了皺眉,十分不愿意接受這個結果,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他們就算能推測出事情的真相,能做的也十分有限。
而且,這里原本就是一個夢罷了,他們要做的,并非決定夢的走向,而是要破解造夢者的心結。
她用指尖在沙子上隨意劃了幾下,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對厲明訣道:“我們還忘了一個人!”
厲明訣一聽便反應過來了,“凝月?”
祈鈺點點頭,“嗯。凝月既然沒有死在那場屠城之中,那么只有一種可能,她早就不在落月國了。”
想到了這一層,她的思路瞬間開闊起來,原本纏繞在一起的線,也都漸漸解開了。
“我想,凝月對殷婉寧執念這么深,并非只是因為殷婉寧救過她的命這么簡單。”祈鈺眸光暗了暗,語氣凝重地道,“她極有可能是做錯了什么,所以才拼了命地想要回去補救。”
厲明訣順著她的話道:“只要找到她,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
祈鈺閉了閉眼,良久,才從胸中吐出一口氣,嘆道:“這個傻丫頭估計從殷婉寧出嫁那天就一路跟過來了。”
晚間,府上的下人將燈籠掛起。
祈鈺隱入了夜色之中,悄悄走到了殷婉寧的房中。
她透過鏡子看到了自己的臉,暗道不妙,連忙躲在了一處柜子后頭。
好在殷婉寧向來不喜歡宮人服侍,所以她的院子里只有兩個侍女守在外頭。
方才,那兩個侍女又服侍她沐浴更衣,祈鈺才能一路暢通無阻地走了進來。
她剛躲好,便聽見門被人從外頭推開。
祈鈺探出頭看了一眼,在看到進門的人并非殷婉寧,而是趙清柔時,她瞳孔猛縮一下。
只見趙清柔鬼鬼祟祟地走到桌子前,從懷里取出一包藥粉,往茶壺里倒了進去,然后又慌慌張張地離開了。
祈鈺直覺那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等趙清柔走后,她立刻上前,將茶壺打開。
仔細觀察了片刻,又輕嗅了一下這個味道,她幾乎可以斷定是某種喝了慢性毒藥,喝下后不會立刻發作,但卻對人的身體都不可逆的傷害。
祈鈺正打算將這壺茶給帶回空間里,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它給處理掉。
但此時,門卻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聽到聲音,祈鈺下意識朝門外看去。
她手上仍舉著茶壺,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眼中都滿是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