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新聞，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顫動。那輛黑色轎車從視線中消失后，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林悅合上筆記本，輕輕嘆了口氣，說“我們得接著查下去”。

　　她這話像一只手，把我從混亂思緒里拉了出來。我點點頭，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可實際情況是，除了那個神秘的“S”形劃痕和老K這條線索，我們幾乎一無所獲。

　　第二天一早，我和林悅又出發調查了。目標很清楚，就是找到更多關于老K的下落，還有他和死者之間的關聯。然而，事情比預想中要棘手得多。

　　我們在廢品回收站附近晃悠了一整天，想從老板嘴里套出點有用信息。可他就知道搖頭，嘴里不停嘟囔“我啥也不知道”，眼神躲躲閃閃，明顯是怕惹上麻煩。

　　離開時，林悅小聲嘀咕“他肯定在害怕什么”。

　　我沒吭聲，只是抬頭看了看天。烏云低低地壓著，空氣里滿是潮濕的霉味，像極了暴風雨來臨前的沉悶。

　　接下來幾天，我們跑了好多和失蹤者有關的地方，舊貨市場、地下賭場、廢棄倉庫……只要有可能藏著秘密的地方，我們都沒放過。但結果讓人失望透頂。

　　沒人肯開口，沒人見過老K，也沒人知道那些失蹤者去了哪兒。

　　有一回，我們在城南一家二手書店問店主，他一聽到“老K”倆字，臉色立馬變了，趕緊擺手說不知道。我們剛轉身出門，就聽見身后椅子被踢翻的聲響。

　　“他們絕對在怕什么，還不是一般的怕。”林悅皺著眉說道。

　　我咬緊牙關，拳頭不自覺地攥緊。明明感覺真相就在眼前了，可每一條路都好像被人故意封死了。我們就像掉進了一個迷宮，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回到局里那晚，我把所有資料攤在桌上，一頁頁仔細翻看。林悅站在窗邊，手里端著一杯涼透的咖啡，眉頭一直皺著。

　　“會不會是組織內部的人干的？”她突然開口。

　　我抬起頭問“你是說，老K其實也是他們一伙的？”

　　她點點頭“要是他是單獨行動的，為啥會突然消失？為啥連最了解他的人都不肯多說一句？”

　　我沉默了幾秒說“也許他發現了不該知道的事兒”。

　　林悅放下杯子，走到桌邊坐下“那現在關鍵是，怎么找到他”。

　　我揉了揉太陽穴，腦袋沉得像灌了鉛。這幾天東奔西走，我累得不行，可案子一點進展都沒有。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一點點消磨著我的意志。

　　“也許……我根本就不適合當警察。”我小聲嘟囔。

　　林悅猛地抬頭看我，眼里閃過一絲驚訝。

　　“你胡說什么呢！”她聲音一下子提高了“你忘了咱們是怎么堅持到現在的？”

　　我沒回答，只是低頭看著桌上的照片。那些失蹤者的臉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他們的命運像根看不見的線，緊緊纏在我心上。

　　“你還記得第一次見我時啥樣不？”林悅忽然換了柔和的語氣問。

　　我愣了一下，抬頭看著她。

　　“那時候你問我尸體脖子上的淤痕是不是繩子勒的，我記得你說過‘正義不會遲到，它只是藏得太深’。”她停頓了一下。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陸沉，你現在放棄，就是在否定你自己。”她的聲音堅定又溫柔“我知道你累，我也累，但咱們不能停。”

　　我望著她的眼睛，那里頭有光亮，有力量。那一刻，我好像又回到了剛穿上警服的那天，心中那團信念的火又燒起來了。

　　“謝謝你。”我輕聲說。

　　她笑了笑，伸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別謝我，該謝你自己。”

　　我們決定再試一次。這次，我們不局限于表面線索，打算從更深的層面入手。

　　我們調出了過去三個月所有和非法交易有關的舉報記錄，發現有一條匿名信息提到了一個叫“黑倉”的地方。聽說那是個地下實驗室，在搞一些見不得人的實驗。

　　林悅馬上開始查找相關資料，我則聯系了幾個線人，想多挖點信息出來。

　　可就在我們準備深入調查時，意外發生了。

　　一個線人突然沒了消息，另一個直接拒絕見面，電話也不接。我們想追蹤“黑倉”的地址，卻發現所有線索一夜之間全沒了。

　　“有人在抹掉痕跡。”林悅盯著電腦屏幕，臉色越來越差。

　　我握緊拳頭，指甲都快掐進掌心了。那種無力感又回來了，而且比上次更強烈。

　　“我們到底在和誰作對？”我小聲問。

　　林悅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我知道她在等我做決定。

　　“我們不能停。”我說，聲音里透著從未有過的堅定“不管他們是誰，不管他們多厲害，我們都要接著查。”

　　她點點頭“那就換個辦法。”

　　我們決定從警方內部找突破口。既然外面的線索斷了，就從內部找找機會。老周一直是我們最信得過的人，說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我敲響老周辦公室門的時候，心里緊張得不行。

　　門開了，老周站在門口，神色和平常一樣。

　　“進來吧。”他說。

　　我走進去，林悅跟在后面。

　　“你們查到啥了？”他一邊倒茶一邊問。

　　我看著他，試探著說“我們在找一個叫‘黑倉’的地方。”

　　老周的手頓了一下，茶水濺出一點，在桌面上留下一小片水漬。

　　他慢慢放下茶壺，看了我們一眼。

　　“你們不該去碰這個地方。”他說。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你知道它？”

　　老周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慢慢點了點頭。

　　“那是十年前一個案子留下來的。”他低聲說“我以為早就把它徹底鏟除了。”

　　林悅湊近了些“現在它還在運作？”

　　老周嘆了口氣“有些人，不想讓它停下來。”

　　我盯著他“那你呢？你站在哪邊？”

　　他沒馬上回答，只是慢慢坐到椅子上，目光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我只是個快退休的老刑警。”他說“但我希望你們能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

　　話剛說完，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門被猛地推開。

　　趙誠站在門口，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

　　“你們查得太深入了。”他說。

　　林悅迅速往后退了一步，而我，則緩緩把手伸向腰間的配槍。

　　趙誠的目光在我們身上掃了一圈，最后落在老周身上。

　　“有些事，不該讓他們知道。”他說。

　　老周慢慢站起身，臉色十分沉重。

　　“你到底站在哪一邊？”我質問。

　　趙誠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你以為你在追查真相。”他說“可真相，從來都不屬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