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夢到高中時的事情。她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天光大亮,而她還因為那晚喝酒太多而頭疼。
江畔有些懶得動,伸手拿起手機看了眼。
2點了!
她猛然從床上彈起來,有些懵逼的揉了揉頭發。
江畔顧不得穿拖鞋,朝陽臺處跑去。
陽臺外是一個郁郁蔥蔥的小院子。只看到覃梨穿了一身運動裝,正在院子里曬太陽。見她醒了,摘掉墨鏡爽朗一笑:“你醒啦。”
江畔點點頭,忍不住問道:“怎么沒叫我起床?”
“看你睡得那么香,就沒叫。”
覃梨起身伸懶腰,然后邊朝屋子里走邊說道:“別糾結啦,先下來吃飯,我有事對你說。”
江畔換好自己的衣服和鞋子后走了下來,覃梨將幾盤菜置于桌面,將筷子遞給她:“你這次回國還會走嗎?”
江畔垂眸接過筷子說道:“長時間的話不知道,不過短時間內不會離開的。”
“找好房子沒有?”
“還沒……”
“那你吃完飯后和我去個地方,我帶你去看房。”
覃梨當即說道。江畔也覺得一直住覃梨家不好,見她這么說,也就沒反對。
兩人很快吃完飯,覃梨開著那輛顯眼的酒紅色邁巴赫,載著江畔向市中心駛去。
市中心那里地段非常好,江畔和覃梨開著車徑直進入一個高檔小區內,她看著大門前的牌子喃喃說道:“陽峽府?”
“嗯。我早就幫你看好了,你絕對喜歡。”
覃梨頓時加速,很快就在一個別墅前停下——這里的房子都是獨棟的,一看就不便宜。兩人解開安全帶下車,覃梨說道:“走走,我帶你去看看。”
不得不說,覃梨確實很懂江畔的審美——進門是一個很開闊的會客廳,旁邊還有一個吧臺,只不過還沒放什么東西。衛生間,廚房,甚至還有專門的辦公處和書房。
兩人乘坐電梯來到二樓,主要是主臥和客房,江畔和覃梨走到盡頭處,打開盡頭那間房間——是一個練琴房。
“喜歡吧?”覃梨微笑著道。
“太喜歡了……”江畔不禁撫摸上中央的鋼琴,看向旁邊巨大的落地窗。
“想要吧,我已經買下來了。”
江畔一愣看向覃梨,覃梨說道:“現在我想把它送給你。”
“這不能……這太貴重了。”
江畔觸電似的收回手,搖頭說道。
“就知道你會這么說。”
覃梨抱住她:“剛好我也有事找你幫忙。”
“什么事?”
“你知道,我是辦服裝設計的。這次的服裝樣品出來了。我讓她們照著你的尺寸做了一套。”
“你想讓我穿?”
“嗯。”覃梨依然微笑著:“不止呢。你穿著我們家的衣服,然后彈鋼琴。”
“沒了?”
“沒了。”覃梨看著她不解的神情,叩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肯定會想:‘這件事不值這個房子的錢’覺得還是我虧了,但你別這么想。”
“你之前在國外的鼎鼎大名我還是聽過的。你18歲成人禮時在國外那場演出,彈鋼琴那次,太火了。火到國內了,那幾天熱搜上都有你呢。什么‘天生鋼琴家’呀,好多夸你的。”
覃梨認真的直視她的眼睛。
“我想重現那場演出,你穿著我公司設計的衣服,好好在彈奏一首那首歌。包火的!”
“我不知道。”江畔搖頭:“很久之前的事了,真的會有人在意嗎?要是沒有到達你的預期,我會很難過的。”
“哎呀你擔心什么!”
覃梨抱起手問道:“你就說幫不幫嘛。”
“幫,但是……”
“幫就對了,那你也要對應的收下我的禮物,”覃梨指了指這套房“不許反悔,就明天,明天我們就去公司那邊拍攝吧。”
江畔知道覃梨在幫自己,低頭沒讓她看到泛紅的眼眶,點點頭。
“好。”
——
第二天,兩人早早就去了拍攝現場。
場地是一個類似于小亭子的地方,只不過要比平常的小亭子大很多。一些絲紗從小亭子的頂處垂落下來,薄薄的紗布層層疊疊,使里面的事物變得隱隱約約。
為了讓觀眾更好的看清楚里面的人,覃梨特意喊人把面相鏡頭的那一面紗布像窗簾一樣扎起來,這才可以看清里面的黑色鋼琴。
江畔有些怔愣。
這的確和她18歲時的演出場地相似,那時候她剛被接出國,父母在事業上成就不小。為了彌補她留在國內的遺憾,就把她的成人禮辦的很是隆重。那次很多音樂界知名大師都來了。
只是少了一些重要的人而已。
江畔搖頭甩掉思緒。化妝師夸道:“江小姐您的皮膚真的太好了,感覺不用化妝都夠了。”
江畔微微一笑:“謝謝。”
覃梨她的審美從小就很好,所以江畔很信任她。
果然這次的衣服也沒讓她失望:一件露肩的乳白色魚尾裙,肩膀處還繡有暗紅色的玫瑰花邊。脖頸處還系著一條白絲巾,絲巾上還有一個小巧的金色玫瑰胸針,身后還有薄紗制成的披風。
江畔做了一個半扎發,頭飾為了和魚尾裙呼應,也用的是金色玫瑰的發夾。整個人顯得年輕又貴氣。一化上妝,在覃梨說來就是妥妥的人間富貴花造型。
覃梨滿意的圍著她轉來轉去,最終評價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江畔正要回她,就聽見身后一人說道:“確實很好看。”
江畔立馬想到是誰后,下意識回頭看去,男人穿著一件黑色西服,很正常的版型,穿在他身上卻意外的修身。在往上看,就是那雙無比熟悉的黑眸,清晰立體的五官,鳳眼、薄唇,一切都帶著少年時的縮影,卻好像多了什么東西。
江畔愣愣的看著他。徐策年歪頭輕笑,湊近她的耳朵說道:“那么愛看,怎么不再湊近點?”
江畔立馬回頭,面色不改看向覃梨:“你們股東怎么那么閑?”
徐策年:“……”
覃梨:“對哦。”隨即看向她身后的徐策年:“大老板來這干什么?”
“視察工作。怎么,不行?”
“當然可以。”覃梨指了指場外的一個公共座椅:“你在那兒看著就行。”
徐策年沒說話,徑直走到場內的座位上坐下。
覃梨對江畔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后,也走到徐策年身邊坐下。
“想法不錯。”
徐策年看著少女慢慢走向鋼琴,對一旁的覃梨說道。
“沒辦法,是盼盼本身就適合這方面。”
覃梨頓了頓:“你真不忙?徐氏集團那邊沒有操心的嗎?”
“怎么不忙。”徐策年側眸看了眼覃梨:“你要是因為這個而選擇錯過喜歡的人的演出的話,你這一輩子活該你單身。”
“你不也單著?還好意思說我。”
“不一樣。”徐策年微微笑道:“準備追了。”
一陣悠揚舒緩的音樂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徐策年身體僵了一下,看著那張日思夜想的臉。不禁有些出神。
他們多久不見了?他不知道。少年時期貪戀了那么久的人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竟然連自己的心思都不敢坦白。
江畔偷偷呼了一口氣,像是回到18時那樣,在聚光燈下,表演著那時自己最喜歡的歌曲。
還好,這次……他也在。
她學音樂后很想彈給徐策年聽聽,這個夢想,終于在今天實現。
江畔想給他看看自己的實力。她不想徐策年輕看她。
少女時期的她也幻想過和他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