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的啟示
路面平坦處,馬不停蹄的趕路,一直到了夜色降臨之時,我們才打算停下來。
“頭兒,這地方還可以。”阿亮從不遠處駕馬過來。
“嗯,那就這里。”說著從馬上跳下。
“飛云,也該你休息休息了。”撫摸著乖巧的馬頭。
飛云聽懂似的兩顆大眼眨了兩下,低頭自己尋腳下豐富的草兒吃了起來。
趕路歸趕路,休息還是要休息的,老話說的好:擁有一個好身體,才能有無限可能。
牽著飛云到顆粗壯樹下,這里草料肥沃,將馬繩繞樹一周。
抬頭瞅著一處很不錯的樹杈,感覺今晚它就是床了。
“頭兒,睡哪?”阿亮詢問。
“諾,這里。”抬手指著樹杈笑意吟吟。
在荒郊野外,夜晚的地面是最不安全的,掛在樹上睡才更安心。
話音剛落,一個飛身,我便穩(wěn)穩(wěn)落在樹間,雙腿一叉,舒服的姿勢靠在樹皮。
“我先睡會兒,阿亮,你放好哨,一會你睡我替班。”睡前叮囑是必不可少的。
“嗯,頭兒,您放心,包在我身上。”阿亮回答,一屁股也坐在了樹杈上。
帶著疲乏的身體,瞬間睡意襲來。
不一會兒,便進入深度睡眠。
竟做起了夢。
夢中。
“鳶,處理干凈尸體。”冷漠的人說著冷漠的話。
“是!”叫鳶的人立刻回應。
“記住,歸衣客的宗旨是成王敗寇,勝著生,弱者死。”
鳶一人拖著那具冰冷尸體來到荒郊。
不知是不是錯覺,躺在地上的那人手指似乎還在動彈。
“走吧,人走茶會涼。”前面的冷漠男子沒等后面人,說完人走茶涼之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
……
……
突然白色迷霧籠罩住整個畫面,頭暈腦漲,天旋地轉(zhuǎn),眼花繚亂間只聽得見一個聲音:“他的腿是真廢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好熟悉的聲音,到底是誰在說話?
未待我反應過來,突然畫面一轉(zhuǎn),眼前只看見兩個孩子般的人兒在方才仍尸體的地方相對而坐。
我貌似認得他。
這一年…原主葉靈十一歲。
代號鳶。
她過著與鸞分解藥的日子,他醒來并沒有立刻離開這個地方,曾經(jīng)被丟棄的地方。
他為什么不走?
因為他需要我的解藥,而我為了能不在歸衣客被末位淘汰,急需一個教我熟悉歸衣客武功之人。
陰差陽錯,兩人有了交集。
鸞,其實是練武奇才,歸衣客的武功他早已熟記于心。
可這樣一個有能力,有發(fā)展的人,卻不愿安心待在歸衣客。
他覺得那里的訓練只會讓人麻木,暗無天日的生活加上重復的日子使得他壓抑無比,所以他想逃。
可逃出去,談何容易,這里的每個人都被特殊藥物掌控。
……
……
……
又一陣迷霧再次籠罩這里。
畫面來到的場景是三年后。
同樣的兩人依舊在這里,只是男生明顯長的更高更俊朗些,而另一位同樣裝扮的人,長的更水靈。
原主葉靈十四歲,鸞十七歲。
這里鸞說的一句話,讓原主葉靈有了短刻的春心萌動。
鸞不似開玩笑的語氣,他認真道:“鳶,你這么好,以后準備好要嫁給我。”
“……”原主葉靈有些害羞,卻沒有拒絕,她沒回答,她知道一朝入歸衣客哪里還有自己選擇人生的權(quán)利,只他開個玩笑罷了。
……
……
……
為何這夢會在這時找上我,正思索之際,畫面忽而又一轉(zhuǎn)。
四周逐漸清晰起來,這是在瑞祥城的皇宮。
有人在說話。
“好一個天下英豪匆匆過,歸衣有門皆為客。”一男子念著宮門藏著的牌匾。
“你就是關太后?”
太后面無血色,眼睛瞪的溜圓,但依舊坐的端正,她活的比太上皇久,見過的人自然也就更多。
雍容華貴的她早已習慣了身居高位的姿態(tài)。
“放肆,見到哀家不跪,是死罪!”皇家的威嚴不可挑釁。
“……”
太后的氣場強大,即使眾人皆是男子,依舊被這年過半百的女人嚇的腿直哆嗦。
他們面面相覷,一會兒便想起來,今日他們是來捉拿這妖女的,她早已沒了權(quán)勢,花架子罷了,瞬間眾人又硬氣起來。
“妖女,念你是軒國太后,今日大家給你個體面,你自刎吧。”一男子壯膽上前大喝。
“呵呵…”關太后不怒反笑。
方才男子念的牌匾,正是當初歸衣客招攬各路英雄好漢的口號。
如今讀來只覺得諷刺。
歸衣客,教出了像樣的組織,最后卻來了個卸磨殺驢,毒死的毒死,殺害的殺害,反正來的人是沒有幾個好下場的。
關山若做事心狠手辣,為了一己之私可以讓天下人陪葬,這種人不配做軒國的太后,不配擁有為她賣命的組織,更不配拿到萬世鏡。
“沖上去,殺了這妖女!”方才讀匾之人怒氣騰騰吼著。
“對,這妖女禍害了多少無辜之人,我等今日不了結(jié)她,對不起信任我們的人。”一戴斗笠江湖打扮男子加入。
“殺了她!來的眾人怒火皆被點燃。
眾人一致認為關太后該死,團團把她圍住,除非她有三頭六臂,否則今日無論如何也逃不了。
就在人聲四起時,有個滿臉胡茬的壯漢耐不住性子,準備先人一步拿下關太后人頭。
這是想當馬前卒?
只見他提著刀,邁著闊步,幾下便來到了關太后面前。
他揚起刀,關太后沒有絲毫要躲之意。
刀光劍影映著兩人的臉。
忽然白光一現(xiàn),在刀落下的瞬間,沒有了方才的畫面,轉(zhuǎn)眼又來到另一個場景。
……
……
……
這里是太和宮。
“宋威,阿亮若是有什么閃失,你我便成一生的死敵!”紅衣女子面容堅定說道。
她全身被繩索束縛著,整個人疲憊不堪,好似放了氣的皮球。
待我看清女子面容時,大為吃驚。
那女子,是竟是我?
宋威不語,目光久久盯著那一抹依舊在堅持的身影。
“你說話,你說話,…好!”女子不甘地詢問。
這場景特別亂,但卻在腦海和眼前不停來回閃現(xiàn),沒由來的重復,我更是無法控制。
每個畫面來回循環(huán)播放,造成我頭痛欲裂,痛到雙手抱緊腦袋,好似防止它隨時都要炸開的可能。
“呃…”難受到不禁發(fā)出聲音。
就在耳鳴之時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師父!”
她面容不似當年,一眼望去,滄桑盡收她眼中。
師父曾說過,再見她時,我們便是陌生人,她不會記得任何一個教過的弟子,沒有例外。
“師父,師父!”竭力叫著那抹沒有絲毫要回頭的身影。
“師父…”
……
……
……
“頭兒,醒醒,您怎么了?”阿亮聞聲著急坐起,來到我身側(cè)。
見我沒有反應,還在說著胡話,他著急亂投醫(yī),伸出大拇指正要掐我人中。
我頭痛的猛的一下睜開眼,阿亮嚇了一跳。
看著他停滯在半空的手,露出疑問表情。
“…頭兒,您做噩夢了?”阿亮尷尬的放下手,轉(zhuǎn)而尷尬地拍拍我肩膀。
“呼!”輕舒一口氣,看著周圍的真實場景,手不自覺的撫上砰砰直跳的心臟。
“都是夢嗎?”有氣無力的坐起來,輕擦額頭的汗。
可為什么如此真實,仿佛親身經(jīng)歷一般。
“頭兒,先喝點水。”阿亮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轉(zhuǎn)身拿水壺遞上。
接過,水入喉,瞬間清醒許多。
腦海不免想著:來到這個世界這么久了,為何今日夢到這些,這看起來像原主所經(jīng)歷過的,這個夢究竟想告訴我什么。
放下水壺,側(cè)頭瞟見熊貓眼的阿亮在盯著我看。
“呃,不睡覺你看我干嘛?”看著阿亮有些好笑問著。
“頭兒,俺就等您這句話吶,俺這就睡,這就睡。”阿亮一個蹬腿,便回到他原來位置,接著睡。
“噗哈哈。”我不禁笑出聲。
阿亮有時傻的特可愛,我不下命令讓他走,他可能一個晚上就這么盯著我。
“快睡!”再不睡這天都快亮了,叮囑著不放心我的阿亮。
“嗯!”阿亮隨即閉上眼,見我沒事,他安心睡下,不一會兒就聽鼾聲。
我坐在樹杈上,搖晃著水壺,回味著方才的夢,我想不通為何會這時候夢到。
這夢里
夢一:名見鸞的人還活著。
夢二:我與鸞關系非同一般。
夢三:太后姓關,且得罪了江湖人。
夢四:宋威見阿亮置身險境不為所動。
夢五:我竟然有一個師父!
這五個夢,貌似沒有什么關聯(lián),可卻都是真真切切發(fā)生在原主身邊的事情。
那鸞到底是何人?
他人現(xiàn)在在何處?
他為何要與我同行?
殺太后眾人是江湖哪股勢力?
宋威為何見死不救?
我的師父究竟是何人?
這個夢到底是想告訴我什么?
腦袋越來越亂,魏書翁之事尚未查清,萬世鏡現(xiàn)又落入太后手里,身處在這竹凰山里尋找女魔頭,卻不知這女魔頭的勢力范圍。
我們仿佛被一根看不見的繩子套出,被迫牽著走,不知到底要去往何處。
竹凰山里定然藏著點什么。
月色朦朧,夜色正濃,景色是美的,可心煩意亂的我無暇欣賞。
拳頭握緊,重重打在樹杈中間,心底暗念: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沙沙…”風兒毫無征兆地吹過,穿梭在初冬里為數(shù)不多的干樹葉上,發(fā)出陣陣響聲。
有人!

無色花栗鼠
再來水一張夢境,哎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