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如有必不得已的事要進宮見朕,憑此玉佩便可通行。”
“謝父皇。”虞朝陽接過玉佩,入手溫潤。這哪是懲罰?分明是變相保護!
皇帝繼續道:“公主府的暗衛可以繼續保護你,朕不召回。他們領取的是宮中俸祿,你不必擔心。
至于府中的下人……沒錢了就發賣幾個。”
朝陽確實被他嬌慣地無法無天,才會做出劫囚的事。
他也有意借這件事來敲打敲打她,讓她知道人間疾苦,知道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
虞朝陽乖乖應道:“女兒遵旨。”這老爹,表面嚴厲,實則處處給她留后路。
皇帝望著她頭上滲血的繃帶,心疼道:“朕讓御醫給你重新包扎一下,拿點藥再回去。”
畢竟回去后,她就是庶民了,不好再動用御醫幫她醫治。
虞朝陽嬌聲道:“還是父皇最疼我,我的頭早就有點暈了……”
“你這丫頭,什么時候才能讓朕省心……”
御醫提著藥箱進來,解開虞朝陽頭上的繃帶,露出那道猙獰的傷口。
皮肉外翻的傷痕讓皇帝一陣心悸:“你這丫頭,怎么下得去手!”
老御醫倒吸一口冷氣:“這傷……”
皇帝立刻緊張起來:“很嚴重?”
御醫連忙道:“不、不是,老臣是驚訝于公主的傷勢恢復得太快。
早上出事時就是老臣看的診,按理說這等傷勢至少得昏迷三日,公主竟然半日就醒了,實在是……”
虞朝陽心頭一虛,連忙插話:“可能是兒臣即便昏迷也心系父皇,怕父皇擔心,這才提前醒過來的。”
“就會哄朕開心。”
皇帝心頭一酸,眼眶竟有些發熱。他都已經奪了她的公主封號,這丫頭不但不記恨,還變著法子逗他高興。
御醫上藥時,虞朝陽疼得忍不住“嘶”了一聲。
皇帝立刻喝道:“動作輕點!”
“老臣該死!”御醫手一抖,額上冒出細汗,“公主只需按時換藥,注意休養即可。”
包扎完畢,皇帝還是不放心:“以后會留疤嗎?”
御醫恭敬道:“回皇上,宮里有上好的雪玉膏,只要好生將養,應當不會留疤。
只是切記傷口不能見風沾水,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皇帝吩咐:“把公主養傷要用的藥、繃帶、雪玉膏,統統備齊,直到傷好為止的量。”
御醫一愣:“是。”
皇帝補充道:“今天之內送到公主府,寧可多不可少。”
御醫納悶:“微臣遵旨。”
“還有,”皇帝壓低聲音,“再多備些軟骨散和迷藥。”
“啊?”御醫手一抖,以為自己幻聽了,“皇上,這……宮里沒有啊……”
宮里怎么可能有這種東西!
皇帝不容置疑道:“沒有就去有的地方采買,越多越好,今日一并送到公主府上。”
御醫張了張嘴,最終只憋出一句:“微臣這就去辦。”
虞朝陽在一旁乖巧地站著,嘴角卻忍不住上揚。父皇嘴上說要罰她,背地里比誰都操心。
皇帝親自送她到宮門口。
春日的風還有些涼,他為她攏了攏披風,語氣難得柔和:“回去好好養傷,遇事多動動腦子,少……”
“少搶男人?”虞朝陽調皮地眨眨眼。
“你這丫頭!”皇帝作勢要打,手落到她頭上卻變成輕撫:“去吧。”
馬車緩緩駛離皇宮。
虞朝陽放下車簾,才長舒一口氣。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穿越了。
她原本是蕭震將軍的女兒蕭月璃,因為父親被誣陷謀反,她和母親被判充作官妓。
在牢中,獄卒見色起意,想玷污她們,她和母親寧死不屈,雙雙撞墻而亡。
死后她的魂魄未散,眼睜睜看著父親蕭震在獄中被酷刑折磨致死,兩位兄長更是在刑場血濺三尺。
然后,她穿越到了千年后的現代,成為一個星二代。
或許是上蒼憐憫,她擁有了隨身空間。
作為頂流明星的女兒,她從小錦衣玉食,卻因上一世的經歷,始終沒有安全感。
父母給的零花錢和自己拍戲賺的錢,統統被她換成物資囤在空間里。
糧食、藥品、日用品……
各種可能用到的東西,堆在空間里,足夠她用幾輩子。
沒想到一次拍戲時發生意外,她又穿回了這個時代,只是這次卻成了同時期的朝陽公主。
幸運的是,空間也跟著來了。
“殿下,到了。”
馬車停下,虞朝陽收斂思緒。
剛進府,暗衛首領夜梟便迎上來:“殿下,四位公子都已安頓好。每個院子又另派了兩名暗衛看守。”
她打量著夜梟,或許是常年隱于暗處,他的皮膚白得近乎透明,五官卻精致得不像話。
可惜以前的朝陽公主眼里只有林清宴,竟沒發現身邊就有這樣的絕色。
而且夜梟還忠心耿耿,真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去追著林清宴受虐。
虞朝陽說道:“好,先帶我去蕭珩那兒。”
“蕭珩住在主院左邊的院子。”
什么左邊右邊,也不嫌拗口,虞朝陽隨口道:“他的院子改叫藏鋒苑吧,明天去找個人把匾額題了,掛上。”
夜梟訝異了一瞬:“是。”
虞朝陽挑眉:“怎么?”
夜梟低下頭:“屬下只是沒想到,公主突然這么會取名。”
沒等虞朝陽明白過來,兩人已經站到了院門前,門口掛著一塊匾額:松樹院。
“……”
她嘴角抽了抽,終于明白夜梟為何驚訝。
原主這取名水平,真是……
簡單粗暴得令人發指!
走進院子,一棵挺拔的松樹矗立中央。
原來“松樹院”是這么來的……
虞朝陽扶額,哪怕叫“青松院”也好聽點啊!
穿過回廊,夜梟推開主屋的門。
蕭珩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身上還是那件血跡斑斑的臟污囚衣,亂發遮面,卻掩不住那雙鋒利的眼睛。
虞朝陽吩咐:“夜梟,你先出去。去抱廈等著,我有話單獨跟他說。”
那里離得遠些,不會聽到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是。”
夜梟抱拳后,退了出去。
虞朝陽將門關上。
轉身時,發現蕭珩仍舊仇視地盯著她,仿佛要在她身上燒出兩個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