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鳯來儀

火上澆油

鳯來儀 淺醉笙歌 5177 2025-06-09 00:31:07

  天色漸明,蒙蒙薄霧在空中散開。

  白清蘭沿著蜿蜒道路,來到楊安辰的房門前。

  陌風緊跟白清蘭身后,白清蘭扣了扣大門,大門發出沉重的悶響聲,見屋里無人答應,白清蘭才語重心長的囑咐道:“爹爹,女兒走了!以后女兒不在您身邊,您一定要保重身體,您要把自己照顧好,知道嗎?日后女兒很少會回來了,除非是發生了什么緊急的事。爹爹,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煩,亦或需要我,你就記得讓梵彧伯伯來找我,你一讓他來找我,我就會回來的……”

  白清蘭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只是舍不得走,所以她絞盡腦汁的想了好多話,可開口卻成了哽咽。

  白清蘭說的話越多,心里就越是難受,她臉上落下了兩行清淚,聲音越說越沙啞,最后戀戀不舍的離去。

  而門內靠在房門前的楊安辰則更不好受,白清蘭的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砸在他的心上,將他一顆心砸的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他雙手死死捂著嘴,哭的幾近崩潰。

  待聽不到門外的動靜時,他害怕白清蘭真的會離他而去,他猛地推開門,急忙喚道:“清蘭!”

  他本想試圖留住白清蘭,可開門的時候,門外空無一人,只有寒風呼嘯,雪花隨風飄蕩。

  梵彧從屋檐上飛身而下,立在楊安辰面前,他問道:“安辰,你說,我若日后與清蘭見面,是仇人還是親人?”

  楊安辰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才緩緩開口,“這不是他的錯,我只是一時受不了清蘭是仇人之女的打擊而已。梵彧,我還是那句話,清蘭叫了我一聲爹,我養了她十八年,那她便一輩子都是我的女兒。”楊安辰眸光一冷,語氣冷若冰霜,他狠狠警告道:“誰敢傷害她,便是與我作對。我楊安辰就算死,也會替她討回公道。”

  楊安辰說話時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殺意,這是一個父親對女兒最無私最真摯的愛。

  楊安辰語畢時,將門合攏,梵彧見楊安辰說話決絕,便也明白,他和白清蘭還得繼續維持親人關系。

  鄉野道路上的冰霜在太陽的照耀下逐漸消融,白清蘭和陌風兩人騎著馬在滿是泥濘的小路上飛馳而過。

  路走一半,白清蘭才打馬停下,陌風停在白清蘭身后,陌風見白清蘭一臉傷感的模樣,便關心道:“清蘭,你怎么了?”

  白清蘭輕嘆,“陌風,今日你我離開這里后,我便沒有家了!”

  陌風安慰道:“沒關系的,清蘭,你若想要家,我在京畿或是邑都給你買一套宅子,按你喜歡的樣子給你布置,這樣,你就還有家。可好?”

  白清蘭咧嘴一笑,輕輕道了個字,“好!”

  語畢,她單手勒緊韁繩,一打馬,馬兒飛馳而過,陌風也緊跟其后。

  漫天風雪里,虞珺卿身著一襲藍衣,孤身一人站在邑都城樓下,她與城樓上的虞酒卿對視時,臉上被淚水浸濕。

  他仰頭對城樓上的虞酒卿厲聲質問道:“為什么?姐姐,你不是說,等我復國成功,做了皇帝,你就輔佐我嗎?你為什么要去死?為什么要騙我?無用的是我,該死的也是我,老天要懲罰的人更應該是我,是我懦弱無能,保護不了我的家國,是我膽小怕死,保護不了你和父王……”

  虞珺卿說著已是泣不成聲,他雙腿一軟,癱在雪地里號啕大哭,而城樓上的虞酒卿不發一言,只是靜靜的看著她,隨后,在虞珺卿的注視下,漸漸消散,與飛雪一起化作塵埃,在風里散去。

  “不要!!!”

  虞珺卿一聲驚呼,從床榻上微微蘇醒。

  一旁的小太監佝僂著身子連忙走到虞珺卿身側,輕聲喚道:“陛下!”

  虞珺卿的全身上下被汗水浸濕,此刻的他心跳如鼓,他呼出一口氣,緩了緩情緒,才問道:“朕,昏睡了幾日?”

  小太監恭敬應道:“陛下,您已昏睡了兩日一夜了。這兩日一夜,都是太傅在照顧您。”

  虞珺卿猜想,小太監口中的太傅,應該就是岑釗了。

  虞珺卿看了看偌大的寢宮,除了自己和小太監兩人外,再無別人,便問了句,“太傅人呢?”

  “陛下,太傅照顧您的這兩日累著了,便在旁邊的寢宮歇下了。”

  虞珺卿微微頷首,他知道岑釗對自己忠心,也體恤岑釗辛勞,便吩咐道:“他確實辛苦了,你別讓人打擾他,讓他多休息會。”

  小太監對虞珺卿行了一禮,“是!奴知道!”

  小太監話音剛落,門外一小太監不急不緩的走進宮里,他對虞珺卿行了一禮,“陛下,御史中丞狐乩求見!”

  虞珺卿下榻穿好鞋子,機靈的小太監立馬去衣柜里拿了件大氅披在虞珺卿身上,虞珺卿攏了攏大氅后,才道了句,“宣!”

  虞珺卿坐于榻上,小太監退出殿外,良久,狐乩杵著拐杖,一瘸一拐走進了大殿,腿腳不便的他撐著拐棍緩緩蹲身跪下后,才將拐棍放地上,他對著虞珺卿磕頭行禮,“臣,御史中丞狐乩,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虞珺卿聲音平和,“免禮平身,賜座!”

  虞珺卿說著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太監,小太監心領神會,立馬走上前,將狐乩攙扶起身,宮外的婢子拿著凳子走了進來,她將鋪了厚墊的凳子放在狐乩身后才識趣的退了下去,狐乩應道:“謝陛下!”

  在小太監的幫助下,狐乩很快就坐上了凳子。

  小太監又走到虞珺卿身旁站立。

  虞珺卿和顏悅色問道:“狐卿來見朕,有何事啊?”

  狐乩對虞珺卿行了一禮,“陛下,臣是來為您分憂的。”

  “哦?”虞珺卿饒有興趣的問道:“不知狐卿要為朕如何分憂啊?”

  狐乩一本正經道:“陛下可知,朝中有許多大臣都對您不滿。大伙都說,您的皇位是先皇送給您的,您皇位的交接就像過家家一般,荒誕可笑……”

  虞珺卿是個要面子的人,他聞言,心中怒火中燒,一氣之下,他怒斥一聲,“放肆!寧賊奪了虞家天下,是朕將這天下收復了回來。朕是元武帝之子,身份尊貴,朕坐這皇位是天經地義,豈容他們這群混賬東西亂嚼舌根?”

  狐乩見狀,立馬附和道:“陛下說的是,陛下是真龍天子,坐這帝位自是名正言順。陛下,可那些說您的大臣,他們心里都是臣服于先帝的。再加上陛下剛剛登基皇位,他們說您寸功未立,自是不服。如今虞朝都改朝換代了,他們不服您那肯定是對您有不臣之心啊,他們心里念著舊主,自然會挑您百般不是,所以,陛下不如處決了他們,殺一批亂臣賊子,殺雞儆猴,這樣,朝中大臣也沒人再敢不忠您了。如何?”

  虞珺卿冷笑一聲,出言嘲諷道:“他們是亂臣賊子,那你呢?你又是什么好東西?你今日來叫朕殺了他們,你又安的什么心?”

  狐乩聞言,嚇得立馬站起身,他扶著拐棍就跪了下去,極力解釋道:“陛下,這您可得明諫啊!臣是前虞老臣,忠的自是前虞,如今您回來了,臣自是高興的。所以,自今日起,臣會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虞珺卿斂了怒火,他雖沒有虞酒卿聰明,但還是懂得遇事冷靜,三思后行的道理,虞珺卿聲音平靜的道了句,“行了,你先起來吧!”

  狐乩對虞珺卿行了一禮,“謝陛下!”

  狐乩是個老奸巨猾,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墻頭草,他表面對虞珺卿恭敬,實則心里卻把虞珺卿當個可隨意拿捏的孩子。

  為君者,喜怒不形于色,好惡不言于表,悲歡不溢于面。

  可方才的虞珺卿只因狐乩的一句話便怒不可遏,將心里的情緒全部浮于表面,俗話說,怒不可過于言,言不可過于行。

  而虞珺卿卻因憤怒而在臣子面前失言失德,光這一點,狐乩便可斷言,虞珺卿成不了什么大事。若沒有虞酒卿輔佐,這大虞江山,他守不了幾年。

  狐乩撐著拐棍,慢慢悠悠的站起身后,才對虞珺卿行了一禮,“陛下,臣今日對陛下所說皆是肺腑之言,既然陛下覺得臣不安好心,那臣退下便是。陛下,老臣告退!”

  狐乩退出皇宮后,來到宮外,一輛馬車前,站了一人,此人面貌方正,骨骼健壯,一頭黑發高高挽起,用一根木簪固定,眼中透著精明之氣,泛著狡黠之光。

  他便是狐乩的管家——應靄。

  應靄已有四十的年紀,因聰明能干,處事井井有條,所以被狐乩選為管家。

  應靄見自家老爺從宮里走出,他連忙上前迎接,應靄恭恭敬敬的將狐乩迎上了車后,自己也坐在馬車口,小廝上車,趕起了車來。

  馬車從街道上緩緩行過,坐在車中的應靄小心翼翼的問道:“老爺,您這次進宮諫言,陛下可同意了要殺掉部分大臣?”

  狐乩搖搖頭,“沒有同意,但這個皇帝,比起先帝和元武帝,可是差多了。”狐乩恨恨道:“先帝在世時,我可是損失了不少錢財,在他的監視下,我們都快斷掉了與燕國的生意。”

  狐乩口中的生意是指煙草生意。

  燕國有一種草名為銷魂,制作成煙,吸上一口,可以短暫的遺忘憂愁和忘掉世間一切煩惱,制作成粉,加在胭脂水粉里,可以淡化皺紋,延緩衰老,加在茶里,那茶水便可成為瓊漿玉液,喝上一口,讓人欲罷不能。

  但這個藥有個副作用,長期飲用,會讓人漸漸上癮,離不開它。

  寧梓辰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徹查草的來源,當寧梓辰知道銷魂來自燕國時,便派寧家軍封掉虞朝每個州城門的進出口,然后再派岑釗將虞國里所有賣銷魂的鋪子全部抓起來,嚴刑拷問他們的幕后主使,好在是狐乩做事嚴密,沒有親自去和人交易,而是派路人給錢他們,讓他們幫著自己去交易,交易后然后滅口,這才沒讓寧梓辰查到端倪。

  寧梓辰讓寧家軍守在虞朝每個州的城門口當巡查兵。

  可若只是一般巡查兵,狐乩還好糊弄,可寧家軍只效忠寧梓辰,他哪怕是拿著萬兩黃金也賄賂不了寧家軍一分一毫。

  所以,狐乩害怕寧梓辰查到自己身上,便斷了和燕國的生意,而這一段,竟斷了四年。

  而寧梓辰在繼位的第二年六月三號,還曾做過一件大事,邑都焚草。

  寧梓辰派岑釗和竇茂去虞國的五州一城一都里,一家一戶巡查,只要是家里隱藏了銷魂草的人,不管是平民還是官員,統統下獄,全部斬殺,一個不留。

  至于銷魂草全部上交后,裝置車廂,過渡到邑都城中,在六月三號那日,當著所有虞國百姓的面,用大火焚毀。

  大火焚燒了二十三天,直到六月二十五日,銷魂草才被全被燒毀。

  燒了一萬九千一百八十七箱及兩千一百一十九袋,總重兩百三十七萬余斤。

  銷魂草燒毀的時候,全國都在歡呼雀躍,這害人的東西終于被焚燒殆盡了,只有狐乩心疼到滴血,那燒的哪是草?

  那燒的是那白花花的銀子!

  狐乩輕嘆了一口氣,“罷了,過幾日安排一下,我要去一趟燕國,咱們的生意要繼續了。順道,再給這新繼位的皇帝添一把柴,讓這火燒的旺些,屆時,陛下不想殺這些大臣,也會被逼著殺。”

  車外的飛雪斷斷續續的下著,馬車在雪地里疾馳到轉彎處,不見了車影,只留下一串深深淺淺的車轍。

  自楚熙為帝后,便將韶思怡封做為賢妃,賜住長樂宮,而高桑妍也成了賢妃身旁最忠誠的女官。

  對于這個位分,韶衡自然是心有不服,這日的御書房中,楚熙正坐在椅子上批閱奏折,忽然,一個小太監恭敬走進大殿,對楚熙行了一禮,“陛下,韶太傅求見!”

  自韶思怡被封妃后,韶衡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被楚熙封為了太傅,官居正一品。

  楚熙放下御筆,一臉平靜,“宣!”

  小太監退出房門后,韶衡恭敬走了進來,韶衡剛準備對楚熙行禮時,楚熙卻道了句,“太傅不必多禮!來人,賜座!”

  小太監將鋪了厚墊的矮凳搬進來放在韶衡身后后,便退了下去,韶衡對楚熙行了一禮,“謝陛下!”

  語畢,便坐上了矮凳。

  楚熙不解道:“太傅此來何事啊?”

  韶衡對楚熙直言道:“陛下,賢妃娘娘懷了您的孩子,那是您的第一個子嗣。就沖著這份辛勞,您也不該冷落她,立她為妃啊?”

  楚熙知道,韶衡言下之意是想讓自己立韶思怡為后,但可惜了,楚熙就算對韶衡父女再寬容,這皇后之位是段然不會留給韶思怡的

  因為,在楚熙心里,能做自己皇后的人,除了白清蘭外,再無旁人。楚熙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也終會有立白清蘭為后的那一天。

  楚熙轉移話題問道:“太傅,您中了千機,不知手中的解藥還有幾顆?”

  楚熙話音剛落時,門外便傳來韶思怡焦急的聲音,“陛下,陛下!”

  韶思怡莽撞的闖了進來,小太監沒攔住,他向楚熙下跪請罪。

  楚熙擺了擺手示意小太監離去,小太監謝恩退下。

  韶思怡對楚熙行了一禮,“妾身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楚熙笑道:“你懷著身孕,以后的禮就免了。”

  “多謝陛下!”韶思怡望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韶衡,才解釋道:“陛下,父親雖老邁昏聵,但他一心也是為我這個女兒著想,陛下,念在太傅也是一片拳拳愛女之心的份上,您就別與他計較了。日后,妾身也會向您保證,韶太傅絕不會再提起讓您立妾身為后一事。”

  楚熙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你能這么想就好。”楚熙對著韶衡夸贊道:“太傅,還是賢妃明事理啊!”

  韶思怡當然明事理,畢竟她和楚熙做了交易,只要她不提立后一事,楚熙就會派人去天雪山給她尋百解,解了韶衡身上的毒。

  韶思怡裝模作樣笑道:“妾身說過不會與姐姐相爭,自是說話算數的。陛下,那妾身就先帶韶太傅回去了。妾身告退!”

  楚熙微微頷首,“去吧!”

  韶思怡語畢,便拉著韶衡的衣袖急忙離去。

  韶思怡和韶衡到了宮外后,高桑妍才帶著幾名宮女跟在了韶思怡身后,韶思怡對著韶衡斥責道:“爹,你糊涂啊!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叫你不要去找陛下說立后這事,你怎么就是不聽呢?”

  韶衡聞言,有些委屈,他低聲道了句,“可爹爹不也是想著,為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爭一爭嗎?”

  韶思怡消了氣,“我知道你愛我,可現在你身中劇毒,手上的藥不過半年光景,我們現在還得靠著陛下為你尋解藥,所以你就別和陛下硬剛了。隱忍成大事,智者方能知。爹,如今這處境,我們只能忍。等把解藥弄到手了,再來提立后一事也不遲。”

  被韶思怡一頓訓斥,韶衡只覺面子上過不去,便怒氣沖沖的先一步離去,韶思怡見韶衡跟個童心未泯的老頑童一般,她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小步追上去對著韶衡連哄帶勸還撒嬌道:“爹,爹~”

  這一路的哄勸讓韶衡氣消了不少,韶思怡將韶衡親自送到宮外的馬車后,高桑妍這才護送著韶思怡回了長樂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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