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我偏要把她揪出來
就在他擰著眉思索這個問題時,窗外卻忽然傳來一陣尖刺的聲音。
沈羲和猛然扭頭看去,只見一道白光閃過,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從窗外飛了進來,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扎在了撐著房梁的柱子上。
“這是什么?”他驚訝地瞪大雙眸。
莫青山出門去打酒喝了,眼下,房內(nèi)只有他和時舟兩人。
時舟聽到聲音,睜開雙眸,先是朝窗外看了一眼,沒有見到半片人影,才收回目光,盯著扎在柱子上的匕首看了一會。
她起身,走到柱子前,沒有立刻將扎在上頭的匕首取出來,而是先找了方帕子,隔著一層布,才猛然將匕首拔出。
“這是千山門的獨門暗器,千葉刀?!彼屑氂^察了一會匕首上的花紋,才沉聲道。
“千葉刀?”沈羲和皺了皺眉,名字聽起來倒還挺文雅,只是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兒?
時舟確實了刀上沒有毒后,才去掉那層帕子,用手指捏著這把刀。
細細把玩了一番,她眸光微冷,解釋道:“傳說中,這把刀將削鐵如泥,看起來攻擊力不大,但直取要害,在脖頸上劃上一刀,就能讓人當場斃命?!?p> 聽到她不溫不火的話,沈羲和忽然覺得脖子上一涼,“這把刀這么厲害?”
時舟見他不信,勾了勾唇,將刀刃朝著自己的指尖,輕輕一劃,不過一瞬,鮮血便爭先恐后地涌出。
她本意是為了向沈羲和展示一下這把刀的厲害之處,但不成想,沈羲和見狀,唇角霎時抿成了一條直線。
“我……”時舟本想解釋,這點小傷對她來說壓根不算什么,她在途云寨時,為了練武,比這嚴重得多的傷都受過。
也就多流了幾滴血,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觸及沈羲和黑沉的臉色,她還是噤了聲。
沈羲和走到她面前,將她手中攥著的那把刀扔下,然后又去莫青山帶來的那些瓶瓶罐罐里找出了一瓶金創(chuàng)藥,給她處理好傷口后,才有些頭疼地道:“你用說的便是,何必劃傷自己。”
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在帶女兒,簡直是操著一顆當?shù)男摹?p> 怪不得時浮游每每對上時舟,都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樣,原來都是事出有因。
時舟抿了抿唇,看著他焦急的神色,眼底閃過一絲懊惱。
但同時,她又不可遏制的,在心下生出了一股暖意。
從前,她在山寨里的時候,流再多的血,她爹最多也就丟給她一瓶藥。
有時氣不順了,還要罵她幾句。
時舟雖然知道他是為自己好,但她性子倔,別人說話越不中聽,她就越不耐煩。
父女倆不知吵了多少回,卻誰也沒能說服誰。
可沈羲和不過說了這么一句,便讓她一顆心徹底軟了下來,鄭重其事地應道:“我知道了。”
以后,她不會再這么做了。
因為有人關心她,見不得她受傷。
莫青山推門而入時,見到的就是這么一個畫面,臉色霎時變了,“受傷了?”
他連酒都顧不上喝了,急急忙忙地走上前去,打算看一看時舟的傷口。
沈羲和剛上了藥,還未來得及包扎傷口,莫青山低頭仔細看了一眼時舟受傷的那只手指,擰眉找了半天,疑惑道:“傷口在哪呢,我怎么沒瞧見?”
沈羲和一本正經(jīng)地道:“多虧莫前輩的金創(chuàng)藥,已經(jīng)愈合得差不多了?!?p> 莫青山一聽,就知道沒什么大事,懸著的心總算松了下來。
而當他知道,時舟是自己用刀在手指上劃了一道后,看著這兩個人的眼神就更加微妙了,語氣幽幽地道:“這點小傷用得著浪費我的金創(chuàng)藥嗎?”
不過,當他看到那把從窗外飛進來的匕首后,面色又重新變得凝重起來。
他摸了摸了刀上的花紋,有些不可置信地道:“千葉刀?”
沈羲和一面給時舟包扎手指,一面偏頭看他,“這刀有什么奇怪的嗎?”
莫青山搖了搖頭,語氣唏噓地道:“千山門覆滅多年,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千葉刀?!?p> 沈羲和對江湖上的事一竅不通,聞言,更是詫異,“為何會覆滅?”
江湖上能讓人叫得出名字的門派不多,大多都有些實力,好端端的,怎么會覆滅?
莫青山將刀放下,嘆了一聲,才道:“五年前,千山門被一把火燒了。沒有人知道緣由,只聽說,千山門的人都被燒了個精光,連掌門沈擎蒼也死在了那場大火里?!?p> 聽到這些江湖舊聞,連沈羲和都怔了怔。
偌大的一個門派,就這么被一場不知所起的火給燒沒了。
時舟見他神色黯然了幾分,頓了頓,勸道:“你不必替他們傷心,千山門的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p> “嗯?”沈羲和覺得自己越來越迷茫了。
發(fā)覺莫青山瞪了自己一眼,時舟聳了聳肩,“我又沒說錯,千山門的下場縱然令人唏噓,但可別忘了,十年前,他們也放火燒過別人,只能說這一切都是因果報應?!?p> 莫青山哽了一下,才哼了一聲,“你這小丫頭年紀不大,懂得還不少?!?p> 時舟淡淡道:“途云寨雖然與世隔絕,但消息靈通?!?p> 她沒說的是,在山寨的時候,她唯一的消遣,就是纏著周如海講這些江湖秘聞,比讀什么四書五經(jīng)有趣多了。
莫青山說不過她,悶頭喝酒去了。
他對千山門的行事作風確實不怎么贊同,但沈擎蒼算得上他的朋友。
昔日舊友就這么不明不白的身亡,連帶著整個門派一起覆滅,他對此事一直耿耿于懷。
但時舟說的也沒有錯,只能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沈羲和從他們的對話中大致縷清了一些東西,但眼下,他更在意的是,為何這把刀會突然出現(xiàn)在房中。
“這人幾次三番地前來挑釁,卻又不對我們下手,究竟是要做什么?”沈羲和擰眉道。
時舟只看了一眼柱子上被刀扎出的痕跡,知道這人應該是下了死手。
而之所以扎這么一刀,想必也是為了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她想起莫青山先前說過,江雪容就是奇雅的師父,心下不禁有了個猜測。
她唇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淡聲道:“既然這么喜歡躲在暗處,我偏要把她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