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看守對我說:“姑娘,莫要掙扎了。既然進了這里,便不要想著逃出去。”
“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我們不是什么流氓,不會對你做什么,你只管待在里面。”
見看守不正面回答我,我便換了個問題,“我要何時才能見到你們幫主?”
“我們幫主正忙著呢,有空自會見你。”
我無所事事地度過了一天,這期間有人給我送飯,趁他們換班時,我從窗口翻了出去。
我小心翼翼地躲著士兵,卻發(fā)現這里很大,根本走不出去。
士兵:“誰在那里?!”
我一時不察,被人發(fā)現了蹤影,他們人多勢眾,要是動手必定討不了好。
我束手就擒,他們將我?guī)Щ胤块g的時候,段凌霜偷偷觀察了他們的舉止,發(fā)現這些人訓練有素,且個個腰背挺直,是經常訓練的表現。
他們將我?guī)Щ胤块g,我以為會遭到毒打,卻沒想到他們對我始終客客氣氣的,但又加了幾個人看管我,不容我逃跑。
我又無所事事地在房間里度過了一日。
第二日,看守忽然將房間的門打開,彼時我正桌前無聊的喝茶。
“我們幫主要見你。”
段凌霜被帶到了大殿,看守開門了以后讓我一個人進去,從外面看里面十分昏暗,跨步進去,看守就把門關了。
穩(wěn)下心,既然那幫主這么久沒動我,想必也不會再做什么。
這殿內的光線十分昏暗,陳設十分簡單,擺放著很多兵器,桌案后面有整整一面墻的書,我走進看了看,大多是些兵書,還有幾本史書。
沒想到,這個幫主也挺愛武藝的,原以為他只是個蠻橫之輩,我正打量著忽然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立刻回頭。
是一個中年男子,約莫五十來歲,他臉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傷疤,并不粗獷。
如果,我不是在這土匪寨遇見他,會以為他是個將軍,頗具將領的氣質。
“你便是幫主?”
那中年男子越過你走向主位,不拘小節(jié)地坐下,“正是,姑娘請坐。”
他指了指自己右側的位置,我也沒有矯情,直接坐下,“我見幫主不似那些流氓草寇,幫內也訓練有素,為何將我擄來?”
“將姑娘擄來,實在不好意思,乃是局勢需要。”
“如今滁州因旱情亂了,許多人都想來分這糧草的一杯羹,幫主又想做些什么呢?”
我的問題直擊要害。
“見姑娘這談吐不凡,定不是普通人,那縣令派兵護著你,我便猜到你身份不簡單,不知姑娘覺得那縣令是什么樣的人?”
我不確定老幫主到底想干什么,也不想暴露自己,故意這么說,“聽百姓說他十分愛民如子。”
老幫主重重地嘆了口氣,“姑娘還是年紀輕輕,容易被人蒙騙。”
“那你覺得縣令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我故意說縣令是是個好人,就是想聽聽老幫主是怎么認為的。
“那縣令趁著大旱,貪污了百姓的糧食,將你擄來,也是為此。”
我瞬間明白了,這老幫主的目的——他想用我來換糧,但我還是佯裝不知道。
“這與將我擄來有何關系?”
“你身份尊貴,借你的身份威脅那縣令,讓他吐出糧食,去救濟百姓。”
我猜到了老幫主要說的話,卻沒猜到最后一句,原打算慢慢和他周旋,聽到最后一句卻有些忍不住。
他明明不是好人,卻要說自己為了百姓?
“救濟百姓從何說起?你們嚴幫搶糧的事情,幫主當我不知嗎?實在可惡。”我稍微提了些聲音,反駁老幫主。
“姑娘莫要誤會,我嚴幫雖不是正規(guī)軍,也算得上心懷大義,幫助百姓,是那縣令一直貪污,之前發(fā)現糧食有問題的時候,災民就向衙門告狀。”
一提到縣令,老幫主就格外憤怒,他一拍桌子。
“那縣令置之不理,最開始還發(fā)裝土塊的假糧食,告狀的人多了,他干脆連假糧也不發(fā)了。村里活活餓死了好幾個災民……我這才看不下去,出手劫了糧車。”這些事情我都知道,覺得老幫主還沒說出最關鍵的事情。
我反問,“那為何人人都說嚴幫搶糧占為己有?”
“那縣令不知怎的,好像得了高人指點,依舊不發(fā)糧食,還倒打一耙。他污蔑我們嚴幫搶走糧食是為了賣錢,將我們當替罪羊,百姓如今也以為我們無惡不作。”
搶糧的事情有了解釋,但前幾天火災時,嚴幫的人的的確確動了手。
“那嚴幫為何火燒糧倉,還在驛館大打出手?”
“小姑娘,這真是冤枉我們了,這件事情是那縣令自導自演,讓差役穿上我們的衣服去放火燒了糧倉。有百姓看見了,他們也是直接殺了滅口,還殺了我嚴幫許多的兄弟。”
老幫主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們也沒有辦法了,見你身份尊貴,才將目光瞄向了你,想借此逼縣令吐出貪污的糧食。”
我低下眼睛,對于他的這番說辭,昨天被關在房內的時候也想過,他現在也只是空白白牙地同我講,沒有半分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