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來兩斤五花肉。”
老板見來人笑呵呵道:“宋大人,今兒又來給你們審詢司加餐啊!”
“嗯。”
來人正是當初在宮門口有一面之緣的宋應。
習竺頭都不用抬,就知道是他,這種惡心感覺,讓她想吐。
正巧這時老板道:“得,請大人先等會兒,我先幫這位姑娘把肉裝好。”
聞言習竺感覺宋應看了自己一眼,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待老板把她的竹簍裝滿后,她急匆匆的道完謝后,背起竹簍頭也不回的走了。
老板還有些疑惑,道:“這姑娘今兒怎么走這么快?”
宋應看著她離開的方向,眼中無神,不知在想什么。
回到將軍府的習竺,扶著大門,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守門的兩位侍衛見她這樣,相互對視一眼,扭頭選擇無視。
恰好此時莫伊月帶著青爭和習雙回來了。一下馬車便見習竺累得扶門的樣子。
莫伊月走到她身邊,問:“這是怎么了?累成這樣,”
習竺抬頭見是自家主子,頓時眼含淚花,不顧禮節地一把抱住她,帶著哭腔道:“公主,你終于回來了!”
莫伊月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還是輕輕,拍著她的背道:“好啦好啦,有什么事我們進門再說好嗎?”
“嗯!”
一進門沈衛就走過來,道:“夫人將軍說有要事商量,他在書房等您。”
莫伊月看著他又看看習竺,無奈嘆了口氣,對習竺道:”現有急事,你晚上到我屋里來再和你聊。”
說完見習竺點頭的答應,便轉身去書房。
書房
君卓郁坐在桌邊翻看一本書,見莫伊月來立馬起身把椅子讓給她。
她剛坐下,還沒開口問什么事,君卓郁就把剛才看的書遞給她道:“賀兒,讓我把這本書給你。”
莫伊月拿起書翻了,皺眉。
“這書是二殿下在哪得來的。”
君卓郁道:“他說是在御書房找到的。”
莫伊月:“二皇子找這本書時,血玉應是在他身邊已有些時日了。”
君卓郁:“嗯,他想要救那女童的魂魄,便找到了這本書。”
莫伊月粗略的將這書看完后,拿出了從占星樓帶回來的書,將兩本書的內容進行對比。
不到片刻,她便道:“殿下找的書與我手中這本有很多相似之處,但許多重要信息卻錯誤的,空白的。”
君卓郁這么一聽,嚴肅地說:“有人要害賀兒。”
莫伊月搖頭道:“殿下的這本書中,對至陰之魂的作用和解救的描寫,只有作用是對的,
其作用說是成為半神的重要引子,但解救被束縛的至陰之魂的方法卻是抄經書,念佛經,可讓魂魄得以超度,這明顯是錯的。
由于殿下還小便信以為真,普通老老百姓沒有這方面的了解,也會相信。
所以只怕血玉、魂魄和這本書都是那暗中要滋養陰魂之人的計謀,因為只要是個人就可以,卻偏偏被殿下撿去了。”
君卓郁沉思后道:“現如今你已把魂魄給解救了出來,那幕后之人應該會來找你,我現在就去加強警戒。”
剛要走就被攔了下來。
莫伊月道:“不用了,將軍,這個成為半神的引子,看起來工序繁瑣,實則很簡單,那血玉上并沒留下那人氣息,
許是見已有人拿到血玉,便留下滿是錯誤的書就走了。
就如種菜一樣,到了時候,便會來拿這血玉,那幕后之人在其他地方應該也有待滋養的血玉,一時半會,不會來這兒,所以不必這么擔心。”
君卓郁魂不守舍的應了聲,又道:“夫人,你這本書哪來的?”
應該不是從占星樓拿來的,畢竟那兒的東西是不允許拿出來的。
莫伊月指著自己拿的書,道:“這個?是從國師的占星樓里借的。”
君卓郁:……
碰巧此時沈衛來找他,他便離開書房,房內就只剩莫伊月一個人。
她繼續翻看著一真一假兩本書。
其實剛才有許多細節,她沒有同君卓郁說,假的這本書中并沒有提及弊端這一內容。
而真書中則寫道:將寄有至陰之魂的器物長久帶在身邊,會危害自身。
它會先吸取人的靈力,待靈力空虛后,人會變得虛弱無力,精神不振,
所以它又就會吸取精神力,精神力空虛,輕則神志不清,重則癡呆,
最后其物會吸取主人的生命力,直至生命力全部吸食,此人也將滅亡。
但好在那血玉在君賀身邊的時間不長,她來的也及時。
可如果要縛魂,任何一種媒介都可以,那幕后之人卻選擇用十分昂貴的血玉。
想來也對,血玉精美價值連城,不論是貧窮的老百姓還是富貴人家都不可能對這樣的寶物無動于衷。
但好在擁有至陰之體的人很難找到,這種制作引子的方法,即便再簡單,只要沒有至陰之魂,一切都白搭。
可她也不知道幕后之人有沒有能快速找到至陰之體的方法,若是有,那就糟了。
剛才她說幕后之人不會那么快來,自己卻有些擔心。
一個連孩童都殺的人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畢竟把人家辛苦找到的陰魂給放了。
該好好想想應對的辦法了。
莫伊月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頭,心想:這世間……不太平了。
恰巧此時習雙走了進來,道:“主子該用晚膳了。”
莫伊月起身,將那本假書遞給他,道:“把這本書拿去燒了。”
“是。”
————暮至,將軍府,主屋
習竺站在桌邊,低著頭無意識的絞著手指,眼睛時不時偷看坐在桌邊淡然的喝著茶的美人。
而自己面前的桌上也有一杯專門給自己倒的茶,她卻是一下也不敢動。
直到莫伊月喝完茶,將茶杯放下,才看向她溫柔地道:“站著做甚,坐下吧,又不是訓你,你還緊張上了。”
聞言習竺嘿嘿一笑,大大咧咧地扯了張凳子,坐下端起茶一飲而盡。
長嘆一聲后便說起了今天發生的事情,莫伊月就靜靜地聽著。
直到習竺講完,莫伊月又將了空的茶杯倒上茶道:“只是個身染詛咒的人站在身邊,為何要怕?”
習竺接過茶弱弱的道:“公主,只知我能看見一個受到詛咒和祝福的程度,可他人的這程度也會影響我。距離遠些還好,若離得近……
我會瘋的。直到現在,我都看不清滿是詛咒和祝福的人到底長什么樣子。”
在習竺眼里有三種人,一是普通看得清的人;二是身負滿滿詛咒,全身被黑霧籠罩著,看不清的人;三則是全身被祝福包裹,有著溫暖氣息,全身發光,看不清的人。
在這三種人中,普通人不會影響她;祝福的人離她近,會讓她陷入滿滿幸福感中;可若身負詛咒的人離得近的話,則會勾起她內心深處的恐懼。
所以,當時在看到莫伊月時,她才會不顧禮節地抱上去,聽完他的話,莫伊月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道:“那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樣的?”
習竺抬頭,瞇著眼道:“白色光團,看不到臉和身形,有些晃眼。”
莫伊月見她這樣捂嘴輕聲一笑,將自己的云綢取下,親自為她戴上。
當習竺知道自己雙眼被戴上什么時慌了道:“公主,這……這是三皇子送你的,奴婢不能帶!”
莫伊月按住她的肩道:“你現在再看看我是什么樣子?”
原本急切要摘下云綢的人,小心地睜開眼看向自己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