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局
冰冷的汗水黏在蘇晚的額頭上,她的心臟仍在胸腔里瘋狂的跳動。
但那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在絕境中窺見生路的狂喜。
“實驗品?”蘇晚低聲說道,“沈聿,你休想!”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沈聿剛離開,暫時應該不會回來。這是機會!”
蘇晚掙扎著從床上坐起。
她忽略了全身的酸痛和被電擊后的麻木感。
她赤著腳,輕輕地踩在冰冷的金屬地板上,小心翼翼地靠近門口。
她腳踝上的銀色鐐銬隨著她的動作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蘇晚屏住呼吸,側耳傾聽著門外。
一片死寂——
隨即蘇晚用她那雙翡翠般的眼睛快速掃視著這個這個房間。
房間四面都是光滑的金屬墻壁,唯一的門是一扇嵌入式的自動門,沒有任何可以看見的開關。
通風口?
蘇晚的目光瞬間鎖定天花板角落一個不起眼的方形格柵。
但怎么上去?
對!桌子!那張唯一的木桌!
蘇晚幾乎是撲到桌邊,使出全身力氣去推那張沉重的實木方桌。
桌子在寂靜的房間里摩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嘎吱”聲。
終于,桌子被蘇晚艱難地推到通風口下方。
她爬上桌子,踮起腳尖,手指顫抖的摳住格柵的邊緣。
瞬間,一陣來自金屬的冰冷觸感讓她微微一顫。
她用力向外掰,格柵竟紋絲不動!
工具――
蘇晚的目光急速掃過房間。桌子……椅子……托盤……碎掉的營養液罐!
蘇晚幾乎是滾下桌子,撲到那灘狼藉的玻璃碎片旁。
她撿起一片最大、最尖銳的玻璃碎片!
漬――
冰冷的棱角瞬間割破了她的指尖。
尖銳的痛感讓蘇晚哆嗦了一下,但同時,她也能清晰地“感知”到——某個地方,沈聿的手指也同樣傳來一陣微弱的刺痛!
“呵……”蘇晚扯出一個冰冷的笑意,這雙向的詛咒,現在卻成了她的路標!
蘇晚用破布條匆匆裹住她流血的手指,再次爬上了桌子。
她將玻璃碎片尖銳的一端狠狠刺入卡扣邊緣的縫隙,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撬動!
她咬緊牙關,舌尖的傷口再次被擠壓,血腥味隨即在口腔中彌漫開來。
“很好,沈聿,你也嘗嘗這滋味!”蘇晚輕喃道。
“咔噠!”一聲輕微的脆響!禁錮格柵的卡扣終于松動了!
蘇晚心中一喜,顧不上指尖的鮮血淋漓,奮力將沉重的金屬格柵向外推開!
一個黑洞洞的管道口暴露在眼前!
隨即一股帶著鐵銹和塵埃的冰冷氣流撲面而來。
蘇晚幾乎沒有絲毫猶豫,雙手扒住管道的邊緣,手臂用力,將身體往上撐!
腳踝上的鎖鏈因為她的動作嘩啦作響,拉扯著她的腳踝,帶來一陣鈍痛。
蘇晚心頭巨震!這該死的腳環!她的心瞬間沉到谷底。
腳踝上冷硬的金屬環死死的扣著,鎖鏈的另一端深深嵌入墻壁,長度根本不足以支撐她攀入通風管道。
嘩啦!咔!
蘇晚不甘心地再次拉扯鎖鏈。
鎖鏈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但堅固的金屬卻紋絲不動,反而將她拽了個踉蹌,險些從桌子上摔下來。
沒時間了!蘇晚眼中閃過一絲狠絕。
她低頭看向手中那片染血的玻璃片,又看向腳踝上那礙事的鎖鏈。
“實驗品?沈聿,你做夢!”蘇晚咬緊牙關,忍著鎖鏈拉扯的劇痛,猛地將玻璃碎片尖銳的棱角,狠狠地砸向腳踝鎖鏈的連接處!
鏗!鏗!鏗!刺耳的撞擊聲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
破碎的玻璃片瞬間割破了蘇晚纖細的手指,鮮血順著冰冷的金屬鎖鏈蜿蜒流下。
“呃!”同一時刻,遠在監控室的沈聿猛地按住自己的腳踝!一股強烈的刺痛感清晰地向他傳來。
沈聿冰冷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手指一點,瞬間調取了蘇晚房間的監控畫面——屏幕里,那個嬌嫩的身影正在用染血的玻璃瘋狂地砸著禁錮她的鎖鏈!
【警告!警告!檢測到實驗體出現過激行為,即將觸發保護性電擊】
“找死!”沈聿徒手掰斷了控制器,全身散發著陰冷的氣場。
【警告!控制器故障,保護性電擊失效】
他猛地起身,朝著蘇晚所在的房間走去。
與此同時,一間控制室內,一個黑色的身影真立在一張巨大的光幕前。
“哼!徒手掰斷控制器?有意思.......”
只見那個黑影在控制器上隨意點擊了幾下。
【叮!保護性電擊恢復】
房間內。蘇晚清晰地“感知”到了沈聿洶涌而來的暴怒!那怒火如同實質的壓力,幾乎讓她窒息。
“痛嗎沈聿?”蘇晚喘息著,嘴角扯出一個染血的笑。
她手中的玻璃碎片再次高高的揚起。
鏗――
鎖鏈的連接處,在無數次瘋狂的撞擊下,終于出現了肉眼可見的一道淺淺的凹痕!
就在這時。
——嗡——!
一陣低沉詭異的蜂鳴聲突然從蘇晚腳踝的鎖鏈內部響起!
緊接著,一股遠超之前的電流猛地從她的腳踝炸開,瞬間蔓延至全身!
“啊——?。。 碧K晚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整個人從桌子上直直摔落下去!
劇烈的痛苦幾乎讓蘇晚眼前發黑,她全身痙攣,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冷汗瞬間浸透了蘇晚單薄的紫色衣物。
完了……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蘇晚。
她癱軟在冰冷的地板上,大口的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的劇痛。
腳踝的金屬環依舊冰冷地禁錮著她。天花板上那個黑洞洞的通風口,此刻仿佛遙不可及的天窗。
突然門被悄無聲息地滑開了。沈聿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周身散發出的冰冷怒意瞬間凍結了整個房間的空氣。
他停在蘇晚蜷縮的身體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看來,”沈聿的聲音比金屬更加冰冷冷,“你需要更深刻地理解,‘不可逆’的含義?!彼従彾紫律?,冰冷的指尖捏住了蘇晚染血的下巴,強迫她渙散的目光對上自己。
沈聿的手指冰冷如鐵鉗,捏著蘇晚下巴的力道沒有絲毫憐憫。
“深刻的‘理解’?”蘇晚喘息著,“沈聿,你所謂的‘理解’,就是用這該死的鎖鏈和電擊,讓我像只小白鼠一樣任你擺布?”
突然蘇晚猛地發力,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狠狠的一口咬向沈聿捏著她下巴的手指!
“唔!”沈聿悶哼一聲,指尖被蘇晚的牙齒劃破,滲出血珠。
幾乎是同時,蘇晚的指尖也傳來一模一樣的刺痛!
“你看……”蘇晚輕輕張開染血的嘴唇,“‘理解’?我理解的比你想象得更深刻!我的每一次反抗,我的每一分痛苦,都會清清楚楚地刻在你的身上!”
“沈聿,你真以為自己是神,能完全掌控這一切嗎!”
沈聿垂眸看著自己指尖的血痕,又抬眼看向地上如同破碎娃娃般的蘇晚。
蘇晚的話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準地刺中了他內心深處某個不愿承認的事實。
“牙尖嘴利。”沈聿的聲音低沉得可怕,他緩緩站起身,不再看蘇晚,而是對著手腕上一個微型通訊器冷聲的命令到:“A區7號房間,給我送三支‘棱鏡’鎮靜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