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連環(huán)殺人,驚現(xiàn)符號
夜幕像一塊厚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壓下來。車輪軋過濕漉漉的路面,細碎的聲音沙沙作響。我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指關(guān)節(jié)泛出死白。身旁,林悅窩在副駕駛座里,眼睛黏在手里那疊資料上,跟生了根似的。后座角落,趙誠縮成一團,大氣都不敢出,好像稍微動一下,就能驚到什么不該驚動的東西。
“你真打算把這些帶回去?”她聲音壓得低低的。
我沒吭聲,腳下踩油門,車速又往上提了提。風擋玻璃上,雨刷一下一下地擺動,跟催命似的。老周拿走信封的樣子,在我眼前晃來晃去,那信封就像塊大石頭,沉甸甸地壓在我胸口。
回到警局,都半夜了。我們躲開監(jiān)控,繞到側(cè)門。趙誠留下接應(yīng),我和林悅抱著資料,直奔證物室。我把文件攤在桌上,一頁頁翻著,手指劃過泛黃的紙張,恍惚間,過去的影子就這么浮現(xiàn)在眼前。
“黑倉……實驗體……”林悅小聲念著,“這哪是什么普通犯罪項目。”
“是人體實驗!”我咬著牙,“他們拿活人做實驗!”
她抬頭看我,眼神里啥情緒都有,“你父親就是這么卷進來的。”
我想起照片里那個模模糊糊的孩子,嗓子眼兒一陣發(fā)緊。院長臨死前的眼神,突然冒了出來——那眼神里的恐懼,沒法用言語說清,好像預(yù)感到了天大的事兒。
凌晨三點,我們整出一份初步報告。正打算走呢,手機嗡嗡響起來,是值班臺打來的。
“陸沉,城南連環(huán)命案,三起,手段特別殘忍,現(xiàn)場留了不明符號。局長讓你和林法醫(yī)趕緊過去。”
我看了眼林悅,她已經(jīng)抓過外套了。
趕到現(xiàn)場,天還黑著呢。封鎖線外圍滿了人,閃光燈閃個不停。空氣里,腐爛味兒和血腥味混在一起,熏得人難受。林悅戴上手套,我拉緊風衣領(lǐng)口,走進警戒區(qū)。
第一具尸體在巷口左邊,臉朝上躺著,胸腔被劃開,內(nèi)臟撒了一地。第二具在巷尾,四肢釘在墻上,臉擰成個怪笑。第三具縮在垃圾桶旁邊,脖子上繞著一圈刻了符號的金屬鏈。
“這不像普通殺人案。”林悅蹲下身子,仔細瞧著尸體,“兇手是在顯擺什么。”
我走到第二具尸體跟前,盯著墻上的符號,心臟猛地一抽。
“這個……”
林悅湊過來,眉頭皺得更緊了,“你也認出來了?”
我點點頭,從兜里掏出小本子,翻到一頁,上面是我好多年前在孤兒院舊書堆里找到的奇怪符號。有一組,跟眼前這組幾乎一模一樣。
“這是我小時候在院長書房看到的。”我說,“當時以為就是個裝飾圖案。”
她伸手輕輕摸著墻上的痕跡,“這些符號……說不定是搞什么儀式用的。”
我們接著檢查現(xiàn)場,一點兒細節(jié)都不敢放過。法醫(yī)初步判斷,死亡時間是昨晚十一點到凌晨兩點之間。兇手動手的時候又準又穩(wěn),幾乎沒留下啥生物痕跡。
“這不是一時沖動殺的人。”林悅邊記邊分析,“是有計劃、有目的的。”
“而且懂警方辦案流程。”我補了一句,“他知道咋躲開追蹤。”
我們在現(xiàn)場一直待到天亮,太陽出來了,警局加派人手,我們才走。回去路上,我一直在琢磨那串符號啥意思。為啥會出現(xiàn)在這兒?是不是意味著“黑倉”項目還沒完?
“咱得弄清楚這符號打哪兒來的。”林悅打破沉默,“說不定它就是解開所有案子的關(guān)鍵。”
我點點頭,可腦子里又冒出個問題:老周昨晚到底在找啥?
回到警局,我們馬上比對數(shù)據(jù)庫里的舊案子。讓人心里發(fā)毛的是,過去十年里,至少有七起沒破的命案,現(xiàn)場都出現(xiàn)了類似的符號。最早的記錄能追溯到二十年前,就在孤兒院附近。
“這些案子都沒結(jié)。”林悅指著屏幕,“但每起都當成獨立事件處理了。”
“因為沒人發(fā)現(xiàn)它們之間有關(guān)系。”我說。
她看著我,“你是頭一個發(fā)現(xiàn)的。”
我沉默了一會兒,手指滑動鼠標,放大一張照片。那是院長死那天的現(xiàn)場圖,他腳邊地板縫里,有個模模糊糊的刻痕,現(xiàn)在再看,清楚得很。
“他早知道些啥。”我嘟囔著,“所以他才會死。”
林悅沒說話,把所有資料重新整理歸檔,加密傳到我們的私人服務(wù)器上。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辦公室,翻來覆去看著那幾張關(guān)鍵照片。窗外的風,把窗簾吹得沙沙響,就像有人在我耳邊小聲說話。我閉上眼睛,想理理思路。
院長的臉,父親的照片,老周的影子,還有那些符號……它們像張看不見的網(wǎng),把我往一個不知道啥樣的深淵里拉。
“你在想啥呢?”林悅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我抬頭看她,“我在想,要是院長當年就知道這些事兒,為啥不說出來?”
她走進來,坐在我對面,“也許他試過。”
“但他沒成功。”
她沉默了幾秒鐘,“也可能,他在等一個人。”
我一下子愣住了。
“等你。”她說,“等一個能把真相挖出來的人。”
我苦笑著,“可我現(xiàn)在連身邊人都信不過了。”
她看著我,眼神特別堅定,“但你知道該信誰。”
我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第二天早上,我們又去現(xiàn)場復查。這次,我們帶了更專業(yè)的設(shè)備,想著能多找出點兒線索。去之前,我讓技術(shù)科調(diào)了最近一個月周邊的監(jiān)控錄像。
“兇手不可能憑空冒出來。”我說,“肯定留下了痕跡。”
林悅一邊采集樣本一邊點頭,“咱們得有更多證據(jù),才能讓上頭重新查這些舊案子。”
我們又站在那串符號前,我的手機又震了。是條匿名短信。
就一行字:
“你想知道真相,就去東郊廢棄教堂。”
我盯著這句話,心跳“砰砰”加快。
林悅湊過來,“又是神秘消息?”
我點點頭,把手機鎖屏收起來,“看來,有人也在盯著這事兒呢。”
她看著我,眼神復雜,“你要去嗎?”
我望著遠處灰蒙蒙的天,聲音又低又穩(wěn):
“當然。”
車子慢慢發(fā)動,引擎的轟鳴聲在安靜的早晨格外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