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察兒,又作孛兒只斤氏~塔察。成吉思汗幼弟鐵木哥斡赤斤之孫,只不干子。父早卒,祖父死,以嫡孫,受皇太弟寶,襲王爵,領有祖父封地,蒙古黃金家族東諸侯宗王。
太宗伐金,塔察兒從師,授行省兵馬都元帥,分宿衛與諸王軍士俾統之,下河東諸州郡,濟河,破潼關,取陜洛,拔河中府。
塔察兒圍汴城,金主即以兄子曹王訛可為質,太宗引兵還河北。金主悔約。塔察兒復與金兵戰于南門。金主遷蔡州,塔察兒復帥師圍蔡,滅金,遂留鎮撫中原,分兵屯大河之上,以遏宋兵。
公元1257年9月,塔察兒率十萬鐵騎攻宋,圍樊城,攻襄陽,血戰七日不克,折兵數萬,無功而歸,遭蒙哥大汗重斥。
塔察兒王驍勇善戰,勇貫三軍,滅金首功,滅宋先鋒,折戟于襄陽城下,深以為恥,痛定思痛。滅宋首務,必先練水師,以宋軍之所長補蒙軍之所短,方可逾越天險,鏖戰江湖,破江南半壁殘山剩水。
塔察兒此番出兵攻取漢水上游的興元府,意在此地興練水師,積蓄戰力,而后順江而下,水陸并進再取襄陽。
塔察兒正在營中豐宴慶功,酒肉款將,賞歌舞,漁美色,通宵宣淫,天亮力竭之際,忽得報四艘艨艟哨艦遇襲,大驚,披甲升帳。
江邊,數十具尸體一字排開,各身中數創,十數創,遭勁弩洞穿,尋到的箭矢七寸包鋼,亦擺放在旁。
塔察兒道:“此何人所為,此器何人所用?”眾蒙將不語。
漢將張柔出列答道:“此箭形如神臂弓矢,或是荊湖精兵之所為。”
眾蒙將皆言有理,蒙軍去年攻襄陽未果,今年初克興元,荊湖精兵趁水路暗夜襲哨,雖在情理中,未免令人不恥,有本事便來廝殺,奪了興元府去。
塔察兒嚴令封鎖江面,加強戒備,多派哨艦沿下游巡查,卻忽視了巡查上游江面。上游八十里死河道,未曾想到有人敢往里轉,哨艦沿上游僅巡了四十里,便折返報安了。漢水源頭成了燈下黑。
張遠思領著艦隊在寧強縣停留一日,雖尚未被蒙軍發覺,亦心急如焚,多延一日,便多生變故。
林峰此刻正領著陸戰隊在堰塞湖壩上奮力開堤。軍中多有農戶,有人建言,從陽平鎮中取來農家遺留耕犁,套上繳獲的戰馬耕地挖槽,林峰從其言。馬拉犁一次只能耕一條壟,深一尺,寬一尺,破土之后,眾人再挖,挖寬三尺后,再用馬拉犁破土,眾人復挖之。反復數次,兩條壕溝已深三尺,寬三尺,長百五十丈,馬拉犁已經不能用了。再往深挖全靠人工,分段施工一尺一尺往深挖去,進展緩慢。四尺過后,雖未破壁,溝內已經開始往外滲水了,順著溝槽咕咕流入古河道。
壕溝內泥濘,軍士滾得渾身是泥,疲憊不堪,稍緩,便又過去一日,溝深五尺。
縱兵劫掠長溝村的蒙兵夜未歸營,蒙軍百夫長阿爾斯楞尚未起疑,次日不歸。阿爾斯楞便派出斥候哨探搜尋,在長溝村附近發現有戰斗痕跡,血跡,順著馬蹄跡印搜索,沿古河道找到了陽平鎮,堰塞湖壩口。
蒙軍斥候兵順坡剛爬上壩頂,露頭一探究竟。
“噌!……”一支三棱穿甲箭正中眉心,頭顱綻花,紅白飛濺,滾落下去……
陳自亮:“頭,韃子快來了。”
林峰:“我知道了,老鐘,還需要多長時間。”
鐘不欺:“照目前進度來看,最少得挖到明日。”
林峰:“好吧,你和夏輝、呂開帶屯軍繼續挖破堤溝。陳自亮警戒,陳自明準備組織戰斗,把炮架過來。“眾人齊聲答諾,分工而行。
飛云霹靂炮為了攜行輕便,沒有帶炮架,就是一根裸炮管,挖坑校角,墊上沙袋,對準河道口。壩頂寬約百丈,兩側是高山峭壁,不易攀爬,西面背水,東向古河道。只要火力封鎖了古河道,居高臨下,幾十人可以應付數百人進攻。陳自明指揮戰士,沿破堤溝垂直方向,沿堤邊挖出幾條淺溝,組成簡易的野戰防御陣地。
百夫長阿爾斯楞連續派出幾撥斥候兵都在陽平鎮附近失蹤了,一面上報敵情,一面親率七八十個蒙兵展開戰斗隊形沿著古河道向著陽平鎮方向搜索。
到了堰塞湖壩底,前面無路可走,尖兵發現了斥候兵的尸體,隨即中箭身亡……阿爾斯楞下令士兵棄馬仰攻壩頂。
壩高少說也有十余丈,并不陡峭,約45度自然滑坡角,被雨水侵蝕,大多路段滑不留腳,蒙兵尋道攀爬,爬到半腰上,壩頂的數十把絞輪連弩開火了。
“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噌……“
第一波蒙兵淬不及防,近距被穿甲箭洞穿,前胸進,后背出,甲擋穿甲,盾擋破盾。蒙兵在連弩火力下,無處規避亦無力還擊,只能挺著死,片刻功夫傷亡大半,哀號慘叫,滾落坡底……
“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噌……“
連弩追尾射擊,第一攻擊波的數十名蒙兵,生還不過數人,十成去了八九成。
阿爾斯楞第一波攻擊就折損了數十兵力,膽寒心驚,便不再貿然發起進攻了,原地監視,等待援兵。
兩個時辰后,蒙軍援兵開到,數百精騎,憑著精湛騎術在坡底來回突馳,箭雨覆蓋壩頂。
陸戰隊所攜箭矢不多,移動目標命中率低,為了節省箭矢沒有展開對射。蒙軍的箭雨對有冷鋼甲和淺壕蔽身的陸戰隊員沒有絲毫作用,便任由蒙騎亂射,并不理會。
阿爾斯楞以為成功壓制,下令再攻,第二波蒙兵發了喊,紛紛搶坡登頂。
陳自明把敵軍放到半坡腰,大喝,擲彈兵揚手,一排排手榴彈拖著青煙飛了出去,在敵群中炸開花,轟隆隆爆炸聲不絕于耳,火光閃閃,彈片橫飛,和著卷起的沙石四面飛濺,鮮血狂噴,殘臂斷肢被拋上半空……
“噌…噌…噌…噌……噌…噌…噌…噌……“
連弩排射,第二波蒙兵退了下去,留下數十具殘破尸體。
第三波進攻,蒙軍一次便投入了上百兵力,蒙騎抵近坡底,箭雨支援,坡地積滿了蒙兵尸體,鮮血成河,蒙兵始終未能登上壩頂。
連續幾場戰斗下來,新制復合弓已經全部報廢了,換上繳獲的蒙古角弓做弩臂,穿甲箭消耗殆盡,卸掉箭匣,收集蒙軍的三棱倒鉤箭還射,火力銳減。第三波攻擊已是險象環生,陣地險遭突破。
第四波進攻,蒙軍集結了兩百余兵力,發了喊又向壩頂沖來……
“轟隆……轟隆……轟隆……“飛云霹靂炮開火了,一發接一發炮彈落于敵軍密集處,數十名蒙兵被炸飛了,尸身碎裂,血霧噴濺,硝煙散去,遍地灑落碎肉,斷腸,破甲,爛盔……
“嗚嗚……嗚嗚……”號角響起……
蒙軍如潮水般涌來,又如潮水般退去……
百夫長阿爾斯楞在這次沖鋒中陣亡了,親兵拼死搶回了被炸爛的尸體。蒙軍上下士氣低落。
天黑了,戰斗結束了,破堤溝已挖到六尺深。
第二日,蒙軍更多增援部隊趕到,陽平鎮這個平日默默無聞,已毀于戰火的小鎮,此刻周邊已聚集了數千蒙兵。
塔察兒已聞訊連夜趕到前線,從四面八方調集的援兵,發現了在漢江源頭停留的孤零艦隊。塔察兒立即下令漢軍水師傾巢出動,北上圍剿,務必全殲。
新組建的蒙軍水師,都是降軍改編的,久經訓練,戰斗力強,但是沒有士氣,更沒有骨氣。
旗艦長張思遠沉著應戰,將三艘飛龍艦品字形擺開,擋在江面上,兩翼迅速向前掠出,旗艦壓陣,呈凹形陣,向蒙軍水師迎頭沖去。丁建洋,董亮的艦隊左右側翼,跟隨旗艦平推。
一時之間,水師突擊營的各艦車輪飛傳,槳櫓齊動。頓時浪花飛舞,每一艘戰艦都以最快的速度向前開進,迅速沖向蒙軍的艦隊。
蒙軍水師的主力戰艦海鷂,艦長十丈,寬一丈八尺,高兩丈,兩桅四帆,分兩層,水車四部,櫓十支。裝配床弩一部,彈弓兩部。每船有水手六十人,士兵九十人。共有二十多艘,操作靈活,速度極快,能在敵陣中穿插。
海鷂艦比飛龍艦大出近一倍,還有三十余艘飛輪八輯也都是與飛龍艦同一級別的小型戰艦。實力雄厚哪里把眼前這支混編雜牌艦隊放在眼里,迎頭對沖。
雙方的艦隊正在不斷的靠近,距離正在不斷縮短,一千步,九百步,七百步,五百步……
“三百步,放!”
飛龍旗艦弩炮連擊,兩翼飛龍霹靂炮齊鳴,硝煙彌漫,炮聲隆隆,密集箭矢在江面穿梭。熊熊的大火在江上燃燒,濃厚的黑煙在空中蔓延,水面上漂浮著殘碎的船板,破碎的風帆,支離破碎的尸體。
“兩百步,撤!”飛龍艦小有斬獲,便不再近敵,原地倒車,后撤保持與敵艦接戰距離,用三角交叉火力憑射程優勢殺傷敵艦。
蒙艦的彈弓打不中移動中的飛龍,彈藥紛紛落在水里,弩炮亦射不穿飛龍艦鋼甲,勇進者皆陷入三艘飛龍艦的交叉火網中。
飛龍艦上火光閃閃,炮響雷發,敵艦身便是一個丈余寬的大窟窿,熱浪卷著彈片,船體木片飛濺……蒙軍水兵被炸的血肉橫飛。海鷂艦水兵多尚可挨得兩炮,飛輪八輯一炮都抗不住,即便不沉也已喪失戰斗力,被迫退出戰斗。
蒙軍艦隊努力向飛龍艦靠攏,爭取接舷戰。飛龍艦倒車速度不夠快,數艘飛輪八輯沖破火網,沖到跟前。迎接它們的是雨點般砸來的燃燒瓶,不滅的烈焰迅速吞噬了勇者,余者膽寒,莫敢爭先猛進。
水師突擊營退出數里,蒙艦追擊途中損失十數艦,便停下不追了。
蒙艦不追了,張思遠令飛龍艦再度前進,集火打擊敵突出首艦,每輪排炮響起,一道道火紅掠影,每輪弩炮射出,一條條銀色箭道,伴隨著爆炸聲,熱浪沖擊波卷夾彈片將一艘艘敵艦撕扯成碎片……
蒙軍膽裂,撤了……
丁建洋,董亮的艦隊一直被飛龍艦護在身后,少有參戰。此時張思遠放他們上前去消滅那些已經跑不掉的重傷殘艦,收繳戰利。
“漢軍為何如此無用!”塔察兒面對水師的潰敗,雷霆大怒。
張柔:“塔察兒臺吉息怒,聽聞這一股宋軍水師非比尋常,久經戰陣,裝備精良,誤入絕路,困獸猶斗,促不可拔。不若暫時困住,將水路陸路封鎖,待其糧盡自滅,或可生擒。”
塔察兒:“那你就看著辦吧?!?p> 張柔:“屬下這就去辦?!?p> 塔察兒:“滲入陽平鎮的小股宋軍殲滅了沒有。”
張柔:“回稟尊敬的塔察兒臺吉,已經被圍了,正在殲滅中?!?p> 塔察兒:“他們到底想干什么?!?p> 張柔:“屬下覺得,像是在營救受困的艦隊?!?p> 塔察兒:“你說如何救法?!?p> 張柔:“當年宋金交兵,金帥兀術十萬水師被韓世忠八千水師堵截于長江岔道黃天蕩中,圍困48天,后利用老鸛河故道,開渠逃脫?!?p> 塔察兒:“你是說這股宋兵此刻也在開渠?!?p> 張柔:“屬下以為正是如此?!?p> 塔察兒:“癡心妄想,白日做夢,不惜代價,殺光他們。“
張柔:“是的,尊敬的塔察兒臺吉。“
4月27日,蒙軍集中了大量兵力向著堰塞湖壩頂采取波浪式集團沖鋒戰術。陸戰隊員剛用手榴彈打退一波蒙軍,后一波馬上又沖上來,蒙軍不間斷沖鋒反復消耗著陸戰隊的兵力、彈藥。
坡下堆積的蒙兵尸體越來越高,陸戰隊傷亡也是越來越多,彈藥殆盡,連續攻擊后,蒙軍已經攻上壩頂。林峰被迫將大半屯軍投入了血腥的肉搏戰,一片廝殺吶喊之聲,刀劈槍刺,白刃見紅,頭碰頭,臉撞臉,臂格臂,兩軍近搏,胡須扎面,口臭可聞,泥濘中廝打,許多屯兵抱住蒙兵從坡上滾了下去,以血肉之軀捍衛陣地。
陣地即將崩潰之際,烏云蓋頂,大雨傾盆,雷聲轟鳴,這是自然界的最強音,也是蒙古人最敬畏的天神在發威。天神發怒令蒙兵戰栗,抱頭躲避,戰力銳減,戰意頓消,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蒙古人在自然環境中生長,對自然環境有極大的依賴性,最懼怕雷電,每次遇到打雷,都要抱頭在地躲避,或是找地方躲起來,什么事都不去做……
林峰手中的破鋒刀已經卷刃了,鐘不欺的破鐵劍已經斷了。
林峰:“對不起,老鐘,等回去后,一定給你配把龍泉劍?!?p> 鐘不欺:“不必了,絕世神劍,我可用不起啊,還是留著賣錢吧。”
林峰:“呵呵,老鐘,你殺了幾個?!?p> 鐘不欺:“五個?!?p> 林峰:“不錯啊,回去給你漲薪水?!?p> 鐘不欺:“等回去了再說吧?!?p> 林峰:“現在已經挖到哪了?!?p> 鐘不欺:“離湖面還有三丈左右?!?p> 林峰:“已經夠了,清點人數吧?!?p> 經過肉搏戰后,傷亡慘烈,偵察兵余四人,擲彈兵余九人,屯軍余四十七人,傷亡大半。林峰令陳自明,陳自亮把陣亡士兵的冷鋼甲褪下來,分給夏輝、呂開的屯軍。收拾器械,整頓行裝,鐘不欺引眾人去高處暫避。
林峰帶陳自明等人去炸堤,把飛云霹靂炮抬過去,在溝沿挖出炮位,用油布包著裝進彈藥,抵近往前轟,一邊連轟三炮,壩壁松動了,被外面嘉陵江水壓一沖,垮了……
“嘩嘩嘩……嘩嘩嘩……嘩嘩嘩……”堰塞湖決開了兩個三尺寬的口子,嘉陵江水噴涌而入,不斷沖蝕兩側泥土,很快將兩道口子沖寬,合為一條寬達十丈的決口,擴為二十丈,三十丈……
堰塞湖堤終于崩潰了,阻隔七百年之久的西漢水又重新回到了古河道,落差十余丈,江水以其巨大的力量,瀉入河谷,沖入深槽,頓時,濤聲轟鳴,水霧升空,驚天動地,氣吞山河……
洪水四溢,伴隨泥石流,滾滾而下,洶涌澎湃、一瀉千里……
正在壩下休整,避雷的數千蒙兵,來不及往高處規避,驚叫著,哀鳴著,慌亂中大半被卷入驚濤駭浪之中,隨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