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多少戶？”桑慕果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心平氣和。

　　“差不多一百來戶吧。”

　　“一百來戶，你都借過了？”桑慕果不信，結果看到賀母點頭，內心騰起一絲不好的預感，“難不成，你大兒媳走后，你就靠問這家借一點，那家要一點，度過了半年？”

　　賀母面上露出一抹干笑，有點促局不安：“是這樣，當然了，一百多戶，有幾家關系不好，我把嘴皮子磨破了，他們也不肯借，還在背后說我壞話。”

　　桑慕果覺得，村民只在背后議論賀母，算他們素質好。

　　“那我知道了，你在家休息一會兒吧，我出去想想辦法。”

　　桑慕果擦了擦手，剛走到賀母面前，卻見她擋著路：“怎么了？”

　　“慕果？你會不會走了，就不回來了？”賀母抬起頭，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我現在是你賀家的兒媳，我能上哪兒去？你不想吃飯，你的兒子，女兒、孫女，還有我，總要吃飯吧？”桑慕果雖然與賀母接觸不到半天，但已經知道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她有良心，有責任，但真不多。

　　她兒子、女兒、孫女，能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半年，算他們命大！

　　深秋的風，寒冷刺骨。

　　桑慕果裹緊身上的衣裳，抬頭看了看四周，她也不熟悉這里，只能用肉眼分別哪家家境好一點，就去哪家。

　　結果接敲了幾家的門，剛開始還挺客氣的，一聽她是誰家的。

　　“呯！”地一聲，就把大門給關上了。

　　“好險。”

　　桑慕果摸了摸差點被夾到的鼻子，搓了搓雙手，準備最后試一家，再不行，她就進山找點吃的。

　　走到最西邊一戶人家，普通的三間房，房頂的煙囪冒著白煙。

　　隱約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就在桑慕果站在門口，準備敲門之時，就聽到里頭傳來碗筷碎裂之聲，接著就是一個男人的怒吼：“老子在外忙活一天，你就給老子吃這些豬食？”

　　“當家的，我的手，還未恢復，等我恢復好了，我立馬多繡幾條帕子，拿到集市上賣，就有銀子給你買肉吃了。”回答是個柔弱婦人的聲音，一聲聲當中，充滿了恐懼。

　　桑慕果瞬間猶豫了，這人家正在發生口角，自己進去……

　　“啪！”

　　她還沒想完呢，里面就傳來一個清脆的巴掌聲：“臭娘們，老子給你的錢呢？你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當家的，我沒有錢了，錢都被你拿走了，真的……”

　　“啪！”

　　又是一個巴掌。

　　“你個臭娘們，還敢跟老子狡辯，老子今非要讓你好好長長記性！”

　　這哪里是兩口子發生口角，這是家暴。

　　“砰砰砰！”

　　桑慕果立馬抬手敲門：“有人嗎？有人嗎？”

　　外頭的動靜，打斷了欲要扇妻子巴掌的大漢，他眉頭一蹙，對著門口大喊：“誰呀？！”

　　“我是賀家的新媳，想問你家借點吃的，不知方便不？”桑慕果這么問，其實是在確定，房中除開這個大漢，是不是還有其他男人，這取決于她接下里的舉動。

　　“賀家新媳婦？”

　　桑慕果只聽到大漢狐疑一聲后，嗓門瞬間變大：“滾滾滾，我家沒吃的，趕緊滾蛋！”

　　看來，屋中就他一個。

　　桑慕果點點頭，往后退了幾步，氣沉丹田，一腳將籬笆門給踹開了。

　　正揪著媳婦的大漢，聽到聲響，嚇了一跳。

　　扭頭一瞧，是個小姑娘，頓時將妻子往地上一扔，怒氣沖沖地走出來：“哪里來的死丫頭，我讓你滾蛋，你聽不懂嗎？”

　　原身身體弱，但桑慕果還保留之前的記憶，所以對付眼前的大漢，綽綽有余。

　　她彎腰撿起兩粒石子，在大漢靠近一瞬間，往他左右膝蓋狠狠砸去。

　　“撲通”一聲，大漢就直直跪在桑慕果面前，他愣了一下后，嘴里爆發出慘叫聲，因為他跪的地方，剛好有很多石子。

　　“當家的。”

　　后方鼻青臉腫的婦人，跌跌撞撞地跑出來，但在距離桑慕果一米的時候，停了下來，滿眼驚恐地看著她：“你要什么東西，我都給你，你不要傷害我男人。”

　　桑慕果聽笑了：“大嬸，他扇你的巴掌印還在你臉上呢，你怎么還向著他說話？”

　　“啊……你個死丫頭，你是哪里來的，我要殺你了，殺了你。”大漢痛的哇哇大叫，他想起來，卻因為膝蓋劇痛，根本爬不起來。

　　“當家不吃酒的時候，對我們娘倆很好的，他只有吃了酒，才會這個樣子。”婦人嘴上說著，但腳步卻始終沒有接近大漢一步，明顯她就是口是心非。

　　“安慰自己的話，騙騙自己就行了。”

　　桑慕果抬頭，掃視一圈后，看到兩人身后，不知何時多個姑娘，看著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紀，一臉害怕地站著。

　　“她是你女兒吧？瞧瞧，她都嚇得什么樣子了？”

　　婦人扭頭，看到女兒一瞬間，立馬跑上去：“香玉，我不是讓你待在房中不要出來嗎？”

　　“我是聽到動靜，才出來的。”

　　“大嬸，我就是來借點吃的，沒想到撞見你們在鬧矛盾。”桑慕果雙手背后，慢慢走到大漢面前，在他抬手一瞬間，眼疾手快用石子往他穴位上一次。

　　“啊！”

　　大漢再次爆發出殺豬一般的叫聲，捂住右臂，痛到渾身顫栗。

　　“大叔，有話好好說，干嘛搞偷襲呢。”桑慕果拍了拍手，抖動腰間的時候，噼里啪啦掉下一堆小石子。

　　大漢看到石子的時候，眼神瞪的老大：“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說了，我只是來借點吃的。”桑慕果一臉無辜地望著大漢，“大叔，吃酒就吃酒，打媳婦就不對了。”

　　“哪條律法，規定不能打媳婦？”

　　大漢理直氣壯的樣子，看的桑慕果大為惱火，但硬碰硬，會給母女倆帶來麻煩。

　　所以，她要換個路子。

　　“大叔，我方才聽說，你找大嬸要錢，但大嬸說，家里的錢都被你拿去賭了？”桑慕果俯下身，笑瞇瞇地看著大漢，“你是不是最近手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