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氣總是很差，尤其是在麻將桌上。漉漉知道這一點還是在我們在一起后一起跨的第一個年。那天，約好和我們的另一對朋友一起玩麻將。剛開始連著贏了幾局，我還納悶，難道今天是因為他在，所以不一樣了？最后整理桌上的紙牌，只有我一個人，剩了兩張。不滿地瞪了一眼漉漉，偷偷在桌子下捏了一下他的手，他沒說什么，反過來輕拍了手背以示回復。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鬧他，說他上次沒給我買冰淇淋，上上次吃火鍋給我點的青菜太少了，……上上上上上上次不牽我的手，他抓住了漏洞一般興奮起來，刮了刮我的鼻子，“賴皮小休怪，上上上上次，你都不看我一眼，我們還不是現在的關系好不好？”自知理虧，我低下頭，他拿出手機，劃拉幾下，“好了，看微信。”手機屏幕亮了，提示聯系人：LuL。他發的紅包。“哇哦！”不悅的心情一掃而空，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小財迷。”

　　后來我的手氣還是那么差，我們和朋友們在一起還是玩麻將，只是每次結束，我的微信余額都只多不少。

　　他好像喜歡小貓，我只有狗狗的表情包，有一陣子我的微信頭像換成了小貓。自私如我，很少“愛屋及烏”，只是偶爾出去愿意把約會的地點換在貓咖。店里有一只布偶，驕傲地昂著頭，長長的睫毛一掃一掃，周身雪白的皮毛讓我想起十一月的末尾。他很少去和布偶玩，喜歡逗逗另一只折耳貓。有一次沒忍住，我問他，“你為什么總是喜歡和那只折耳貓一起玩，那只蹭你褲腳的布偶不可愛嗎？”他轉頭向我，愣了一會，“因為，”他的視線轉回前方，“像你。”沒忍住拍了拍他，我知道這不是真實的答案，也覺得當下也許不是合適的時機。

　　我們一直沒養貓，他去貓咖的時間比以前長了些，偶爾和我一起，大多數是和朋友。去之前和我報備，回來之前清理好衣物。后者是無意中看到的。那天下班早，在客廳里抱著電腦補材料，聽見了門鎖的聲音，懶得起身，想等他發現我。發現他很久都沒有進來，才沒忍住輕輕地起了身，往玄關走去。發現他在撣衣服。“喲，這是沾了哪位妹妹的香水？”倚著墻，我打趣道。

　　他笑了笑，掛好衣服，朝我走來，“你的你的，除了你，哪有妹妹？”“還挺有自知之明，獎勵一個……算了，不獎勵了。”靠在他身上，斜著走路，螃蟹，也似我這般，背靠大樹嗎？看不到他的表情，臉頰傳來他的體溫。成年女性的體溫比男性高0.3℃，我卻常常靠他取暖，仿佛只有他在，那0.3才真切。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很少看他，他也沒看我，他走數據，我擬草稿。客廳里一直在放英文紀錄片，喧鬧的安心。因為是他，所以安心。在這個世界，我時常退行著生活，什么也不記得了，只記得我當下的課業，像個孩子一樣，只顧著成長，毫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