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紅柳綠,百花爭艷,春和景明。
油菜金黃,麥田碧綠。姜維偕茵草站在草坪屲上,望著朱山巍巍,落日圓圓,茵草心情愉悅,對景作歌:
心中有個太陽,
永遠光芒萬丈,
花朵為你綻放,
白云為你徜徉。
心中有個姜郎,
永遠英俊倜儻,
姑娘為你歌唱,
星月為你閃光。
無官一身輕,姜維笑道:“我要是太陽,你就可望而不可及了!”
茵草莞爾一笑,道:“貧嘴!”
姜維道:“我對你一首古風如何?”
茵草點了點頭,姜維對道:
爰薅麥矣,(哪里拔麥草?)
渭之南矣,(渭水南山上。)
云誰思之,(心中想那個?)
美茵草矣。(漂亮茵姑娘。)
期我乎林中,(約我山林中,)
要我乎上宮,(邀我樓閣中,)
在我乎心中。(永是心上人。)
茵草聽得咯咯發笑,說道:“好你個姜伯約,篡改詩經,夫子絕難饒你!”
姜維笑道:“只要你饒我,夫子能奈我何?”
二人說說笑笑,為麥田拔草去蕪,干得得心應手。
傍晚回到家里,茵草做菜燒湯非常勤快,姜母看在眼里喜在心頭,對二人道:“難得我兒回家常住,省切為娘許多煩惱。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明日為娘進城擇個吉日,與你二人完婚,了切為娘最大心愿。”
二人聽言,一樣默然無語。
姜母又說:“連年國亂歲兇,饑民遍野,吾兒十歲父殤,能有今日,為福不淺,雖我姜家家無余財,室無片瓦,但這茅房土窯,粗茶淡飯,不饑不寒,足以自慰。”
姜維茵草依然靦腆不言。姜母又說:“男婚女嫁,乃人之常情。茵草與你患難相與,來我姜家,受苦受累不離不棄孝心可鑒!望我兒銘記在心,不要負她。”
姜維答道:“娘親盡管放心,我與茵草生死與共,絕不相負!”
茵草也羞答答言道:“愿與姜郎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姜母笑道:“好好好,一切聽娘安排,及早完婚。”
第二日早晨,姜母去了縣城,姜維茵草吃了早飯,荷鋤上山,除草整田。
中午回來,村頭上看見縣令王晗飛馬而來。
姜維急忙見禮。王晗下馬言道:“姜郎免禮,我有一事相煩與你,不知姜郎肯否前往?”
“愿聞其詳。”
王晗道:“冀城東南有一山麓,山上有一座古堡,其名黃羊堡。當年隗囂雄霸隴右,稱王十年,建武十年,隗囂身死,其子隗純將金銀珠寶埋在了此堡之中,內堆土丘無數,其名:土羊迷魂。每天日薄西山,堡內黑霧遮天,迄今無人敢入堡內。去年秋天,兩頭黃牛跑到堡門前,奇奇怪怪翻到在地掙扎不起,牧童前去拉牛,躬身退進了堡內,沒了消息。那兩頭黃牛,到了第二天全變成了兩堆白骨。是以人人望而生畏,談虎色變,搞得人心惶惶。成了冀縣一大禍患。不知姜郎可有高招破解?”
姜維沒有多想,當即答應:“明日我到黑風頂看看,想法破解。”
王晗道:“如此甚好。”
溯渭河而上,轉過雞嘴峽谷,進入冀縣地,有一馬平川,南北兩岸,坂田塊塊,南有六座險峻山麓,東起黑風頂,西到天門山,一山更比一山高,一峰更比一峰險,山勢陡峭,無路可攀。黃羊堡就在黑風頂的半山腰上,這里塄塄崢崢,距黑風頂只有一壑之隔。
翌日,姜維身著勁妝,帶著爬山索,勾地爪,披荊斬棘,攀援直上,爬到了黑風頂上。
姜維看時,那黃羊堡依山就勢筑建,墻壁雄厚,里面寬不過八丈,長達數里,從山腰直達山巔,堡內岡丘縱橫,錯蹤雜亂,草長蒿深,荒敗不堪。
姜維仔細查看推敲,參詳半日,方才明白這堡內岡丘的排列形如臥羊,盤頭翹尾各不相同,仔細一數,共有二十八道山丘,是按二十八宿星位排列,盤曲交錯極難分清,如不識得,誤入其內,定難走出。
姜維又看見堡門口坍塌破敗,堡墻上有個黑洞,深淺難測。
他在山巔盤桓半日,回到縣衙,招集了十個木匠,第三天帶了繩、鋸、斧、鑿等物,又帶了十個差役,宰了兩頭肥羊,羊肉中裹了劇毒硝藥,讓眾人抬到了黑風嶺前,自己再次爬上黑風頂,用繩索將木匠差役全部曳了上去。
姜維讓木匠們就地取材,伐倒圓木,做成了一個高大的拋物杠桿。吩咐差役,搬來一塊大石頭,綁在了杠桿頂端,接著拽繩借竅,將大石頭向黃羊堡內拋去。
呼——的一聲,大石頭從山頂飛下,不偏不斜落進了堡內。
投擲成功,姜維就讓眾人將那兩只肥羊拋進了堡里。
然后帶著眾人下山回家。
過了三天西風漫卷,姜維又領著這些人到了這里。這次他們帶著油草,棉花,火藥,是來放火燒山的。
走上黑風頂,眾人朝黃羊堡內一看,不禁大叫起來,堡門里爬著一條巨大的蟒蛇,粗如檁條,長余二丈,不知死活。
姜維說:“這就是吃牛吸人的怪物,吃了毒羊肉,非死即傷,大家不必害怕,現在點火燒它就是。”
眾人一起動手,在石頭上裹了棉花油草縛在杠桿頂端,點燃信火,再次拋向黃羊堡內。
他們連擲十幾個火球,堡內荒蒿如林,見火就著,火借風勢,一霎時,黃羊堡內濃煙滾滾,火勢洶洶。
大火越燒越旺,燒得比吧作響隔山有聲,那條大蟒蛇一動不動,顯然是被毒死了。
這火燒了兩天兩夜,第三天姜維去看,黃羊堡內灰燼覆蓋,黑蒙蒙沒了一絲煞氣。
縣令王晗招來五百名精壯后生,在姜維的帶領之下開進了黃羊堡。他們拿著鐵锨、頭、釘錘、撬杠,在姜維的指導下挖山填溝,掏眼查看,將那二十八道臥羊岡全部夷為平地。
掘地十尺,沒有發現金銀財寶,只掏出了幾堆爛磚破瓦,就那只大蟒蛇,也被燒成了灰燼。
下山歸來,王晗大失所望。百姓興高采列,彈冠相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