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書香和上官彧來了,住宿問題很撓頭,是兩男兩女,還是一男一女呢?
最后。才苗苗提議,就一男一女唄,羞羞澀澀,扭扭捏捏的干什么干?!
至此。車書香心里也有了底了,等到侄女回來時,就撮合弟弟和苗苗結婚吧。
第二天。萬康達和項泉來城里購買年貨,順便看望了車書香。
年初三。周勃和樊噲大獲全勝,凱旋而歸了,但是既沒有活捉陳狶,也沒有戮尸陳狶,甚為遺憾。
皇上掌握的軍情,是陳狶逃亡到靈丘了,不日就是他的死期了。皇上為全軍將士舉行了慶功宴,大犒三軍。
宴后,皇上留下周勃,交代了巡視完三軍,就帶上八個武功高強的護衛,回長安,所有中軍的事務,就由他暫且代理。
周勃得皇上的口諭圣旨,監理三軍,日夜警惕,不在話下。
“報!”衛兵進入大帳報告道,“報告將軍,據探馬回報,有一小隊商人模樣的馬隊,從北向南是快馬加鞭,已經進入我曲逆境內,身份不明,請將軍的示下。”
“先行退下吧,本將軍自有主張。”侯敞喚軍師伊曲牙到身邊,問:“曲牙軍師,可否已算出此小隊商人的來歷了?”
“回將軍,按理商人的馬隊,應該是從容前行,何至于快馬加鞭呢!昨晚,曲牙夜觀星象,將有真龍降境內,此馬隊里是不是有真龍藏身其中,人到一審便知了。此番乃將軍建功立業、彪炳千秋的大好時機!依曲牙之見,是寧錯一千不放一個,請將軍定奪。”
“偏將王黃聽令。”侯敞發號施令道。
“王黃聽令。”王黃回道。
“本將軍命你速派麾下精銳鐵騎,將那一小隊商人拿來,聽候本將軍的審問。”侯敞說。
“諾。”王黃得令,去校場點兵去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王黃的衛兵回來求援,那九個人是一人居中,八人在外護佑,八個人個個武功高強,看樣子不像是商人,倒像是什么大人物。而且,王黃的一隊精銳鐵騎,已經死傷大半,急需馳援。
侯敞下令,調動自己身邊的兩隊精銳,火速增援。
又過了一個時辰,一隊八個人的商人小隊,其中一人陣亡了,另有兩人負了輕傷,被帶到了侯敞的大帳之內。
侯敞見到八人相貌非凡、器宇軒昂,幾乎從帥椅上跌落在地了。就這樣,他也是如坐針氈,惶惶不安了。任侯敞如何審問,八個人都昂首向天,不但一言不發,而且安之若素,處之泰然的樣子。侯敞氣急敗壞了,下令就要動刑了。
伊曲牙走近侯敞,低語道:“將軍歷經百戰,也曾見過無數的場面,可否望出此隊人馬的精氣神不同凡響了?”
“是有不同凡響之處,但是不明身份,是大開殺戒還是放行,養著他們又是要耗費捉襟見肘的一筆軍餉,本將軍作何處置呢?”侯敞詢問道。
“將軍可將這八人押入私牢,所需食量就從曲牙的俸祿里撥出。愿將軍以大局為重,從長計議,可由曲牙用這三寸不爛之舌說動他們,辨明身份再做處置不遲嘛。”伊曲牙說。
侯敞思忖片刻,令道:“來人,將這八人押進本將軍的私牢,伊曲牙軍師做為本將軍特命的審訊使者可自由出入,等到他們能夠張得開口了,再向本將軍通稟不遲。”
伊曲牙得了令,便急不可耐的隨后就進入私牢了。伊曲牙命令牢役將一個威儀嚴嚴,一派帝王氣派之人關進了“貴賓間”,且留話道:“責令爾等將此人當做貴賓好好的伺候著,若有閃失,本軍師將稟明侯敞將軍,拿你們全家老小的性命試問!”
“諾。”牢役們是諾諾連聲了。
晚上。伊曲牙準備了幾樣菜和一壺酒,親自提著食盒,喜出望外的來“貴賓間”與貴賓共同分享。而那貴賓對他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令他是自慚形穢,形同草芥一般了,伊曲牙百般無奈之下,只好跪在地上,悄悄的說:“小人乃侯敞手下的軍師,上午觀望八人的云氣,乃龍虎之象,想必是皇上駕到,請恕小人不敬之罪了。”
“朕要感謝你伊曲牙啊。”高皇帝說,“正是爾等小人時刻在提醒朕,若身邊有這樣的人,是何等的可怕啊。”
“如此說來,皇上是不寬赦小人嘍。”伊曲牙說,“皇上即使不為在那長安城望眼欲穿,日夜期盼著皇上回去過元宵佳節的呂后著想,也當為天下黎民百姓著想,更當為防燕王等人紛紛響應韓王著想,若寬赦我這樣一個區區小人,就能逃得出這狼牙虎口了。”
“朕本地痞無賴出身,似你這等小人,在侯敞的大帳里耍不夠,就巧言令色的將朕押到這里,教給你學地痞無賴你都學不會!竟敢欺罔視聽,背板自己的主子,還要以朕的性命做要挾,此等天理難容,罪不可赦的株連九族的惡行,朕是不會寬赦于你的。”高皇帝說。
“既然皇上不考慮小人的苦苦哀求,拒不寬赦小人,那就別怪小人不客氣了。”伊曲牙將食盒踢翻在地,呼道:“來人,給這位貴賓上‘貴賓’刑!”
牢役手持通紅的火箸,精神抖擻的走進了“貴賓間”。正要給高皇帝動刑的時刻,那牢役的手失去自主了,突然的烙在了伊曲牙的背上了。盡管伊曲牙穿著厚厚的棉衣,但是棉衣都被引燃了,依然烙到皮肉了。
伊曲牙不曉得高皇帝施了何法,疼的“嗷嗷”的叫著逃走了。牢役自知身不由己的犯下了重罪,便脫下差服,連夜逃的無影無蹤了。
伊曲牙回家敷了藥,換上一套新裝,也連夜向侯敞做了匯報。他說:“在下業已查明,九人之中有皇上劉邦在里面,并已確認了他的身份,現已關進了‘貴賓間’,是剖是剮請將軍定奪吧。”
“剖什么?剮什么?”侯敞叫囂道,“這弒君的惡名,可是臭名昭彰,千古臭罵的行徑,本將軍受陳豨的脅迫,是不得不反,原以為會形成地方割據,誰想到卻都是節節敗退,上策和中策具失,不日是死到臨頭了啊!”
“請將軍息怒。”伊曲牙說。
“這都是軍師請來的尊神啊!”侯敞說,“軍師自以為行蹤秘密,但是不也在本將軍的掌控之中嗎?軍師不是在私牢里查明的皇上的身份的,而是在盛邀他們來這曲逆城之前就已了然于胸,有了全盤的計劃了吧。”
“在下罪該萬死,愿將軍聽完在下的下策,再將在下處死吧!”伊曲牙請求道。
“軍師為保全家小的性命,在本將軍容忍的范圍內,是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但是,軍師棄本將軍于不顧,背叛本將軍,就是死罪可饒,活罪難免的罪過了。”侯敞問道:“軍師若信服本將軍的為人,就講出下策吧。”
“將軍既然失去了上策和中策,那下策就是將皇上一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關押在望兵樓上吧。”伊曲牙說,“那望兵樓的最上層,是常人難至,鳥都飛絕的高度,他不是皇上嗎?那就孤家寡人,高高在上吧!將軍可以以次作為權柄,必要時也可當做殺手锏擲出,說不定能夠力挽狂瀾呢。”
“嗯。也唯有如此了。”侯敞說,“不過,本將軍放心不下軍師了,那本將軍就派人將軍師的家眷接入將軍府,算是對軍師的懲戒吧。”
“曲牙甘愿受此懲戒。”伊曲牙表態道。
“本將軍提醒軍師,安置完了皇上,可不要忘記來將軍府與家人團聚啊。”侯敞說道。
“諾。”伊曲牙應道,便退出去了。
“報!報告將軍,現有陳豨相國的郡主陳彌率一小隊人馬正等在北門外,請求進城,請將軍的示下。”衛兵報告道。
就在侯敞遲疑的瞬間,伊曲牙喧賓奪主道:“快快有請。”
“諾。”衛兵得令去了。
侯敞不愉快的問:“軍師喧賓奪主,就全然不把本將軍和王黃將軍放在眼里嗎?”
“豈敢,豈敢。”伊曲牙回道。“曲牙一向敬重、忠誠于兩位將軍,何況曲牙的家眷已經都交予將軍府贍養了,豈有不尊重的道理嗎?”
“那軍師何以目中無人,擅自發號施令啊?”侯敞問道。
“曲牙是情急之下,惟恐將軍做出不妥的舉動,才自作主張的,請兩位將軍體察。”伊曲牙說,“曲牙向兩位將軍謝罪了!”
“謝罪嘛就免了吧,軍師自作主張可有良策嗎?”侯敞問道。
“回將軍,可喜可賀啊,陳豨相國給將軍送利刃來了。”伊曲牙回道。
“利刃?什么利刃?軍師不妨直說嗎?”侯敞問道。
“將軍不愿背負弒君的千古罪名,何不來個借刀弒君呢?”伊曲牙回道,“陳彌的到來豈不是一把利刃嗎?”
“啊,哈、哈、哈……”侯敞和王黃同時大笑道。
“報告將軍,陳彌郡主已到帳外。”衛兵報告道。
“有請。”侯敞說著,離開了帥椅,迎她到大帳的門口,相互見過,便紛紛步入大帳,分賓主坐定了。
“郡主不是在邯鄲,與相國共同抗擊皇上了嗎?”侯敞問道,“因何來到曲逆了呢?”
“相父不聽陳彌阻漳水的良策,認為是女兒之言亦即女人弄舌,結果被皇上的大軍輕而易舉的擊潰了。”陳彌說,“陳彌與相父走散,就奔曲逆的方向來了。陳彌帶著兩千殘兵敗將,在伊岐山里迷路了,故而今日才得見將軍。”
“郡主可否知道陳豨相國的去向啊?”王黃問。
“相父的具體的去向還不明了。”陳彌回道,“不過,據陸續歸隊的兵士所言,有的說去往雁門郡了,有的說去往云中郡了,還有的說去往靈丘了,眾說不一啊。”
“啊,只要相國有大致的去向,我們大家懸著的心,就都放下了。”伊曲牙說。
“謝謝各位將軍掛懷相父,更加謝謝各位將軍響應相父,為了相父連身家性命都置之度外了。”陳彌離座,抱拳道:“各位將軍皆知相父的為人,只是一味的招賢納士,宴聚賓客,不料想卻招來了叛逆的罪名啊!”
“相國本是無心,所以用了商人入軍伍,這也是慘敗的主因啊。”伊曲牙說,“現如今呢,說什么都晚了,唯有豁出去保命保家的份了。”
侯敞掃視了一眼,一揮手說:“左右都下去吧。”等左右的衛兵都下去之后,他向著陳彌說:“郡主,本將軍的手中現有一寶,或許可以救得相國與在下等人的性命。”
“將軍所指何寶,但言無妨。”陳彌說。
“本將軍的手下,無意之間捉拿到一個要犯,確難判明身份啊。”侯敞說,“若是相國在此,就可辨出真假了。”
“將軍為何犯難,請直言吧?”陳彌說。
“郡主有所不知,那要犯是一派帝王氣象,但是我們身份微賤,從來沒有見過皇上。”伊曲牙說,“相國是見過皇上的,若有定處,必當去請了。”
“陳彌自幼跟隨相父身邊,尤其是少年在長安城居住的日子里,見得了幾回皇上。”陳彌想了想,說:“陳彌相信還能認得出皇上本人的。”
“王黃副將,此事非同小可,本將軍命你協同軍師,并陪同郡主前去確認,但愿莫讓本將軍失望。”侯敞命令道。
“諾。”
王黃領命,與一干人不多時便來到望軍樓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