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幾名嬤嬤就把她身上纏的布條全都丟了出來,皺眉稟報道:“她身上倒是沒有傷人的力氣,不過這布條纏在身上,奴婢不知道要做什么用。”
惠國公主抬腳踢了踢,然后開口說道:“如果本公主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擋劍用的吧?看來你是知道本公主今天會遇刺。”
聞聲,袁如雪嚇得面色蒼白,她晃了晃腦袋,否認道:“民女不知,還請公主殿下明鑒。”
惠國公主冷笑:“看你也是個嘴硬的,若是你肯說出實話也就罷了,既然你抵死不認,那就只能送往大理寺。”
袁如雪磕頭如搗蒜,即便她能保證殺手不會指認,可只要被牽連進去,名聲也就被毀了。
哭著哀求道:“公主殿下,民女真的是沒有壞心思的,就想沖出來救您,哪曾想卻弄巧成拙,求您寬恕我吧。”
她用力磕頭,哪怕眉心已經淤青,也不敢停下。
隱在暗處的袁不屈急壞了,可不能讓寶貝女兒破相,她將來可是要入宮成為太子妃,以至未來一國之母,怎能讓她破了面相?
他再不敢猶豫,連忙疾步跑出來,一臉嚴肅的說道:“怎么回事?雪兒啊!才一會兒的功夫,爹就找不到你了。”
一大早,他便見雪兒與袁絡那孽障,一同出來,本來他還以為袁絡會擋了他們的路,但后來袁絡便不知所蹤!
惠國公主勾唇譏笑:好個人面獸心的男子!她從第一眼便認出這袁不屈是個左右逢源。溜須拍馬的無恥之輩。
可即便是這樣,也會有女子拼命為他博功名,為他掙軍功,為他在朝中站穩腳跟!
這世間也就只有云娘那種蠢貨,才會為他做到這般地步。
“微臣叩見公主殿下,如果小女雪兒沖撞了你,微臣就代她賠個不是回去以后定然好好教導。”袁不屈連忙行大禮。一臉惶恐。
惠國公主鳳眸深處閃過一抹鄙夷,她是最瞧不起這個男人的。靠著女人爬上了高位,哄得她那位皇兄團團轉。這種奸臣,就該直接提劍殺了,省得再禍害人。
于是不動聲色的詢問道:“我不是聽說袁丞相只有一兒一女,男子名喚袁承,女兒名喚袁絡嗎?你向來對重病夫人不離不棄,已經在全朝上下傳為美談。可如今什么時候,又多了一位比嫡長女還要大一歲的女兒?”
她的聲音原本就響亮,再加上刻意拔高,頓時讓看熱鬧的百姓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嗡嗡嗡的議論聲傳來,讓袁不屈如芒在背。
饒是他臉皮極厚,此刻也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僵著臉解釋道:“殿下莫要誤會,雪兒,她是微臣與蘇蘇在外面的女兒,十多年前,在機緣巧合之下,微臣救下身負重傷的蘇蘇,怕云娘對此有誤解,便將蘇蘇收留在微臣外面的莊子上,沒想到這一來二去,竟生出了感情,沒過多久,蘇蘇便懷了身孕,本來想將蘇蘇和孩子帶回袁家,可怕會影響家族不寧,于是便一直養在鄉野,近日來,才接回的丞相府……雪兒,她雖個子高,但她比袁絡還小一歲,應該算是袁絡的妹妹!”
惠國公主她可沒有這個癖好去管別人的家事。就算袁不屈在外面養了多少個外室,也與她無任何關系。
但他們偏生要來她跟前,耍心眼。那么就怪不得她,不給他們留面子!
沉著臉怒喝一聲:“我管她是姐姐還是妹妹,她敢勾結殺手,意圖謀刺本公主,就不能輕饒。”
袁不屈見她不依不饒。迅速解釋道:“殿下,雪兒,最是善良溫柔而且又初到京城,如何能做出謀害你的事情?請您明察。”
惠國公主抬腳將一堆布條踢到他面前:“你自己看,這準備都做足了,你作何解釋?”
袁不屈眉心都緊緊擰在一起,他還真不好解釋。
倒是一邊的袁如雪此時已經想好了理由。她淚眼婆娑的開口道:“回稟殿下!民女在鄉下的時候,經常被人欺負,之前更是被揍的肋骨都斷了幾根,被父親接到京城之后,就擔心府里的姐姐也會動手,所以就提前做足準備。”
袁不屈都忍不住要為這個女兒的聰明機智喝彩了,既解釋了原因,又能把污水潑到袁絡的頭上,可真棒。
就在這時,袁絡手中提著剛買好的桂花糕。悠悠的聲音傳來:“今日可真的沒白來一趟。可真的是熱鬧。”
聞袁絡的聲音,袁如雪猶如雷擊。整個人都天旋地轉。
“長……”不等袁如雪喚出袁絡的名諱,便被袁絡打斷:“得虧我今日來的及時。不然的話,還不知如雪妹妹如何的攀污我。你且說說你,自回府以來,我可揍過你,反倒是你,在昨夜竟然污蔑嫡長姐與人私奔,火燒牡丹院,身為姐妹,原本我是想,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與你計較的。和你竟然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當面和我裝作姐妹情深的樣子,背后竟然捅我一刀。”
這聲音極度冰冷,就如同進入冰天雪地。
袁如雪耳畔傳來嗡嗡嗡的議論聲,震得她腦袋嗡嗡作響。
“方才我還當這袁家二小姐,心地善良,竟然冒著生命危險,為惠國公主擋劍,如今看來,恐怕這刺殺一事,也是她事先準備好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借此機會,攀龍附鳳。”
“作為妹妹,不為長姐著想,甚至還污蔑嫡長姐的清白!還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反倒是袁家大小姐,端莊守禮,落落大方。果然不愧是大家閨秀,就是要比小門小戶家的要強上百倍千倍!”
一邊的袁絡,斜眼瞥了一眼面色漲的通紅的袁如雪。
:袁如雪,上輩子,你與袁不屈的計策,早已得逞,你也成功成為惠國公主的義女,意氣風發。得意忘形。仗著你的身份尊貴,便逼著府中姐妹。給你行禮問安。可這輩子,你們的計劃不會再成功。
“長姐。你別怪妹妹,妹妹也沒有說回府以后你打妹妹的。我們一直都是姐妹和睦。從來也沒有拌過嘴,吵過架。”袁如雪伸出手還抹了幾滴淚。那樣子,楚楚可憐,我見猶憐。
袁絡低頭看著袁如雪那張滿是淚水的小臉,嘖嘖出聲:“瞧瞧這副我見猶憐的美人臉。不知情的人,還當我這個長姐欺負你這個庶妹呢?”
現在袁絡不再喚袁如雪為如雪妹妹,而是直接喚“庶妹”
袁如雪攥緊拳頭,咬緊牙關,幾乎連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惠國公主眼底閃現出一抹異樣,對于這位袁大小姐,她也有所耳聞,自幼在鄉下跟在祖父祖母身邊長大,是3月前,才被袁不屈接回的丞相府,坊間傳聞,袁家大小姐,聰明絕頂,生的貌美,與其母一般都是妥妥的美人坯子。
就在惠國公主心緒繁雜的時候。袁絡已經來到面前。她恭敬地跪在地上,開口說道:“臣女叩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面對這張與云娘酷似的臉蛋,惠國公主壓下眼底的憤恨,淡漠開口道:“袁大小姐!果然如傳聞所言的那般,生的貌美如花,妥妥的美人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