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江父、江母就帶著江奶奶開車往夏城去。
江父有一輛面包車,平時除了用來坐人,也用來拉貨。
顧家送來的聘禮擺滿了后車廂,光是金飾,就有足足九斤九。除了金飾,還有玉石、古董、燕窩魚翅,此外還有一張兩百萬的銀行卡和夏城房子一套。
一向愛貪小便宜的江奶奶哪里見過這陣仗,心里別提有多心疼,出門前,還在抱怨“依依那孩子太不懂事了,到手的榮華富貴就這么飛了。”
若非害怕自己的兒子要去坐牢,她真舍不得把東西還回去。
一路上,江父一直提高警惕,他從來沒有載過這么貴重的東西,這要是被人搶了,怕是把廠子賣了都賠不起。
車子駛進名苑山莊,倒顯得格格不入,若非顧家的管家親自來接,門衛定不會讓他們進去。
一到顧家,江父就趕緊叫人幫忙搬東西,聘禮整整齊齊擺在顧家的大廳上。
江父拿出彩禮清單,遞給顧老爺子“顧叔,聘禮我們原封不動地送回來了。”
顧老爺子本就有些愧疚,這些東西他本不打算要回來的,“建國,你這太客氣了,是我顧家的不是,這些東西,就當成一點小小的補償。”
江奶奶一聽這話,有些高興,“兒啊,顧老爺子是說,東西不用退回去,太好了。”
江父白了她一眼,“媽,你能不能有點骨氣。”
江奶奶乖乖閉上了嘴,再也不敢開口說話。
“顧叔,這東西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我江建國人窮志不窮,不該是我的,我不要。”江建國的態度,倒讓顧老爺子有些欣賞。
“你這孩子的秉性,跟鐵柱一樣,我明白士可殺不可辱,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強了。我們兩家雖然沒有結成兒女親家,往后還是要常走動。我聽說依依那孩子也在夏城上班,你跟她說,有空常來我這里坐坐,當不成孫媳婦,我就把她當孫女寵著。”顧老爺子這話倒是出自肺腑。
“我回去一定跟依依說。”江父表態道。
顧老爺子又命人準備了美食佳肴招待他們,又拉著江父說了好些話,順帶著給他介紹了不少資源。
此時的顧衍坐在加長悍馬里,朝著晉縣開去。
車子太長,找不到合適的停車地方,到了村口,他只得先行下車,提著大包小包,看著導航,往江家走去,司機則在車上等他。
雖說這樁婚事并非出自他的本意,但他逃婚,確實給對方造成困擾,他覺得自己是該上門道歉。
他循著車牌號找到江家,院子的門沒鎖,他便走了進去,院子中一個短發齊肩的女孩子正在澆花。
“請問,這里是江依然家嗎?”顧衍開口問道。
欣然一轉身,看到一個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年輕人站在院中,“是,你是誰?”上次依然結婚結得匆忙,剛好遇上她期中考,她沒有參加,也沒見過顧衍。
“我是顧衍”
欣然一聽到顧衍這兩個字,再想到姐姐和家人受到的嘲笑,恨不得把這個家伙打一頓。
“好啊你,你還有臉來。”
顧衍心想,眼前這女子如此生氣,定是江依然無疑,他彎腰,鞠了個躬“對不起,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敢奢求您原諒,只是這句道歉,我一定要親口對您說。”
一肚子火的欣然,已經順手操起了掃帚,重重打在顧衍腿上,又覺得不解氣,沖著屋內大喊“大黃”一條身形龐大的狗沖了出來。
“咬他”
顧衍嚇得放下手里的東西,拔腿就跑,那狗在后面窮追不舍,追到村口,顧衍靈活地躲進車內,這才逃過一截。
“太嚇人了,那江依然太兇了。”顧衍的魂都快被嚇飛,火速交待司機開車,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在樓上的江依然,聽到外面的動靜,從三樓窗戶伸了個頭出來“外面怎么那么大動靜?大黃都放出來了。”
她瞧見一樓的院子里,欣然正拿起那幾盒東西,往門外扔去。
“誰來過?”江依然看這陣仗,心里已經猜出幾分。
“是顧衍,他剛剛過來賠禮道歉,被我趕了出去。誰稀罕他的東西和道歉,傷害已經造成了,道歉還有什么用。”欣然這性子,烈得很,她的眼里又容不下沙子。
江依然倒也不氣,“隨他去吧,不相干的人,反正我的世界,與那個人,再也沒有交集。”
叮鈴鈴,手機響了,江依然拿起一看,是張澈發來的消息。
“在嗎?”
江依然心頭一緊,難不成,所里有事,要回去加班,她的心里是糾結的,畢竟沒人愿意大周末收到老板的消息。
她不情愿地回復了消息“在,是所里有什么事情嗎?”
電話那頭發來一條信息“你今天有空嗎?我有點事情想找你幫忙。”
這份工作,江依然格外珍惜,老板都開口了,自己也不好拒絕。“有空的,不過我回老家了,能否線上處理?”
“地址發我。”
江依然瞪大眼睛,這到底是多么緊急的事情,她發了個定位過去,便抓緊起床刷牙,順帶對著樓下的欣然大喊,“院子打掃一下,我老板要來。”
江欣然嘴里嘀咕著“姐,你這是賺美金啊,周末還不讓人消停。”
嘴上抱怨著,她還是乖乖把院子打掃了一遍,又拉了條水管出來,把院子沖刷了一遍,直到看到院子的大理石磚亮得發光,她才滿意地停了下來。
此時的江依然正在屋里打掃,這老板要來,第一印象很重要。
一小時后,張澈開著車來到江依然的家門口,下車前,他有些緊張,又理了理衣領。
他的車子就停在門口,一下車,他就到后備箱拿了兩瓶酒和補品,走到門口按了按門鈴。他的心里有些緊張,馬上就要見對方父母了,無論如何,得給對方留個好印象。
欣然聽到有人敲門,跑了出來,看到另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手上拿著大包小包,有些懵圈。“您是?”
“我是張澈,是依然的學長。”
“哦”欣然把人迎了進來,對著樓上大喊“姐,來人了。”
張澈在客廳坐下,有些坐立不安,“令尊令堂呢?”
欣然給他倒了杯水,“我爸媽和我奶奶有事出門去了,家里就剩我和我姐姐,這也不是大過年的,您來就來了,還帶禮物來,太客氣了。”
張澈聽到家里沒有大人在,松了口氣,怕對方有心理負擔,解釋道“員工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