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吊子老獸醫
我們回到了家,懷揣著半途而廢的愿望回來。
回來后,二姐就開始發高燒,并出現了譫語。我們怕極了,父親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
天快要黑了,父親頂著鵝毛大雪,冒著昏暗的天色請來了鄰村的一位老中醫。
他進來后便貼在椅子上,且不談看病的事情,悠悠的喝著茶。
父親雖然很著急,但還是雙手敬上煙去,,吸了一口,咳了幾聲,我就聽見了嗓子牽動痰涌的刺耳聲響。
“嗯,這個……醫藥費……”說到這里他停住了,示意般的又咳了幾聲。
“哦,壽醫生,這個您放心,只要是醫好孩子的病,多少錢我都愿意出。”父親紅著眼睛仿佛在祈求。
“呵!我不是這個意思哇……嗯,那……那我先瞧瞧。”
他打開藥箱,出奇的是竟然摸出了半卷聽診器,他浮了浮厚厚的老花鏡,里面的眼睛亮起了火。
他左一下。右一下,上一下,下一下的像用聽診器在探找什么東西一樣的找了半晌功夫,然后煞有介事的長長輸出一口氣,然后半卷了聽診器塞進藥箱,又重新貼回了椅子。
“壽醫生,孩子怎么樣了?”
“咳咳,沒有大礙!就是一點小感冒而已,吃幾副藥就好了!”
“那真是好極!謝謝您了,那藥還勞您給開一下。”父親顯得特別的開心。
他又拎起藥箱,翻出一些奇形怪狀的草藥,鼓搗了一會功夫,就包好了幾包藥。
母親欣喜的接過藥,一口一句感激的話,父親也很高興,不停的向這位老中醫致謝。
他用耳朵過濾了這些話,瞇著眼睛,低聲咳了幾下,那時候我對這位總是咳嗽,疑似身患不治之癥的老年人表示很大的懷疑,但是他終于又說道:“這個……醫藥費的事……”
“對!您看我們光是高興了,真是不好意思,您看,應該付給您多少錢?”
老中醫扶了扶快要掉下鼻梁的眼鏡,表現出德高望重和頗有良知的職業微笑:“呵呵。你們家的條件我也看見了,實在很艱苦,這樣罷,給五十塊錢就算了吧!”他說完就又顯得很落寞,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父親明顯頓了一下,隨后就趕緊掏遍了所有的口袋,滿臉堆歡的雙手把那五十元錢奉上。
他的手突然變得靈活起來,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過了錢,又緊緊的攥緊了拳頭,牽著稠痰干咳了幾聲,客氣的邁著半八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