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娘子,不如嫁給我?
“長公主駕到!”
內官高唱,鄭府外,侍女侍從連忙下跪相迎。
長公主儀仗威儀浩蕩,葉明凰更是像換了個人一般,通體貴氣威嚴,讓人不自覺臣服。
見著葉明凰來,鄭夫人和蕭云離也連忙起身,只是蕭云離剛彎下膝蓋,便被一雙手溫柔的扶住。
“伯母,你我之間,何須客氣?!?p> 她在江夫人面前,沒有自稱‘本宮’。
蕭云離心下一暖,她欣慰一笑,“殿下千金之軀,心中有臣婦,便也知足了。君臣之禮不可廢,怎好讓殿下為臣婦壞了規(guī)矩?”
“伯母這般生分,我可當真是要傷心了呢?!比~明凰笑意溫婉,與在家中時并無分別。
鄭夫人全程看著,眸色沉了沉。
如此這般,當真是母女情深啊。
是生怕江家在她這受了一點兒委屈嗎?
手中錦帕捏緊,鄭夫人笑意微斂,卻仍是恭敬的低頭。
且得意吧,今日之后,這門親生是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了。
見鄭夫人不語,葉明凰高調揮手,侍女連忙捧著數十件禮品上前。
“家中小妹驕縱慣了,伯父伯母還有意再留小妹幾年,好生教導。”
“婚姻一事為時尚早,便就此罷了,此番多有叨擾,特贈些禮物以表歉意,不知鄭夫人可否賞臉收下,以保全江鄭兩家體面?”
葉明凰目光灼灼,看向鄭夫人的眼神絲毫不加掩飾壓迫。
鄭夫人竟被她看的有些緊張,連忙笑著,“長公主殿下蒞臨,自然是皇恩浩蕩,臣婦哪敢拒絕,便在此謝過殿下美意了?!?p> 她看向嬤嬤,“派人好生收著,不準有一絲一毫損壞。”
卻是在轉頭的瞬間,笑意瞬間收斂,眼底一片戾色。
她當真是糊涂了,在一個十八歲的小丫頭身上,竟感受到了威嚴?
以退為進,這位長公主好手段!
不過跟她玩這一套?真以為自己成了公主就了不起了?
她怕是還不知曉,護國將軍已經連夜從江南趕回來的消息吧。
有護國將軍在,何家,豈能說滅就滅?
簡直是癡心妄想。
“怎么這么久,也沒見到我家小妹呢?”葉明凰聲音不怒自威,倒像是久居上位般從容。
她敏銳的捕捉到了鄭夫人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上前一步,氣場全開,“鄭夫人,告訴本宮。”
“本宮的妹妹江明儀,在何處?”
……
“江娘子何故盯著我的花兒看?。俊?p> 鄭垣語氣平靜,只是那雙眼睛卻如刀刃一般,生生剜向江渺。
江渺強裝鎮(zhèn)定,勉強一笑,“原以為鄭郎君是讀書人,沒曾想還有閑情雅致侍弄這些花花草草?!?p> 她悄悄打量著四周,竟然一個侍女都沒有……
“江娘子?!编嵲σ馍铋L,挽著衣袖上前一步,身影籠罩江渺,似是巨大的囚籠般。
“本來以江家的門第,我鄭家是不會娶的?!?p> “是我心悅江娘子,在父親母親屋外跪了三日才求來的。如今江家一躍成鳳,反倒是看不上我們家了嗎?”
江渺驚愕搖頭,他怎么能這樣想?
而且他們素未謀面,鄭垣又怎會心悅她?
“鄭郎君,我們并無此意!是我年紀尚小,婚姻一事,還不必著急。”江渺有些不知如何解釋。
“拒絕這門親事,是我表姐還未成為長公主時說好的,怎么就扯到這件事了呢!”
“況且,就是怕有損鄭家顏面今日才上門的,我表姐待會兒也會親自帶著禮物前來,旁人是萬萬不敢說半句閑話的!”
鄭垣未言只字片語,只是靜靜的看著江渺解釋。
他看著小娘子手足無措警惕后退的模樣,忽的笑了出聲,“緊張什么?”
“我說笑的。”
鄭垣緩緩上前,四方步矜貴儒雅,更襯公子人如玉。
“江小娘子,緊張作甚?”
原本儒雅的面容被陰沉替代,他狠狠抓住江渺的手腕,將她扯近。
“鄭郎君自重!”江渺慌了神。
男子身上熏人的沉香,跟那花瓣上的猩紅泥土一同讓江渺的心猛地一跳。
像是步入地獄那般恐懼,她害怕緊咬著唇無聲流淚,拼命掙扎。
“小娘子,不是喜歡我這花兒嗎?”鄭垣笑著,卻像是青苗獠牙的惡鬼般駭人。
他死死的捏著江渺的手腕,指節(jié)處因用力而發(fā)白,“小娘子,不如嫁給我,咱們也好以后一同賞花???”
“你放開!”江渺再忍不住哭了出聲,聲音驚顫。
“我表姐是長公主!你不要命了嗎!”
鄭垣冷笑一聲,動手去扯江渺的衣裳。
他笑容猙獰,“我們孤男寡女,你我二人如此親昵,傳出去你的名聲怎么辦呢?”
“不如乖乖答應這門親事,只要你聽話,我會待你好!”
見江渺執(zhí)意反抗,鄭垣心中的暴虐越發(fā)濃烈。
他一雙眼睛染上了瘋狂的紅,在江渺的手臂上狠狠一擰。
江渺痛的緊緊蹙眉,卻是咬破了牙都沒有喊出半分。
滾燙的眼淚落下,恐懼在心頭揮之不去。
前世盡管再苦,何文彬都從未打過她。
未成親尚且如此,若是成了親,她不知道會被鄭家欺負成什么樣子。
“鄭垣!你放肆!”
江渺強撐著,學著表姐的模樣疾言厲色。
只是她這般在鄭垣眼中就像是未長牙的幼虎一般,聽著軟綿綿的,讓人抓耳撓腮,更想欺負了。
鄭垣咬牙,直接將她推倒在地,一腳踩在她的裙子上,“衣衫不整,待會兒就算你那公主表姐來了,也只能將你嫁給我了?!?p> “況且,我鄭家也是朝中新貴,你確定她會為了你,得罪我們鄭家嗎?”
江渺瞬間一怔,眼淚都忘了流。
她自嘲般笑了笑。是啊。
也就是自己借著表姐的名頭狐假虎威罷了。
表姐為了她能來已經很不錯了,表姐剛回宮處境定然艱難,又怎能再給表姐添麻煩。
江渺抖著手,從頭上拔下一只簪子,眼中滿是怯意,卻強撐著鎮(zhèn)定,“你不許動我……”
鄭垣笑容一斂,眼神冷厲。
他狠狠瞇眼,“江渺,你想作甚?”
一個低賤的女人,竟也敢威脅他?
他冷著臉彎腰蹲下,江渺卻更警惕的將發(fā)釵抵在脖頸處,生生刺出一點鮮血。
“你若敢碰我,我便死給你看!”
江渺咬牙切齒,雖是哭著,聲音也在顫抖,但握著發(fā)釵的手卻愈發(fā)用力。
“鄭夫人剛說了,鄭家有侍衛(wèi)守著不會出差錯!”
“可若是我莫名其妙死在你們府里,看你們如何跟公主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