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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玄幻世界靠發瘋當團寵

第2章:救命!劍尊別過來!

在玄幻世界靠發瘋當團寵 沉纓 7123 2025-06-16 12:18:08

  震耳欲聾的崩塌轟鳴聲如同持續不斷的悶雷,在空曠的廢墟上方滾動、回蕩。遮天蔽日的煙塵如同渾濁的巨浪,翻滾著吞噬了殘存的魔宮輪廓。冰冷刺骨的碎石粉塵混合著濃郁的血腥氣,細密地鉆進鼻腔,每一次呼吸都拉扯著肋骨的劇痛,帶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嗆咳。

  凌笑笑癱在冰冷刺骨的碎石堆里,身體像被拆散了又胡亂拼湊起來的破布娃娃。喉嚨里堵著粘稠的血沫,每一次微弱的氣息進出都帶著灼燒般的刺痛和濃重的鐵銹味。視野里一片模糊的血紅和晃動重影,耳朵里塞滿了尖銳的嗡鳴,爆炸的沖擊似乎還在顱腔內震蕩不休。

  她甚至感覺不到身體具體的傷痛,只剩下一種龐大而沉重的麻木感,仿佛整個靈魂都被剛才那毀天滅地的一擊抽空了,只剩下一個脆弱的空殼在承受著余波的反噬。

  【好痛……好冷……要死了嗎?】一個微弱的意識碎片在混沌中浮起,帶著溺水者般的絕望。屬于凌笑笑的恐懼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那短暫的麻木。她不想死!她才剛剛……剛剛活過來!

  就在這時,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冰冷觸感從左手掌心傳來,穿透了麻木和劇痛。

  是布料。冰涼、柔滑、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如同雪后初霽般的清冽氣息。

  她抓住了!

  這觸感像一根救命稻草,猛地刺破了瀕死的混沌!幾乎是求生的本能,她那只沾滿血污和塵土的左手,用盡瀕死之人最后殘存的所有力氣,猛地收緊!五根冰冷僵硬的指頭死死地、死死地攥住了那一角冰涼的衣料!

  仿佛那是連接著生與死唯一的橋梁。

  意識在無邊劇痛和耳鳴的嗡鳴中急速下沉、飄遠。身體輕飄飄的,不再沉重,不再疼痛。眼前血紅的模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盞熟悉的老舊臺燈發出的、溫暖昏黃的光暈。狹小的出租屋里,窗外似乎有沙沙的雨聲。筆記本電腦屏幕固執地閃爍著光標,旁邊堆著快要倒塌的參考書和資料。空氣里似乎還殘留著廉價速溶咖啡的苦澀香氣。

  一個嚴厲的、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的聲音,仿佛隔著遙遠的時空,刺破了雨幕和屏幕的光暈,重重敲打在她緊繃的神經上:

  “凌笑笑!明天早上九點,初稿必須放在我桌上!一章都不能少!否則你自己看著辦!”

  那聲音……是張大主編!那個以嚴苛和毒舌聞名的暴君!

  巨大的壓力瞬間攥住了心臟!那該死的最終章!她才憋出來七千!還有三千!三千字!

  濃重的委屈和被催稿支配的恐懼瞬間壓倒了瀕死的痛苦和身處魔宮廢墟的現實。嘴唇無意識地翕動著,破碎的、微弱得如同夢囈般的聲音,帶著濃重的依賴感和幾乎要哭出來的委屈,從她沾滿血污和塵土的唇邊艱難地溢了出來:

  “師尊……別……別催了……”她的手指在那冰涼的衣料上無意識地又攥緊了幾分,指關節因用力而泛起青白,“作業……作業馬上就……寫完了……真的……就差……三千字了……”

  聲音微弱,斷斷續續,卻清晰地穿透了廢墟上空翻滾的塵埃和能量殘余的嘶嘶聲。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煙塵的顆粒在微弱的光線下懸浮翻滾。

  凌笑笑攥著的,是云翊左側腰腹下方的一片衣襟。那片原本纖塵不染、流淌著淡雅銀色霜紋的白衣下擺,此刻不可避免地沾染了魔宮的黑塵和她手上淋漓的血污,留下一個骯臟刺眼的深色手印。

  云翊的身體驟然僵住。

  他微微低垂著頭,那雙如同萬載玄冰打磨而成的眼眸,第一次清晰地映入下方那個瀕死魔尊的臉。那張臉臟污不堪,血和灰土混合在一起模糊了五官,唯有一雙眼睛,在劇痛和昏迷的間隙勉強睜開一條縫,眼神渙散失焦,沒有絲毫屬于凌煞的陰鷙、狠戾、睥睨,只有一種純粹的、被逼到絕境的茫然和……一種近乎孩童般的委屈?

  云翊的眉頭極其細微地蹙了一下。那弧度小到幾乎不存在,卻足以撼動他臉上萬年不化的冰霜。握著“霜溟”劍柄的手指,指關節因為一瞬間的失控而用力到微微泛白,劍身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低沉嗡鳴。

  “師……尊……”

  那微不可聞的夢囈,帶著濃重的鼻音和依賴感,像一根淬了冰又淬了火的毒針,毫無預兆地、狠狠地扎進了他堅如磐石的劍心之中!

  荒謬!

  一個念頭如同驚雷般在他意識中炸開。荒謬絕倫!凌煞,屠戮生靈、禍亂大陸、曾與自己死戰不休的蓋世魔頭,怎會……怎會用這種語氣……說出這種……稚童才會掛念的瑣事?

  作業?那是什么東西?

  他從未見過凌煞如此狼狽、如此……脆弱的狀態。這真的是那個揮手間山河傾覆的魔尊?還是某種惑人心智的詭譎魔功?云翊的眼底冰層之下,掠過一絲幾乎無法捕捉的驚疑。那是對某種根深蒂固認知的、極其細微的動搖。

  就在云翊因為這荒誕絕倫的夢囈而心神出現剎那縫隙的瞬間!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毫無預兆地在云翊身后不遠處炸響!

  一道粗壯如蟒蛇的暗紫色魔氣光柱,裹挾著濃烈的血腥氣息和毀滅性的能量波動,撕裂了彌漫的煙塵,如同邪惡的標槍,朝著云翊毫無防備的后心心臟位置,暴射而至!速度快到極致,只留下一道刺目的紫黑色殘影!

  是血煞殿的長老!他們一直在廢墟邊緣窺伺時機!

  殺意!純粹的、陰冷的殺意瞬間鎖定了云翊!

  云翊瞳孔驟然收縮!那剎那的心神失守,竟給了宵小可乘之機!他握劍的手腕猛地一沉,體內磅礴精純的劍氣如同沉睡的巨龍瞬間蘇醒,就要噴薄而出!

  鏘!!!

  一聲清越悠揚、仿佛能滌蕩世間一切污穢的金玉交鳴之聲,毫無預兆地從另一個方向響起!聲音不大,卻奇異地壓過了魔氣光柱的轟鳴!

  一道溫潤柔和、卻又蘊含著浩瀚神圣力量的月白色光芒,后發先至!如同初春破開寒冰的第一縷晨曦,精準無比地掠過云翊的身側,輕柔地撞上了那道襲來的暗紫色魔氣光柱。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能量碰撞的劇烈沖擊。

  那道兇悍暴戾的魔氣光柱,在被月白色光芒觸碰到的瞬間,就如同烈日下的冰雪,發出“嗤嗤”的輕響,迅速地消融、瓦解、凈化,最終化作幾縷無害的青煙,裊裊消散在渾濁的空氣中。

  煙塵被柔和的力量推開少許,露出不遠處一個靜靜站立的身影。

  來人一身月白色的祭司長袍,纖塵不染,袍袖和衣襟邊緣繡著極其繁復精美的淡金色神紋,流淌著溫潤的光澤。銀色長發如同最上等的月光流瀉而下,幾縷發絲垂落在輪廓柔和的臉頰邊。他手持一柄通體瑩白、頂端鑲嵌著一顆純凈無暇圣光寶石的法杖,杖身縈繞著淡淡的、令人心神安寧的光暈。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睛,如同沉靜的碧海,又似初融的冰川之水,清澈、溫潤,帶著一種近乎神性的悲憫。只是此刻,那雙碧藍色的眼眸深處,清晰地倒映著廢墟中央的景象:云翊挺拔如劍的身影,以及他腳邊那個蜷縮在碎石堆里、攥著他衣角昏迷不醒、氣息微弱到極點的“凌煞”。

  圣心神殿大祭司,白澈。

  他目光落在凌笑笑身上時,那悲憫的眼神深處,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難以察覺的訝異和……困惑?仿佛感知到了某種與這具強大魔軀極其不協調的靈魂波動。

  “云翊劍尊,”白澈的聲音溫潤平和,如同山間清泉流淌,清晰地傳入云翊耳中,“看來,此地并非只有你我二人。”

  云翊沒有回頭,甚至沒有看白澈一眼。他所有的注意力,依舊牢牢鎖定在腳下這個氣息奄奄、攥著他衣角還在無意識囈語的“魔頭”身上。那股荒謬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著他的判斷。

  “邪魔外道,何足道哉。”云翊的聲音比之前更冷,仿佛要將那瞬間的動搖徹底凍結,“擾吾除魔,一并斬了便是。”

  最后一個音節落下的瞬間,云翊動了!

  他的動作快到了極致,在原地留下一道凝而不散的白色殘影!真身已化作一道撕裂渾濁空氣的凌厲劍光,不再理會被白澈化解的攻擊,目標只有一個——凌笑笑!

  冰冷純粹的殺意再次如同實質的寒潮般降臨!比之前更加洶涌!仿佛要將剛才那絲荒謬的動搖徹底扼殺!

  凌笑笑那殘存的一絲意識仿佛被這恐怖的殺意刺激得驟然回光返照!

  【不能死!不能死!】屬于凌笑笑靈魂深處的恐懼尖叫蓋過了一切!

  就在云翊那凝聚著毀滅劍意的手指即將觸碰到她眉心皮膚的剎那!

  凌笑笑那只原本無力垂落在碎石上的右手,猛地抽搐了一下!五指如同受到某種本能的驅使,帶著一種垂死掙扎般的狂暴力量,狠狠地抓向身側!

  那里,斜插在破碎的黑曜石地面中,靜靜地躺著一柄劍。

  劍身通體呈現出一種深沉內斂的暗金色,仿佛凝固的黃昏熔巖。劍刃并非筆直鋒利,而是帶著一種詭異的、如同脊椎骨節般的扭曲弧度,每一節扭曲處都鑲嵌著一顆米粒大小、不斷閃爍著陰森紅芒的晶石,如同惡鬼窺伺的眼睛。劍格處是一只猙獰咆哮的魔鬼頭顱浮雕,獠牙畢露。劍柄纏繞著不知名生物的暗紅色皮膜,觸手冰涼滑膩如同蛇蛻。濃郁到粘稠的兇戾怨氣絲絲縷縷地從劍身上散發出來,僅僅是靠近,就讓人靈魂深處泛起刺骨的寒意與瘋狂的戰栗。

  魔劍——戮脊!

  這曾是凌煞的標志性魔器之一,飲血無數,兇名赫赫!此刻卻被爆炸的沖擊波拋飛,斜插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凌笑笑的手掌,帶著血污和碎石劃破的傷口,一把死死攥住了戮脊那冰冷滑膩、纏繞著暗紅皮膜的劍柄!

  嗡!!!

  魔劍戮脊發出一聲低沉沙啞、如同億萬怨魂同時蘇醒嘶鳴的嗡鳴!劍身上那九顆惡鬼之眼般的血紅晶石驟然爆發出刺目的血光!

  一股冰冷、暴虐、瘋狂、嗜血的恐怖意念,如同決堤的黑色洪流,順著劍柄瞬間沖入凌笑笑的手臂,蠻橫地涌入她本就瀕臨崩潰的識海!

  剎那間,無數破碎的畫面在她眼前炸開:尸山血海、哀嚎遍野、撕裂的肢體、扭曲的面孔……戮脊劍過往吞噬的無數生靈的怨念和臨死前的痛苦絕望,如同最猛烈的毒藥沖擊著她的意識!

  “呃啊啊啊!!”

  凌笑笑發出一聲凄厲得不似人聲的尖叫,身體在巨大的痛苦和魔劍怨念的雙重沖擊下劇烈地弓起,像一張拉滿后瀕臨斷裂的弓!她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被無數雙冰冷的手撕扯、啃噬!

  但與此同時,一股同樣狂暴、卻源自于這具身體本能的、屬于凌煞巔峰力量的魔氣,也被戮脊劍的兇煞氣息徹底點燃、喚醒!如同沉寂的火山轟然爆發!

  漆黑的、粘稠如墨汁的魔氣,混合著戮脊劍散發出的猩紅血煞之氣,如同失控的孽龍,瞬間從她攥劍的右手臂噴涌而出!狂暴的能量流撕裂了她本就破爛的衣袖,在她皮膚下瘋狂涌動、虬結,形成一道道恐怖猙獰的黑色筋絡紋路!

  在這股強行被激發的狂暴力量支撐下,凌笑笑的身體竟然被一股蠻力硬生生地拽了起來!她半跪在碎石堆上,右臂高高舉起,死死握著那柄散發著不祥血光的魔劍戮脊!

  她的眼神渙散,瞳孔深處只有一片混亂的血色漩渦,充斥著痛苦、瘋狂和被逼到絕境的絕望!屬于凌笑笑的神智在戮脊的怨念和魔氣的雙重沖擊下幾乎被淹沒,只剩下一個強烈的、源自身體本能的念頭在瘋狂咆哮:【反擊!活下去!像凌煞那樣戰斗!】

  她看到了那個逼近的、代表著死亡的白色身影!那個要殺她的男人!

  模仿!模仿記憶中凌煞戰斗的姿態!那個睥睨天下、一劍出而山河崩的絕世魔尊!

  凌笑笑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身體不受控制地、極其僵硬地擺出了一個姿勢——左腳猛地向前踏出半步,將腳下的碎石踩得粉碎!同時,右臂肌肉賁張,纏繞著漆黑魔氣和猩紅煞氣的戮脊魔劍,被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以一種極其笨拙、毫無章法、卻又帶著同歸于盡般瘋狂的氣勢,朝著前方那道白色身影,狠狠揮了出去!

  動作大開大合,帶著初學者般的滯澀和僵硬,完全沒有凌煞那種舉重若輕、掌控天地的恐怖韻味。只有一種被恐懼和力量反噬逼瘋了的、歇斯底里的掙扎!

  “別過來!滾開啊啊啊!!!”

  尖叫聲尖銳刺耳,充滿了崩潰的恐懼,隨著她揮劍的動作撕裂了煙塵。

  這一次,不再是倉促間牽引地脈之力。是她體內那浩瀚如海的恐怖魔氣本源,混合著戮脊魔劍的滔天兇煞,被這絕望的求生本能和拙劣的模仿姿態,徹底點燃引爆!

  轟隆隆隆!!!!

  比之前冰棺爆炸恐怖十倍、百倍的毀滅性能量,在魔劍戮脊揮出的軌跡上徹底爆發!

  一道巨大無比的、邊緣燃燒著漆黑魔焰、核心翻涌著粘稠血煞的毀滅劍罡,如同掙脫了地獄束縛的滅世兇獸,咆哮著脫離了劍尖的束縛!

  然而,就在這道毀滅劍罡脫離劍尖的剎那!

  嗡!!!

  凌笑笑握劍的右手臂猛地一顫!一股鉆心刺骨的反噬劇痛伴隨著力量徹底失控的撕裂感,讓她本就混亂的意識瞬間空白!身體如同被無形的重錘砸中,猛地向左側歪斜!

  那道恐怖的毀滅劍罡,也隨著她身體的失控傾斜,軌跡發生了致命的偏移!

  它沒有劈向正前方殺氣凜然的云翊!

  而是擦著云翊右側不到三尺的距離,帶著毀天滅地的恐怖威勢,狠狠地、毫無保留地轟向了凌笑笑身體左側,數十丈外那片支撐著魔宮穹頂的巨型血玉柱群!!!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

  云翊疾沖的身影在空中驟然停滯!他那雙冰封萬載的眼眸之中,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那道偏離了目標的、狂暴到超出想象的毀滅能量洪流!目標……不是他?!

  嗡!!!

  白澈手中的圣光法杖頂端,純凈的圣光寶石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他那雙悲憫的碧藍色眼眸瞬間睜大,眼底第一次掠過一絲無法掩飾的驚駭!他想阻攔,但距離太遠,那能量的爆發太過突然和猛烈!

  轟!!!!!!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撞擊聲猛然炸響!其威勢之恐怖,遠超之前冰棺的爆炸!那是純粹的、毀滅性的黑暗力量,正面撞擊在最堅硬、最富魔能的幽冥血玉石柱上!

  時間仿佛凝固了極其短暫的一瞬。

  緊接著……

  嗤啦!!!!

  刺耳的、仿佛空間本身被強行撕裂粉碎的聲音爆發開來!

  那每一根都需要十人合抱、高達數十丈、銘刻著古老魔紋、蘊含著龐大魔能、堅固程度堪比神鐵的幽冥血玉石柱,在被那道毀滅劍罡掃中的瞬間!

  沒有崩裂!沒有倒塌!

  是湮滅!

  如同滾燙的刀刃切入凝固的牛油!純粹的黑暗毀滅之力掃過之處,堅硬無比、魔光流轉的血玉巨柱,連同上面古老復雜的符文,如同烈日下的冰雪,無聲無息地、瞬間汽化!直接化為虛無!

  不是摧毀,是抹除!

  一道清晰的、寬達數丈的、邊緣流淌著毀滅性能量余燼的空白軌跡,如同被無形巨神揮舞鐮刀狠狠劈開!沿著血玉柱群的方向,從前向后,一路貫穿!

  轟隆隆隆!!!!

  失去了核心支柱的巨大穹頂,發出了垂死的、震徹整個幽冥魔域的恐怖呻吟!如同天穹塌陷!

  支撐結構的瞬間湮滅,引發了連鎖崩塌!在毀滅劍氣軌跡兩側,未被直接抹除的血玉巨柱和穹頂結構,再也無法承受那恐怖的壓力,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開始瘋狂的、連鎖的斷裂、崩塌!

  巨大的、如同小山般的血玉巨柱殘骸,如同末日流星般裹挾著恐怖的動能和燃燒的魔焰,轟然砸落下來!砸在黑曜石地面上,引發新一輪的地動山搖!砸在尚未完全倒塌的宮殿墻體上,將其徹底碾為齏粉!

  煙塵!比之前濃郁百倍、千倍的煙塵,混合著被高溫瞬間熔融又冷卻的血玉粉塵、燒焦的石屑、以及精純魔氣燃燒后產生的劇毒黑煙,如同滅世的沙塵暴,瞬間席卷了視野所能及的一切!

  整個幽冥魔域仿佛都在這一擊之下痛苦地顫抖!魔域深處,無數潛藏的魔物發出驚恐絕望的嘶嚎!大地在哀鳴!

  凌笑笑側著身體,半跪在席卷一切的毀滅風暴邊緣。

  她僵硬地維持著揮劍后身體失衡的姿態,右手手臂以一個扭曲的角度垂落,戮脊魔劍“哐當”一聲脫手掉落在地面碎石上,劍身上的血色晶石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視野已經完全被狂暴崩塌的景象和滾滾而來的煙塵遮蔽。

  噗!噗!噗!

  七竅!她的眼睛、鼻孔、耳朵、嘴角,同時涌出滾燙粘稠的鮮血!如同七條扭曲的小蛇,在她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肆虐流淌!

  那是力量徹底失控、身體瀕臨崩潰的反噬!戮脊魔劍的兇煞怨念在她脆弱的識海里瘋狂沖撞!體內那浩瀚的魔氣本源如同脫韁的狂暴兇獸,失去了所有束縛,在她每一條筋脈、每一個穴竅中瘋狂肆虐、燃燒、撕扯!

  劇痛!

  無法形容的劇痛!從靈魂深處爆發出來,瞬間淹沒了她的一切感官!仿佛身體內外每一寸都在被億萬根燒紅的鋼針同時穿刺、被無形的巨手生生撕裂!

  “嗬……嗬……”喉嚨里只能發出破風箱般嗬嗬的抽氣聲。身體最后一絲力量被抽空,意識像是被投入了無盡燃燒的煉獄熔爐,在極致的痛苦中迅速融化、崩解。

  視野徹底被血色和黑暗吞噬,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那道在崩塌的滅世景象中,依舊挺立如初、白衣勝雪的身影。

  模糊……搖曳……仿佛隔著一層煮沸的血水……

  【不能倒下……不能倒下在他面前……】

  殘念如同風中殘燭。

  然而,身體背叛了意志。雙腿如同被抽去了骨頭,再也支撐不住這具強弩之末的軀殼。

  凌笑笑的身體如同斷線的、被扯爛的提線木偶,朝著冰冷堅硬、布滿鋒利碎石的地面,無力地傾倒下去。

  目標,正是她身前不遠處——那片在毀滅風暴中依舊纖塵不染、散發著孤高寒意的白色衣角。

  無意識的,如同墜落深淵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她的左手,在徹底陷入黑暗昏迷之前,憑著最后一點殘存的本能,痙攣地向前抓去!

  噗!

  沾滿血污和灰塵的五指,沒有抓到冰冷的地面,而是猛地攥住了一片冰涼、柔滑的布料!

  那是……云翊左側腰腹下方的衣襟!那片之前就被她攥出褶皺和血印的白衣下擺!

  這一次,她攥得更緊!仿佛用盡了靈魂最后的力量!指甲甚至隔著衣料掐進了掌心!

  身體重重地砸落在地,激起一片碎石煙塵,再無聲息。只有那只死死攥著白衣衣襟的手,倔強地不肯松開。

  煙塵如同混沌的巨獸,咆哮著吞噬了整個崩塌的魔宮。巨大的血玉穹頂殘骸在頭頂轟隆隆地墜落、砸下,震得地面如同波浪般起伏。整個幽冥魔域都在這一劍之威下瑟瑟發抖。

  而在這一片滅世般的混亂中心,在那不斷墜落的巨石陰影之下,卻形成了一個極其詭異的、短暫凝固的畫面。

  白衣劍尊云翊,身形挺拔如孤峰絕壁,站在不斷崩塌墜落的世界里,周身無形的劍氣激蕩,將墜落的巨石和翻滾的煙塵都排斥在三尺之外。

  他微微低著頭,那雙如同萬載玄冰凍結而成的眼眸,穿透渾濁的空氣,死死地盯著倒在自己腳邊、半個身體都浸在血泊和塵土里的身影。

  那個剛剛隨手一擊就抹去了半座魔宮、兇名震懾整個玄靈大陸的蓋世魔頭——凌煞。

  此刻,她蜷縮的姿態如同受傷的幼獸,脆弱得不堪一擊。七竅流出的鮮血在她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上蜿蜒,觸目驚心。那只攥著他衣襟的手,冰冷、沾滿血污,卻帶著一種垂死般的、固執得驚人的力道。

  最重要的是……那句夢囈……

  云翊的目光,最終定格在那雙緊閉的眼瞼和沾血的嘴唇上。

  剛才那一聲帶著無盡委屈和依賴的……

  “師尊……作業……寫完了……”

  每一個字,如同裹著寒冰的重錘,再次狠狠砸在他堅不可摧的道心之上!

  冰封萬載的心湖,在這一刻,終于因為過分荒謬的現實,裂開了一道清晰可見的縫隙!

  一絲極其罕見的、連他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的難以置信和……茫然,如同冰層下的湍流,悄然席卷過他眼底深處的寒冰。

  這個……腦子……真的沒有問題?

  崩塌的世界在喧囂,他腳下卻是一片死寂。只有血腥味和被攥緊的衣角,提醒著他眼前景象的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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