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微在筆記本上圈出“老劇院”和“舊閣樓”兩個關鍵詞，合上本子沉聲道：“要解決問題，得先解決你堂弟的事。”

　　余姿渾身一顫：“你是說……夢里那個男人真是余程？”

　　她聲音發緊，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雖然只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遠親，但想到被一個死人糾纏，胃里頓時翻江倒海。

　　最讓她毛骨悚然的是，余程的骨灰都入墓園了，鬼魂竟然還纏著她！

　　二十多年堅信的無神論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八九不離十。”顧時微看了眼窗外漸暗的天色，“今晚我先去墓園看看。如果找不到他，再想別的辦法。”

　　“我跟你一起去！”余姿猛地抓住顧時微的手腕，指甲幾乎要陷進肉里，“我……我不敢一個人待著……”

　　顧時微感受到她冰涼的掌心滲出的冷汗，略一思索：“也好。他在你身上留了印記，跟著你更容易引他現身。”

　　很快到了晚上，顧時微和余姿打了個車去墓園。

　　車上的師傅笑著道：“兩小姑娘這大晚上的去墓園，不覺得瘆(shèn)得慌？”

　　顧時微笑著道：“主要是白天去的時候在那邊丟了個特別重要的東西，急著找回來，師傅麻煩你快點，有點趕時間。”

　　師傅道：“好嘞，坐穩了！”

　　到了地方，顧時微立馬開啟天眼掃視周圍，很可惜沒有看到余程的身影。

　　以防萬一，她沒有直接回去，而是拉著余姿躲在一個陰影處，看看余程的身影會不會出現。

　　很可惜，一個晚上也沒有出現。

　　見余姿精神不佳，顧時微道：“回去睡覺吧，昨天晚上沒找到他，他應該不在這里，我們明天再找。”

　　余姿點點頭，但是在和顧時微要分別的時候，她猛地拉住顧時微的手，懇求道：“顧小姐，求你別走，或者我跟你一起走，我怕我睡著后余程還會來。”

　　顧時微解釋道：“別怕，鬼魂一般在白天不會出現的，你安心睡覺。”

　　可無論她怎樣安慰余姿，余姿都不肯走。

　　余姿著急地眼淚都要出來了：“我……我可以加錢，多少都可以！”

　　顧時微：“……”

　　這不是錢的問題。

　　算了。

　　顧時微道：“行，我們先在找個最近的酒店或者旅館住，等休息好了你跟我去其他地方。”

　　余姿連忙應下。

　　兩人打車去了最近的酒店，余姿可能是怕顧時微丟下她，爭搶著付錢。

　　“我來我來！”

　　顧時微隨她去了。

　　這些她都能忍，可是余姿求著要和她睡一張床，顧時微繃不住了。

　　“不！一個房間可以，一張床不行！我不喜歡和別人睡一張床！你放心好了，有我在呢。”

　　顧時微聲音堅定，格外自信，再加上一晚上沒睡，實在太困了，余姿心懷恐懼睡過去了。

　　顧時微躺在床上，意識沉入契約空間，與書靈對話。

　　書靈迫不及待地問：“現在總能跟我說說昨天賭石場的事了吧？”

　　顧時微狡黠一笑：“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書靈不解。

　　“如果我和地府同時掉進河里，你救誰？”顧時微拋出這個經典難題的靈異版。

　　書靈：“……這什么鬼問題？！”

　　顧時微不依不饒：“不選？那沒法聊下去了。”

　　書靈沒好氣：“……救你救你！行了吧？”

　　顧時微繼續追問，眼中閃著促狹的光：“為什么？別顧及我面子，說實話。我和地府，必須選一個，你選誰？”

　　書靈徹底炸毛，聲音都拔高了：“煩死了！都說了選你！我們簽了生死契懂不懂？！你是我的主人，你死我死，你活我活！除非你主動解除契約，或者我完蛋，否則咱倆這輩子都得綁在一塊兒！”

　　顧時微道：“行吧，告訴你也行，不過你得發誓，我們今天晚上的談話，除了你我，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書靈生氣顧時微不相信他，但還是發誓了。

　　“我，書靈，發誓，今天晚上的對話絕對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否則天打五雷轟！”

　　話音剛落，他的腳下出現一個陣法。

　　天道誓言在此成立。

　　顧時微放心了，把自己擁有天眼和系統的事情告訴了他，聽得書靈目瞪口呆。

　　“怪不得你賭石那么厲害，你什么時候有的？”

　　顧時微聳了聳肩：“就在剛成為鬼魂的時候。”

　　書靈又問了好幾個關于系統的問題，可是顧時微也是一知半解。

　　顧時微道：“我不知道系統的任務什么時候發送，都是系統提醒我的，應該升級后會有一點改變吧。”

　　書靈憋了一會兒，幽幽道：“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是福是禍。”

　　顧時微聳了聳肩：“是福是禍，以后就知道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下午四點左右，余姿醒了，看見不同于自家的天花板，有一分鐘的迷茫，隨即清醒過來，轉頭看向旁邊的床。

　　此時顧時微正坐在床上，手上拿著一個黑色筆記本涂涂畫畫。

　　看到余姿醒了，顧時微合上筆記本，笑瞇瞇道：“醒了？我們吃個飯就走。”

　　吃飯的時候，余姿看著坐在對面的顧時微，忍不住問道：“我們今天晚上去哪里？”

　　顧時微笑瞇瞇道：“我們去余程工作所在的那家老劇院看看。”

　　余姿點點頭。

　　趕到劇院的時候，天色正晚，劇院都關門了。

　　顧時微為了躲避監控，拿出兩張符紙折成三角形，一張放在自己的口袋，另一張給余姿，假意說這是保命符，讓她放在口袋里。

　　這還是她昨天晚上臨時做的，這種符紙能讓別人看不見自己。

　　而余姿，因為緊張，哪里還會想起監控的事情。

　　這個劇院也不是什么大劇院，加上余姿說的閣樓，一共四層。

　　閣樓一般被用來放不常用的雜物，除了余程，沒多少人去那里。

　　顧時微一踏入劇院就感受到濃濃的陰氣。

　　看來余程真的在這里。

　　確認后，顧時微找電梯想直達四樓，但是電梯詭異地按不動了。

　　余姿緊張地身體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