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她販賣的獸夫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沃夫和格魯看天要黑,起身就走。
也沒一點看管南月的意思,兩個人都知道,南月在這里,絕對跑不了。
極寒之地很大,沒有領主的傳送陣,南月哪里也去不了。
不僅如此,一到晚上,極寒之地會更冷,到那時候,南月沒有棲身的地方,只會死。
兩人巴不得南月早點兒死,這樣好讓他們發泄心中的不快。
南月見他們兩個離開,不由得松了口氣,趁著沒人,她手伸到空間,又拿了兩個蘋果。
空間里的蘋果又大又圓,吃起來清脆可口。
她想等天徹底黑下來后再去空間躲著。
這極寒之地冷的不像樣子,要是在這兒過一夜,恐怕她只有死的份兒了。
不過沒等到了晚上,南月就感覺有一道視線,如影隨形的盯著自己。
她扭頭看了看,什么都沒看到。
“見了鬼了。”
南月嘟囔一句,打算鉆進空間好好休息。
就在這時,一股寒意猛地從脊椎竄起,比這極地的風更刺骨。
她像被凍住的木偶,一寸寸扭過僵硬的脖子。
不遠處,一根斜刺向灰白天幕的巨大冰棱柱頂端,立著一道身影。
寬大的雪白羽翼收攏在身后,幾乎與漫天風雪融為一體。
只有那雙眼睛,映在南月的眸中,讓她忽略不了。
那是一雙冰藍色的獸瞳,晶瑩剔透,宛如上好的藍寶石。
他的視線死死釘在她身上,翻滾著她從未見過的,濃稠到化不開的恨意。
而在恨意之下,卻是幾乎要貫穿冰層的執念。
南月很快將他和原主的記憶重合在一起。
“雌主。”
霜喑的聲音穿透呼嘯的風雪,清晰無比的落在南月耳中。
她想起來這是誰了,原主的獸夫之一,霜喑。
是一只品相極好,罕見的雪鸮,因為勸原主不要打罵雄獸,而被發賣。
在原主的記憶中,霜喑溫柔而忠誠,絕對不會是眼前這幅想要將她生吞活剝的模樣。
南月咽了咽口水,握緊了手。
還好她有個空間,真到生死關頭,也算退路。
陰影當頭罩下,帶著凜冽的風雪氣息。
霜喑無聲地落在她面前,巨大的雪鸮羽翼完全展開,像一堵遮天蔽日的絕望之墻。
將她與外界徹底隔絕開來。
他俯身,帶著冰冷寒意的手指,毫不憐惜地捏住了南月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
“我從未見過雌主害怕的模樣。”
霜喑的嘴角扯開一個冰冷的弧度,冰藍的獸瞳里沒有絲毫溫度,只有刻骨的嘲諷。
記憶里永遠溫柔含笑的眼眸,翻滾著的不再是愛意,而是滔天的恨。
“當初在部落,是您親手把我捆了,賣進不見天日的斗獸場,那時候,雌主這雙漂亮的手,可穩得很,沒見一絲抖。”
他指尖用力,南月痛得悶哼一聲,感覺下頜骨都要被他捏碎。
霜喑冰藍的右眼深處,似乎有獸態的兇光在瘋狂翻涌,冰冷得沒有一絲活氣。
南月看著眼前這張依舊俊美卻覆滿寒霜的臉。
心里卻在想著話。
原主留下的爛攤子,全給了她來收拾。
可偏偏她不收拾,還沒法兒活。
真是要命。
南月看向面前的霜喑,感覺下一秒,他就能掐斷她細嫩的脖頸了。
她心一橫,牙關緊咬,手艱難地抬起,不是推拒。
女人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極其輕柔地撫上了霜喑收攏在身側的巨大羽翼。
幾根雪白飛羽被凜風吹得微微支棱著,顯得有些凌亂。
“小啞巴……”
南月的聲音很輕,帶著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細微哽咽,像一片即將碎裂的雪花:“你的羽毛……亂了。”
“你怎么從那么遠的地方來的?”
南月的話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她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同他說過話。
霜喑高大的身軀猛地一僵,捏著南月下巴的手指驟然失力松開。
那雙冰藍的瞳眸里,翻江倒海。
她那雙只用來施舍命令和厭棄的眼,何時曾在他身上停留過片刻?
南月見他愣神,幾乎沒有猶豫的,直接上前抱住他。
有戲!
幸好她還記得劇情,在書里面,霜喑是最喜歡原主的一個。
他是第一個和原主結契的,而曾經,原主也為不能開口說話的霜喑,求遍了部落,為他找藥。
“對不起,以前是我做錯了,我……我到了這里才發現,我以前錯的有多離譜。”
別管三七二十一,南月上去就是一個道歉。
把人先哄住,再說其他的。
溫暖的懷抱讓霜喑堅固的恨意堡壘裂開了一道縫隙。
就在他心神劇震的這剎那空白,南月借著雪地的支撐,不顧一切地踮起腳尖。
帶著她獨特氣息的柔軟身體猝不及防地貼近。
霜喑甚至能聞到她發間沾染血腥氣。
溫熱的呼吸如羽毛般拂過他敏感的耳廓。
南月幾乎是貼著他的耳骨,用氣聲低語。
每一個字都像帶著鉤子,精準地送入他心底最柔軟,也最不敢觸碰的地方:“霜喑……你舍不得殺我的,對嗎?”
“還好你來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活下去了。”
霜喑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南月在向他示弱,這在從前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你在向我求饒?”
他眼中露出幾分兇光,似乎在想要如何對付南月。
南月也不能退縮,一旦后退,不就代表她剛剛說過的話全是謊話嗎?
“我,我只是在這里看見你,太開心了。”
她松開霜喑,拉過他的手仔細看著,然后握住他的手。
“你怎么受傷了?”
南月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但顯然,霜喑被南月弄得也有點懵。
因為這樣溫柔的南月,讓霜喑覺得自己像是進入了極低幻境。
而遠處,南月的身后,銀蟄看著被霜喑‘抱著’的南月,眸中劃過冷意。
她果然是最受歡迎的雌性,即便曾經對她有著最深恨意的霜喑,也會在她的花言巧語下,徹底淪陷。
銀蟄手中拿著的木頭頃刻間化為齏粉。
他不愿意承認,他和霜喑有著一樣的想法。
恨她,卻沒有辦法對她下死手。
不然他也會親自來給她送東西了。
“真是不爭氣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