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宮斗術
永定帝雖然英武不凡,但由于年輕時候打仗受過傷害,即便身體神異,夜夜笙歌。
但十年來也只和一個毫無背景的妃子誕下過一個子息,為此他自通醫術,知道自己子門受損,只能通過廣納妃而量變引起質變。
十年來他納妃上百,也未有誕下子息,本就人丁不旺的皇室,此時變得更為微妙。
尤其是他的母親章太后也因為孫兒的一次不小心受傷,而憂慮成疾,唯恐對不起常氏的列祖列宗。
雪上加霜的是,因妃子太多,太后病倒,后宮的爭端變得日益緊張。
時任皇后欠缺馭人之術,行事激昂,不能服眾,差點引得后宮暴動。
最后還是章太后拖著病軀,壓住了這群粗糙的宮斗選手,并當場罷黜皇后,這才平息了這次風波。
但自己也因為這次風波而病上加病,不日便魂歸天外了。
永定帝憂傷之余,也深知后宮如此重量而不重質的危害,但沒有辦法,皇室的繁衍是重中之重。
而繼承人的選擇更是要慎之又慎,偏偏他的幾個兄弟又都是酒囊飯桶,無一個可以為他分憂。
可以說整個皇室繁衍傳承的重擔,全壓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
好在上天是公平的,他的身體天賦異稟,讓他的精力足足勝過常人十倍。
這讓年僅三十出頭的他看上去有一股遠超常人的成熟與天定風采。
所以深思熟慮之后,近年在納妃之時,都會列出一些重點,并親自考察,這樣不至于又會引起不必要的后宮風云,否則連朝政也會受到牽連。
這次來亭侯謝潤家也正是因為亭侯是當年跟隨自己南征北戰的臣子,深得自己信任。
女兒又到了適婚之齡,他本人亦有和自己結成翁婿之意,自己也不會拂了臣子美意。
永定帝說完,頓時謝潤也趕緊說到。
“小女一直渴慕皇上雄姿,一心想要為皇上分憂,心里哪里容得下別人,早早就為此次選秀做著準備,但無奈近來體弱,難以上得堂來……倒是二女兒整日翹首以盼,每日向臣打聽,只是其向來粗野,女學不足,怕是會冒犯皇上。”
謝潤這老小子說到,言語間倒是滴水不漏,他絲毫不在乎別人罵他什么賣女兒的話,也沒有什么李代桃僵的心思了,對方可是三百年來大周朝最為強大的君主,想要知道什么,都是瞞不住的,只能盡量不露出痕跡來。
雖然這永定帝子息難為,但只要女兒能生下皇子,日后就大有可能成為太子。他謝家成為世家的幾率也因此而大大提升,以后就算是仙去,他的牌位,也會高居前列,受后人雙倍香火祭祀。
最重要的是,他在朝中的地位也會大大提升,不會和現在一樣處于尷尬的地位。
永定帝剛開始一聽,心里本來有些不舒服,但聽完之后內心便有了一些別樣的想法。
臉上古井不波的說到:“朕倒是沒聽說過謝卿還有二女兒,是朕孤陋寡聞了。”
謝潤一聽連忙跪下緊張說到:“還請皇上恕罪,二女兒本是臣……臣年輕時風流所致,近年來才相認。實乃家丑,本不愿意外揚。但今日實在是太過……太過……,臣也是無奈,還請皇上恕罪!”
謝潤此時緊張極了,永定帝的話看似輕描淡寫,但實則是說他欺瞞,這種事可大可小,無論怎樣,自己要將態度表明。
“謝卿不必如此,自朕十六歲起,你就跟隨朕南征北戰,卿是如何,朕還不知道嗎?何況你我許有翁婿之誼,快起來吧。”
永定帝說到,謝潤這才松了口氣,并站了起來。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此時得到了深切的體現。
隨即使了個眼色,只見幕僚便忙是退了下去,然后一襲精心打扮的謝寧便正式登場。
常言道,淡妝濃抹總相宜。但當一個女子美麗到了一種境界,僅僅只需要一個眼神,便可以勾魂奪魄,在男人眼中,她打扮不打扮都是一樣的
這種人說的就是謝寧,她沒有選擇侯府夫人謝高氏送給她的那些不確定有沒有問題的胭脂水粉。
而僅僅只是為自己挽了一個發髻,選了一個謝潤送來的青翠相間的步搖。
換上上等蜀錦所織就的青色羅衣后,便就這樣俏生生的端著果盤,進入堂中,為永定帝獻果。
初時謝寧內心到有些緊張與抗拒,但當看到永定帝的英武風姿,內心突然有了如同小鹿亂撞的感覺。
想到這幾天惡補的一些關于永定帝的知識,內心很快就有了一種感覺
“這樣的男子,才配的上我與他共結連理啊。”
情緣總是來的悄無聲息又巧妙至極。
此時黑化的內心開始動搖,內心生出情意,頓時無師自通,臉上便有了嬌羞之色,一雙清澈黑色的大眼睛巧顧盼兮,眼波生春,差點將永定帝這個正當之年的魂魄給瞬間帶走。
如果他懂得異世詞匯,內心定是要冒出三個字來。
“白月光。”
本來永定帝聽到謝潤說這個二女兒一般,也不抱什么期待,但為了君臣之好,納入后宮做個普通妃子亦無不可。
但被那雙黑色的大眼睛一看,媽呀,頓時定定坐在那里,心里差點連兒子的名字都取好了。
謝潤這老小子此時看永定帝模樣,內心滿意,因為當年自己就是和永定帝的樣子,一模一樣。
他不懂永定帝,他還不懂男人么。
“穩了。”
謝潤心里說到,卻不敢出聲驚擾,在那眼觀鼻鼻觀心,正襟危坐,好像什么都沒看到一般。
“臣女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過了不知多久,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間,永定帝被聲音驚醒本來還想發怒,卻是只見一瞬間將自己心勾走的女子正在那跪著向自己請安。
頓時就沒有脾氣了,但作為英主,他不能表露出什么,看了一眼謝潤后,說到:“起來吧,你就是謝卿的二女兒嗎?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臣女名為謝寧。”
“寧……?那個寧?”
“寧靜而致遠的寧。”
“寧靜而致遠,淡泊以明志。好名字,朕近來的確缺乏這樣的詞句調理身心,今日得見,當真不枉來此。”
永定帝這才笑到,所謂英主,英明之主,隨時察己之不足,謂之英也。隨處獲己之所需,謂之明也。
此時永定帝笑到,看向謝寧的目光格外滿意,整個人也似乎更為挺拔神武,像是去了一些心頭燥氣而豁達出塵。
深知主子習性的謝潤此時心里也是一塊石頭落地了。
剛才他還想搶著答,為謝寧取個好聽的名字,沒想到一時卡殼,反倒是陰差陽錯。
這個便宜女兒,難道還是福星不成?
謝潤此時沒有太多糾結,隨機應變,說了一些君臣同好的話。
謝寧也是上心的很,書中記載永定帝千年一遇,如今得見又英姿勃發,神武不凡,這樣冠絕天下的男人誰不想嫁。
道謝之后,連是端茶倒水,又時不時與永定帝對上一眼。
那心里別提多美了,以至于那些不好的事都快要忘記了去。
但現實往往就是如此讓人不爽,只聽又是一聲弱弱的聲音,下一刻,謝寧所有的好心情都沒有了。
她意識到了斗爭,這讓她無奈,卻又不得不接受現實。
暗暗摸了一下腰間侯夫人送給她的胭脂。
逼出心頭的燥氣,宮斗術,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