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沒顧上睡覺的常文江就來到了順通快遞公司,推門進了葉子衫的辦公室,不出所料,葉子衫一大早就在對門的會議室開會,他只能坐在沙發中等著。秘書早就認識他,進來端上一杯茶微笑著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會議室的門開了,紛紛走出來的員工們頭發都跟被吹風機吹過似的屹立著??催@情形是葉子衫又對他們發火了,常文江無奈地搖搖頭,這個葉總貌似比他還工作狂,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貌似順通公司在兩個月內就要上市了。
葉子衫最后一個走出來,臉上還帶著意猶未盡的……怒容,一抬眼看到自己辦公室里坐著的常文江,似乎是很意外,繼而想露出一個笑容,臉上的表情頓時因變化過快而扭在一起,面部肌肉跟抽搐了似的。
把門關上后,葉子衫伸了個懶腰,看樣子也是沒休息好,兩個黑眼圈的男人對視一眼,各自傻笑。
“這幾天你都干嘛了?也把自己弄得跟國寶似的?”
“別提了,眼看就要上市,財務部的稅務安排還沒正常化,審計處催了半個月了,之前的漏報還沒補齊……你還說我,你怎么也沒睡?我這是上市折騰的,你是上床折騰的?不愧是新婚啊……”
常文江滿頭黑線,這是想哪兒去了。
“你折騰歸折騰,記得保險啊,別忘了你身體突變的狀況,交叉感染可要不得……”葉子衫喋喋不休。
“對了,我找你就這件事!”常文江抓住了這句話,繼而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針管,這是之前找顏佳笑要來的一次性消毒針管,“來葉總,抽點血吧?!?p> 常文江暫時不想直接帶著葉子衫幾人去找老凌一起檢查,在未能確認是否有能力為他們解決問題前,不能讓過多的人包括老凌知道他們的真實情況及身份,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只能抽點他們的血液,晚上去老凌那里化驗一下。
“不是我覺悟低啊,我還沒入黨呢,義務獻血沒我什么事兒?!比~子衫被他弄懵了。
“行了,你這個資本家也該出點血了,快點!”常文江說著拽過他的胳膊,找血管。
“不是,要出血咱換個方式行嗎?你把你吃飯開的票都拿來我給你報……”
常文江已經找準了血管,把針頭刺入,輕輕往后拉試管,血液自動流入試管內。抽血完畢后,他得意地問葉子衫:“怎樣,我手法利落吧?”
葉子衫翻翻抽屜,找出一張創可貼貼上,撇撇嘴:“利落什么,連個棉球也沒帶著,不知道消毒???”說完了自己也反應了過來,知道常文江這么做肯定是有一定的原因,“文江,你是不是找到咱們幾個基因的解決辦法了?”
常文江也沒有把情況過多地透露,他很怕讓自己的朋友們希望破滅,所以只是點點頭:“也許吧,你聽我信?!闭f著把血液注進一個密封的橡膠蓋玻璃小瓶中,抬到自己眼前晃了晃,滿意地裝進口袋。臨走時在葉子衫桌子上扔了一個信封。
葉子衫舉著信封,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文江,這什么啊?”
“我吃飯開的票,下次找你拿錢哈!”
葉子衫無奈地撇了下腦袋,把信封中的發票倒出來看,越看越怒:“還點了百加得朗姆酒?常文江你這孫子……”
T市大眾隊即將迎來自己本賽季的最后一場比賽,客場迎戰Q市隊,俱樂部的董事給老卡下達了必殺令——盡全力擊敗對手,由于排名在上一輪勝利后,T市大眾隊的排名已經升至中超聯賽第四?,F在的形勢是:只要拿下最后一戰,T市隊將順利地拿到下賽季亞冠聯賽的入場券。
為了打好這最關鍵的一戰。老卡在半月前就開始給隊伍做了封閉式的訓練,并拒絕了一切媒體的采訪,同時嚴禁球員私自外出,以免泄露戰術機密。據說董事親自下令,誰違反球隊規定,就會被罰當晚給球隊里的全體人員搓澡……
球隊在兩天后就要啟程前往QD市,那里是Q市隊的主場。
卜小非從俱樂部后門翻墻出來,看著笑嘻嘻地常文江,埋怨道:“老常我正訓練那!你知道溜出來多難嗎?我又不是葉總能穿墻出來!什么事這么急?”
常文江笑呵呵地看著他:“蘿卜啊,最近沒隨意發揮那個什么飛仙吧?”
“沒有,都憋死我了,空有一身絕技無法施展,哎呀呀……”卜小非看起來很不爽的樣子,一如既往地臭屁。
“我理解,那感覺是很難受,你看現在附近沒人,來發泄一下吧?!背N慕荒樈圃p,說著把一個早就準備好的足球遞給他。
卜小非被他說的一愣:“你不是一向反對隨意施展異能嗎?今天這是怎么了?”
“你就快點吧,我怕你憋壞了,這不是關心你嘛?!背N慕某錆M誘惑的語氣讓卜小非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我也沒個目標啊,這連個球門都沒有?!?p> “隨意啦,那不重要,你就向遠處踢吧!”
卜小非迷惘地接過球,隨意地拋起,在球即將落地的瞬間,他的眼中迸發出奇異的光彩,一腳踢去,足球像火箭似的“嗖”一聲飛向了遠處的天空。
常文江暗暗咋舌,這小子憋的是真夠嗆,剛才他眼中的神采就像是餓了三天的狼狗看見骨頭一樣……
卜小非把手擋在眼前,活像葫蘆兄弟中的千里眼。直到球看不到了才長出一口氣:“爽!這下舒服多了!”說著,兩行血從大成龍鼻孔中冒出來。
“哎呀!”常文江做出心疼狀,掏出一張紙巾給他溫柔地擦血。卜小非手忙腳亂地擋著:“我說老常,不帶這么惡心地行不?你是不是副作用從頭疼改成背背了?”
常文江也覺得自己演的過火了,收起紙巾。囑咐卜小非好好訓練,自己向停車場走去。卜小非似乎意猶未盡,問是不是可以隨意施展異能了。被一句“繼續憋著”堵了回去。他只好鬼鬼祟祟地翻進墻去,暗自祈禱千萬不要被發現,否則俱樂部下屬大眾浴池的搓澡工就可以集體歇假了……
走到很遠處的停車場,常文江沮喪地看到自己的桑塔納左后視鏡被砸掉,旁邊躺著一個足球……
上了車,常文江直奔五中心醫院駛去,就剩下顏佳笑和何怡信的血樣了。
此時,他在猶豫要不要把找老凌幫忙的事告訴顏佳笑,跟葉子衫和卜小非不同,顏佳笑是幾人中唯一一個在這方面比較懂行的,雖然不是基因學專業,但聽她說過,在大學的課程上也是接觸過一些基本知識。在對這個貌似不著調的老凌不是十分了解的情況下,為了不被忽悠,似乎有必要帶上一個專業一些的人。
米東旭只是一個年輕的法醫,在之前的接觸中,常文江判斷,他能夠診斷出自己的情況,但對如何解決問題似乎并沒有太好的辦法。目前,在沒有更好人選的情況下,老凌是唯一可以賭上一把的籌碼,身體基因突變的問題一天得不到解決,他們幾人就像是體內藏著一個定時炸彈似的,隨時威脅著他們的健康及生命。
思索再三,常文江還是決定,把真相告訴顏佳笑,他要獲得她的幫助。畢竟事關重大,他不能把幾人的安危當做兒戲。在一般情況下,常文江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在特殊情況下,常文江是一個相當謹慎的人。
做好了決定后,車已經開到了五中心醫院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