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盯著趙誠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手不自覺地往后腰摸去，觸到了配槍冰冷的槍柄。林悅站在我身后半步遠的地方，我能感覺到她呼吸變得急促，不過她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你膽子可真不小啊。”我開口，“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趙誠無所謂地聳聳肩，走進來順手就把門給關上了。他穿著一身便裝，手里沒拿任何武器，可那眼神里藏著事兒。

　　“我不是來打架的。”他說，“我是來談合作的。”

　　林悅冷哼一聲，“合作？你差點把我們害死。”動作型

　　趙誠大大咧咧地在沙發上坐下，就跟在自己家似的自然，“你們現在不還活著嘛，這就說明我沒想讓你們死。”環境型

　　我往前邁了一步，“你到底是誰的人？”

　　他不正面回答，反問我：“你們看了那份資料，對吧？”

　　我緊緊盯著他，一句話也沒說。林悅也站在那兒沒動。

　　趙誠嘆了口氣，“你們查到‘黑倉’了，是不是？那個地方……不是你們能碰的。”

　　“那就別擋我們的路。”我說。

　　他突然笑了起來，“你以為你們找到的是線索？那就是催命符。”

　　我攥緊了拳頭，“少廢話，你今天來干啥？”

　　趙誠沉默了幾秒，然后說：“我能幫你們進‘黑倉’。”

　　我和林悅對視了一眼。

　　“你憑什么幫我們？”她問生理型

　　“憑我不想死。”趙誠語氣一下子變得認真起來，“他們已經開始清理人了。我不過是提前一步，給自己找條活路。”

　　我看著他，心里飛速地盤算著。這人出賣過我們，但現在好像也被逼到絕路了。

　　“你說你能幫我進去？”我問。

　　“我知道怎么繞開外圍的監控，也清楚什么時候守衛最少。”趙誠說，“但我有個條件。”

　　“說。”

　　“事成之后，我要一張出境護照，還要一筆錢。”

　　林悅皺起了眉頭，“你想跑？”

　　“我不想死。”趙誠又重復了一遍，“你們要真相，我要活命。這是公平交易。”

　　我沉思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成交。”

　　趙誠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那我們得馬上行動。越快越好。”

　　第二天清晨，我們在城郊一處廢棄的研究所外面集合。趙誠帶來了詳細的路線圖和一份內部結構圖。

　　“這是三年前的圖紙。”他說，“但他們最近沒做啥大改動。”

　　林悅仔細看著地圖，“這個地下三層，標著的是什么？”

　　趙誠臉色變了變，“檔案室。”

　　“還有別的名字不？”我問。

　　他猶豫了一下，小聲說：“實驗區。”

　　我心里猛地一緊。

　　趙誠接著說：“門口有指紋識別系統，密碼每周換一次，但我這兒有一組昨天還能用的組合碼。”

　　我把紙條塞進口袋，“你咋弄到的？”

　　“一個幫我辦事的人。”趙誠說，“他已經不在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又一個知情的人被滅口了。

　　“走吧。”我對林悅說。

　　我們按照計劃行動。趙誠負責引開巡邏的人，我和林悅從側門悄悄潛入。

　　門鎖很順利地解開了，我們無聲無息地進了大樓。

　　走廊空蕩蕩、靜悄悄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消毒水味兒。林悅走在前面，手指輕輕劃過墻壁上的金屬標識牌，眼神特別專注。

　　“這里的布局比想象中復雜。”她說，“但我們不能耽誤時間。”

　　我們順著樓梯下到地下一層，燈光昏昏暗暗的，偶爾還能聽到滴水的聲音。走到第三層的時候，空氣變得更潮濕了，墻上出現了一些模模糊糊的涂鴉，好像是某種符號。

　　“這些標記……”林悅停下腳步，“有點像我們在連環殺人案現場發現的那些。”

　　我點了點頭，“可能是同一批人留下的。”

　　我們繼續往前走，終于到了檔案室門口。門上果然裝了新的電子鎖，但趙誠給的密碼成功把它打開了。

　　房間不大，卻堆滿了紙質檔案和老舊的硬盤。林悅馬上開始翻找，我則站在門口放哨。

　　“這里的東西太多了。”她小聲說，“我們得重點找找‘黑倉’項目的核心資料。”

　　我往前走了幾步，目光落在角落的一個鐵皮箱子上。箱子上有編號，看樣子是早期的存檔。

　　我蹲下打開箱子，里面有一摞發黃的筆記，還有幾張照片。照片上是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站在實驗室門口，背景里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孩子。

　　我認出了其中一個人的臉。

　　“這是我父親。”我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林悅湊過來，仔細看了幾眼，眉頭皺得更緊了。

　　“旁邊那個人……”她指著其中一個研究員，“我在法醫報告里見過他的名字。”

　　“誰？”

　　“張坤。”她抬起頭，“就是襲擊我們的那個幕后黑手。”

　　我心跳陡然加快。原來他們早都認識。

　　“看來這案子比我們想的要復雜得多。”我說。

　　林悅繼續翻找，突然停住了動作。

　　“這張紙……”她抽出一頁記錄，“上面寫著‘黑倉’項目終止的原因。”

　　我接過來一看，瞳孔瞬間放大。

　　“因為實驗體出現異常反應，導致多人死亡，其中包括兩名研究人員。”

　　我念到這兒，喉嚨發緊。

　　“實驗體……指的是人？”

　　林悅沒回答我，把另一份文件遞給了我。

　　“這是當時參與項目的名單。”她說，“除了趙誠，還有一個人的名字也在上面。”

　　我掃了一眼，呆住了。

　　“老周？”

　　林悅點了點頭，“他也在名單里。”

　　我腦袋嗡的一聲。

　　“這不可能。”我喃喃自語，“他是我們最信任的人。”

　　林悅沉默了一會兒，“也許……他知道的比我們多太多了。”

　　我緊緊捏著手中的資料，感覺胸口憋悶得難受。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立馬拉住林悅的手腕，迅速躲到書架后面。

　　門開了。

　　一個身影敏捷地閃了進來。我屏住呼吸，看清那個人竟然是老周。

　　他徑直走到檔案柜前，打開一個抽屜，拿出一個信封。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悅輕輕扯了扯我的衣袖，示意我別沖動。

　　老周看了看表，小聲嘀咕：“時間不多了。”

　　他把信封塞進懷里，轉身走了。

　　等腳步聲漸漸遠去，我才慢慢呼出一口氣。

　　林悅看著我，“現在咋辦？”

　　我咬咬牙，“接著查。”

　　我們重新整理了資料，盡量多帶走些關鍵的部分。臨走的時候，林悅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陸沉。”

　　我轉過頭看她。

　　“剛才……你看到老周的眼神了嗎？”

　　“嗯？”

　　“他在猶豫。”她小聲說，“他不是來銷毀證據的，更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我愣住了。

　　“也許……他不是敵人。”

　　我沒說話，只是緊緊攥著手中的資料。

　　夜色越來越深，我們偷偷離開了研究所，回到車上。趙誠已經在車里等著了。

　　“怎么樣？”他問。

　　我沒吭聲，把資料遞給了他。

　　他翻開看了一眼，臉色刷地變了。

　　“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他小聲說。

　　“意味著，我們離真相就差一步了。”我說。

　　林悅靠在座位上，輕輕閉上了眼睛。

　　“接下來呢？”她問。

　　我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夜色，聲音堅定。

　　“找出所有真相。”

　　車子緩緩開動，朝著未知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