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袁絡(luò)撫琴的樣子,袁如雪恨得牙根直癢癢。
以前可從未聽聞這蠢貨還會撫琴?莫不是都是在藏拙?
在撫琴的同時,瞥了一眼一邊的袁如雪。
上一世的背叛,及袁如雪的張狂,皆涌入腦海當中。
袁如雪,這輩子,我要你和簫瑞,付出比我上一世,還要慘,還要痛苦的代價!
心口間的仇恨凜然而出,灌注在他的手指,讓他猶如高高在上的女王那一般。俯瞰渺小的眾人。
大氣澎湃的琴聲傳出去老遠,驚起落在枝頭上的鳥雀,更是讓所有忙碌的下人都驚得止住了腳步,連大氣都不敢出。
在離這兒不遠的長廊上。袁不屈將太子簫瑞和六皇子簫清淵邀請前來商討事情,聽見這首澎湃的曲子的時候,簫瑞心神不由得一陣蕩漾。
一邊的簫清淵卻是一直沉著臉:這琴音?是阿絡(luò)!可阿絡(luò)的琴聲一直都是純凈的如一汪清泉一般。怎如今卻被灌注了仇恨與痛苦!阿絡(luò),她在丞相府究竟過著怎樣的日子。
思及于此,簫清淵深邃的眼眸,瞥了一眼一邊的袁不屈
袁不屈得意忘形的勾起唇角,為了能讓袁如雪能早早的入了太子的眼,他特意將人請了過來,讓孽障的蠢笨更襯托她的才藝過人。
眼見太子的神情,他就覺得自己這步棋走對了。
簫清淵沉浸在琴聲當中不可自拔,他仿佛看到了眼前金戈鐵馬,似乎看到了戰(zhàn)場廝殺,更似乎看到了不少百姓慘死在流箭之下。
他們大聲哭泣,他們不甘被殺,他們悲憤怨懟。
終究還是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體。
伴隨著琴聲,不知不覺之間,他竟是已經(jīng)淚水濕了眼眶。
突然,激流中的聲音漸漸變得平緩,原本充斥在心間的那股子郁結(jié)之氣卻久久未散。
簫瑞也是聽的心潮澎湃,開口詢問道:“袁丞相!府上這是誰在彈琴,竟然如此大氣磅礴,讓人心生豪氣?”
袁不屈心底更加得意,他早就知道雪兒的琴技十分精湛,卻沒想到竟然厲害到如此地步。
但凡雪兒出手,那可真的就沒京城那些千金貴女什么事。
畢竟被太子簫瑞這般贊不絕口的,迄今為止還沒有聽說!
袁不屈一雙眼瞇成了一條縫:“微臣還擔心驚擾到六殿下和太子殿下呢,是兩位小女在教習嬤嬤面前表演琴技。”
他沒有直接說出袁如雪的名字,就是為了保持神秘感。
在皇宮中的時候,簫瑞經(jīng)常聽六弟提及袁丞相嫡女袁絡(luò)的事,六弟把袁絡(luò)夸成一朵花一般。他倒是想見識見識,能被六弟贊不絕口的女子,究竟長得有多么貌美如花?
但他不曾聽六弟說,袁絡(luò)她會撫琴?在齊國也無袁絡(luò)的聲名。
袁絡(luò),就仿佛是一個謎一樣。石沉大海。
“袁丞相,不知是你哪位女兒在撫琴?”簫瑞,一雙桃花眼看向袁不屈,開口詢問道。
袁不屈一臉嚴肅:“回稟太子殿下的話,應該是惠國公主派來的閻嬤嬤,在教導微臣的大女兒袁絡(luò)和小女兒袁如雪在撫琴!”
雖然袁不屈不想提及袁絡(luò)名諱,但為了用她來襯托雪兒的才學,他也不得不如此。
“來的早不如趕得巧,我們就過去看看吧。”簫瑞旋即提議道。
簫清淵心底對袁絡(luò)的琴技贊不絕口,否則阿絡(luò)的琴聲,竟然能將那些壓在心底的慘烈全部勾出,這還是頭一遭!
他沒有拒絕,順著琴聲就往園中緩步走去。
此時,袁如雪聽得心焦如焚,她原本是想要讓袁絡(luò)出丑的,畢竟齊國也從未盛傳丞相府嫡女會撫琴一說,于是她理所應當?shù)恼J為袁絡(luò),是個不學無術(shù)的草包?可袁絡(luò)又如何能彈的了玄月琴?
她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袁絡(luò)竟是彈的那么有氣勢,就連教養(yǎng)嬤嬤都聽得雙眸含淚,雙拳緊握。
直到不遠處響起繁雜的腳步聲,袁如雪的一顆心猛然就提了起來。
父親定然是把太子殿下請到了,她絕不能讓他們看到這蠢貨琴技驚艷的場景。
于是袁如雪迅速跑過去,開口說道:“長姐,你已經(jīng)彈完了。該換,妹妹來了。”
袁如雪已經(jīng)下定決心,只要將袁絡(luò)從琴臺上趕下來,她就能名正言順冒領(lǐng)她的才能,讓眾人以為那首曲子是她所彈奏。
然而袁如雪卻不知,袁絡(luò)可不會如她心意。
不但沒從琴臺上起來,甚至指法更加嫻熟飛快。
咚咚咚的聲音震得袁如雪,頭皮發(fā)麻,渾身酸緊。
她下意識想要捂住耳朵,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有一股子無法控制的感覺侵襲向腰間。
嘩,當有濁流從衣服上往外滲出的時候,袁如雪驚的臉都快要白了。
怎么會這樣?為什么她會被嚇得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體?
而這時,袁不屈的聲音也陡然炸響:“太子殿下,您快看,那位撫琴的就是我家小女,袁……”如雪
袁不屈最后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的時候,笑容登時就僵在臉上。
“絡(luò)兒,怎么會是你?”袁不屈震驚喝問!
袁絡(luò)陡然撫住琴弦,回以巧笑嫣然:“怎么就不能是我呢?”
當簫瑞身邊的簫清淵看清袁絡(luò)的臉,心底一陣欣喜若狂!
阿絡(luò),這丫頭比前段時間又長高了不少。
簫清淵向來會隱藏自己的情緒,瞬間的功夫就又變成了一副風淡云輕,邪肆不羈的神情。
袁不屈猛然想到了什么,他不滿的呵斥:“你是不是知道,爹會帶著太子殿下和六殿下過來,就搶了你妹妹的琴臺?假裝是你在彈琴,你向來這般惡劣,冒領(lǐng)別人的功勞,還不趕緊道歉?”
袁絡(luò)也并未解釋,只抬眼睨著袁如雪哪怕她此時已經(jīng)慌得不行,但是想著父親竟然為她撐腰,那就索性將此事做實。
袁如雪故作委屈的辯解:“父親,你不要怪長姐,長姐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看見太子殿下過來了,才會一時情急之下,做出錯誤的判斷。
”
袁如雪的語氣很是柔弱。讓一邊的簫瑞不由得咽了咽唾沫。
:“袁家二小姐,你可真善良。”簫瑞一雙桃花眼就如放電一樣看向袁如雪,被她的這一席話,給糊弄。
責怪般的盯著袁絡(luò),怒斥:“袁絡(luò),你身為相府嫡女,竟然如此欺負妹妹,實在是當朝貴女之恥辱,你還不趕緊給她道歉。”
“太子殿下,長姐,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因為看見你過來,才會這樣的,一直以來,長姐她都傾慕于你,還想在過幾日的選妃宴上,拔得頭籌。念在長姐對殿下一片真心的份上,別罰長姐了!”袁如雪,這看似在為袁絡(luò)辯解,但實則是在添一把火。將這火燒得越來越旺。
果然,簫瑞的臉,沉了下來,厭惡的盯著袁絡(luò)!
然,袁絡(luò)卻無畏的捶了捶背。斜眼瞥了一眼一邊的袁如雪。
直接揮了袁如雪一巴掌。
這巴掌打的袁如雪腦袋發(fā)懵。左臉翹的老高。
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左臉。委屈巴巴的看向袁絡(luò):“長姐……”
這小蹄子,膽敢動手打她!袁如雪心里恨得直癢癢。恨不得直接將袁絡(luò),剝皮抽筋。挫骨揚灰。
不等袁如雪開口,便被袁絡(luò)打斷:“袁如雪,想來你是忘記了,我們是姐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你昨日還說,姐姐與江家公子,私奔,今日又說姐姐傾慕于太子殿下,你這話反轉(zhuǎn)的太快。連姐姐自己都措手不及。你幾次三番污蔑長姐?如今又當著外人的面,不止污蔑,還強占長姐才華!你當真是恬不知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