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國向手下交待幾句,便騎著他的高頭大馬,帶著一隊威風八面的戰士,大搖大擺的離去。只留下了幾個看上去較矮小的士兵,用皮鞭吆喝著一些剛剛到來的年老車夫,收拾著這個血腥的地獄。
易初晨以為自己已經死了,而年老的車夫們,也沒有心情去檢查一個當心穿刺的女孩是否還活著。
一個車夫去撿拾易初晨的“尸體。”時,準備把她手中的頭顱摘下來。廢了很大的勁,卻毫無功效。他身后的士兵,手中的鞭子再一次當空響起“叭。”
車夫嚇了一跳,立刻不再管易初晨抱著什么。只是把他們一起,扔上了尸車。
易初晨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移動。她似乎落在了什么柔軟的東西上了。接著,她又感覺到什么壓在了自己身上。易初晨已經分不清太多的東西,只覺得血腥味很重很重。不知過了多久,易初晨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移動。
易初晨腦海里閃過了最后一個問題:我就要去和爸爸媽媽見面了嗎?
天元歷2000年3月1日,天蒼國主蕭遠峰,向所有國人宣布了一個沉痛的消息。他們最年輕最有前途,戰功卓越的定國將軍易風,竟英年早逝。國主為了表示對逝去英雄的追思,特命舉國三日食素,人人皆穿白衣,同為易風將軍守靈,以慰英雄的英靈。并追封定國將軍易風為定國候,入駐皇家陵墓群,永世被國人瞻仰……
當所有人都在為易風將軍的英年早逝婉惜之時,死死抱著父親頭顱被深埋地下的易初晨,竟發生了易變。她的整個身子都開始發光,如果有人在她身前,一定會對這光感到驚訝。
因為,此時易初晨身上的光,竟是神圣的白光。是那種傳說中天神才會發出的圣潔之光。如果普通人見到這種光,定會有下跪膜拜的沖動。
易初晨沐浴在這種光里,許久許久。似乎一個時辰,又似乎一個星期、一個月。當白光消失的剎那,那與土壤親密接觸的易初晨,已經憑空消失了。只留下了易風的頭顱與旁的尸體混雜在一起。
白柏這幾日有些心神不寧,他總覺得應該到那座山上去看看。于是,白柏就在眾弟子奇怪的眼神下,走向了那據說冤魂遍布的鬼頭山。
今天的天氣,有些悶,一點都不似春日的春光燦漫。白柏本是武圣,可用元力趨動飛在高空。白柏平日里很好會用元力升空,他一向認為自己喜歡普通人的步行。可今日,有些急躁的白柏竟迫不及待的升空。
白柏的視線向下望去,腳下依然是大好的河山,山山水水,樹綠草茂。可不知為什么白柏就是心里不安。
鬼頭山離白柏居住的有為山,只有數千米之隔。從有為山的方向,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鬼頭山的巍峨與陰森。別說是人類,就算是野獸都不會去那個鬼地方。
鬼頭山的上空,終年被陰云覆蓋,幾乎每天都會下雨,空氣更是陰冷而潮濕。山上樹木過于茂盛。以致每棵樹都長的形狀怪異。
白柏來到鬼頭山時,正在下著細雨。愛干凈的白柏立刻用元力設置一個屏障,阻住外面那該死的雨水。
白柏想找個地方降落,可他反反復復飛了很多地方,竟沒有一處適合動物站立。白柏嘴里詛咒著。最后干脆落在了一棵還算結實的樹上。
白柏看著天上密布的陰云,再一次震驚,自己會來到這個鬼地方。
突然,那些可惡的雨停了下來。白柏撤除了屏障,有些納悶。可接下來的事情,卻讓白柏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震驚。
天空中終年密布的陰云。竟有一處開始慢慢消散,消散成一個圓形的空洞。空洞中圣光閃耀,仿佛天神就要降臨人間。白柏心中一驚,他竟有想要頂禮膜拜的沖動,怎么會這樣?
空洞處圣光越來越亮。并有向下移動的趨勢。白柏仔細一看,這些光竟是從一處光源發散出去的。而那光源正在慢慢的移動。似乎正朝著自己而來。
光源在移動,光源所過之處,天上的陰云便消散。沒一會兒,近千米長,千米寬的地帶,已沒了鬼頭山原來的樣子。似乎眨間,從地獄變成了人間。
那光源離白柏越來越近,白柏也終于看清了,光源處的風景……竟是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身體來到白柏身前便不再移動,而她身上的圣潔之光,也漸漸隱入身體內。白柏大奇,正在想這小姑娘是什么人時。小姑娘的身體便向下落,白柏立刻把她接住。
躺在白柏手里的小姑娘,面目極美、頭發很長,額頭深深的糾結在一起。白柏一聲感嘆,抬頭望向那一片恢復人間常色的區域:難道你是天神下凡?
易初晨一直以為自己死了。可她此時卻感覺到了自己的意識。她心中一驚:難道我現在已經成了鬼怪?
易初晨想睜開眼,卻怎么都做不到。她仔細感覺自己的身體,竟一點也不痛:哎,看來我真的死了!死了也好,至少可以見到爹爹娘親。
易初晨這么想著,便又陷入了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易初晨習慣性的睜開了眼。當她看到瓦制的屋頂時,才徹底驚醒。易初晨一個翻動便坐起了身子:難道天上也有瓦做的屋子?
易初晨所在的臥房,門被輕輕推動,她立刻緊張起來,用手抓住棉被。一雙眼,謹慎的盯著門板。
白柏走進屋子,手里端著個銅盆,盆里是清水和潔白的毛巾。他看到易初晨醒了,臉上立刻掛滿笑容:“小姑娘,你醒了?”
易初晨一句話也沒有說,用一雙受驚的小獸的眼睛,緊緊盯著白柏。似乎白柏有什么過分的舉動,她便會立刻跳起來,和他撕殺。
白柏看著這樣的眼,心里竟有些痛。他輕輕的將銅盆放在木桌上,把手放進銅盆里,抓起濕毛巾,擰水取出。
白柏也不說話,拿著毛巾來到易初晨的身前,準備用白毛巾幫易初晨洗臉。還沒碰到易初晨的頭,易初晨便立刻縮到了木床的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