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內。

　　賣米面油糧的應有盡有，還有國外的家具電器，甚至還有販賣槍械的，六十年代末還沒全面禁槍。

　　程方秋咂了咂舌。

　　再過十幾年，等到上面嚴厲掃黑除惡后南方才會迎來盛世，現如今的北方更發達，重工業工廠全在北方那邊。

　　“小同志要買首飾嗎？正兒八經的京城宮里貨。”

　　能來黑市上買東西的，默認個個是有錢有膽的主兒，先不說交五毛錢門票費，投機倒把買賣同罪。

　　程方秋婉拒：“不了。”

　　她來黑市重點是買米面糧油和能治療普通生病的藥，首飾珠寶什么的，不在她的考慮范圍內。

　　程家老宅還有不少金銀珠寶首飾呢。

　　海島環境艱苦，普通生病只能靠自身硬抗，嚴重的病才能離開海島去岸上治療，而且海島上淡水也不足。

　　程方秋眼尖，看到有個小攤位上擺放著是一串英文瓶子，眼前瞬間一亮，“你這防曬霜多少錢？”

　　本來已經做好上海島會變黑的準備。

　　可，沒想到六十年末的黑市居然有國外出品的防曬霜，國內自研的防曬霜八十年問世。

　　“同志，好眼光，只要五十塊一瓶，一瓶能用半年，如果是太陽大的城市，能用三到四個月。”

　　程方秋咽了咽口水：“五十？”

　　攤販眨了眨眼睛，“要不然四十五？”

　　八十年代國產化妝品，中等價格的防曬霜一瓶在四五十元左右，便宜的防曬油也在二十元內。

　　攤販見程方秋還在猶豫，咬咬牙：“最低四十一瓶，不能再低了，再低我就虧本了。”

　　“四十五一瓶可以的，我要十箱。”

　　“你說多少？”

　　攤販瞪大了眼珠子，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一箱有24瓶防曬霜，十箱就是240瓶防曬霜。

　　程方秋問：“你沒有十箱嗎？”

　　“不是不是，這些防曬霜只有一年的保質期，過了保質期涂在身上可能會損傷皮膚的。”

　　“我是朋友介紹來買的，不是我一個人用。”

　　她的空間有時間暫定功能，百年過去空間內的東西都不會過期，海島上的陽光毒辣能囤多少算多少。

　　等付完錢，程方秋借來推車，十箱防曬霜裝上車，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將箱子里的防曬霜全部轉移進空間內減少重量。

　　程方秋陸續逛了幾個攤位，發現米面糧油只能買百斤，她缺的可不止百斤，上千斤才夠用。

　　從其他攤位買了些許種子打算回頭種上。

　　程方秋正準備離開，有人主動靠近她身邊，小聲地問：“小姐，我看您需要米面糧油嗎？”

　　“您有渠道？”

　　“您想要多少？”

　　“每樣千斤以上。”

　　聞言，男人倒吸了口涼氣，但他懂規矩不會去問拿米面糧油去干什么，仔細后問：“一條小黃魚，米面糧油可以賣您各樣三千斤。”

　　程方秋歪了歪頭。

　　每樣三千斤，米面糧油加起來總共一萬多斤，他卻只收一條小黃魚，這買賣太便宜了。

　　“您不要誤會，米面糧油的錢您自己出，我是賣三千斤米面糧油的票給您，您自己去工廠兌。”

　　“供銷社不能兌嗎？”

　　男人笑了笑：“哪家供銷社能兌得起上萬斤？只有城郊的工廠倉庫能兌，您需要嗎？”

　　“我怎么知道你的票真不真？”

　　小黃魚價值不菲，但對程方秋來說，能花錢解決都不算事，米面糧油票是每家每戶定點發。

　　不靠錢買票的話幾年都湊不齊上千斤。

　　“明天上午，您可以來工廠驗貨，我可以給您免費出運費。”

　　程方秋沉吟思索片刻，問：“等我明天見到貨，再給小黃魚，行不行。”

　　“可以的。”

　　-

　　翌日，八點鐘程方秋出了門。

　　她的飛機是下午四點鐘，囤米面糧油的事要在今天上午解決，申城還保留著黃包車。

　　程方秋在家門口叫了輛人力黃包車，從市區到郊區花了五塊錢。

　　黃包車師傅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汗，笑臉吟吟：“小姐，您需要我在這等您回城嗎？”

　　郊區倉庫周圍人煙稀少，除了拖貨的車沒什么人路過。

　　程方秋點點頭：“可以。”

　　觀察了下郊區周圍的倉庫，不光有大倉庫還有小型倉庫，等拿到米面糧油，隨便找個借口租個倉庫收進空間就行。

　　“好勒。”

　　程方秋多給了兩塊錢當小費。

　　走到倉庫附近，程方秋見到黑市上倒賣票的男人，一身藍色的工衣，怎么看都不像有票的人。

　　倒像個在倉庫上班的工人。

　　“你的來路正道不？”

　　“正道的！”男人解釋道：“我們倉庫工廠的效益不行，拖欠員工不少錢，每個月都是拿米面糧油的票來抵工錢，只能出此下策。”

　　米面糧油的票少量賣出去是可以的。

　　但賣得多就算投機倒把。

　　每個月全工廠的員工加起來就不少。

　　上萬斤的票綽綽有余。

　　程方秋眼瞼微挑，申城雖是沿海城市，但收入效益還不行，拖欠工資用票抵是常事。

　　“你們倉庫周圍有多余的小倉庫出租嗎？”

　　“您是存放買的米面糧油嗎？”

　　“對，價格不是問題。”

　　“您需要租多久，郊區這邊的倉庫可以長租也可以短租。”

　　程方秋仔細想了想，問：“短租是多少天啊？”

　　租借倉庫只是一個借口，等從京城回來，她已經坐船去海島隨軍了。

　　倉庫租太長時間浪費錢。

　　“一周起，可以存放上萬斤貨的倉庫，一周大概120元左右，您看這價格接受嗎？”

　　“可以。”

　　商量完租借倉庫的事，男人領著程方秋前往倉庫的采購部。

　　采購部負責人聽說有人要買上萬斤東西，高興壞了：“您喝茶嗎？”

　　“不用，我想問問價格方面。”

　　采購部負責人大手一揮，“咱們倉庫賣得肯定比供銷社要便宜，但……”

　　負責人面露疑色，“米面糧油的票您夠嗎？”

　　“夠的。”

　　采購部負責人喜笑顏開：“太好了！”

　　交了定金后，采購部負責人立馬前往倉庫調貨，詢問：“您是打算送到什么地方去？”

　　“幫我032倉庫，多找點工人搬過去，錢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