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看著刀上的“剃頭鬼”三個字,禁不住念叨道:“鬼通啊鬼通,不是我蕭何過河拆橋,不念舊故,而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將你作為誘餌釣韓信的啊!”
“相爺。鬼通明白,并無半點的怨恨相爺之心,死不足惜啊!這都是鬼通自覺自愿的,請相爺不必傷感了吧。”
蕭何聽到的聲音,是在耳朵里發出來的。他問:“你都沒有殺身成仁,進入六道輪回嗎?”
“回相爺,鬼通已經是在六道輪回之外,將會千年萬年的做一個穿行于三界的鬼了。”
“這都是被我害的!”蕭何說,“幽幽蕩蕩,不著形跡,本相國理解你的痛楚,要本相國怎樣幫你,才能脫離這苦海,回歸正途,轉入輪回呢?”
“相爺何須費心呢?鬼通前生的轉世,原本就是為了幻化成‘剃頭鬼’,在三界執行神仙不愿干,邪魔妖怪不敢干的一些事情的,是相爺幫了鬼通的大忙呢!”
“那你藏在本相爺的耳朵里做什么?又緣何來到相府呢?”蕭何問道。
“回相爺,光天化日之下,鬼通只有藏在此才能夠與相爺對話。至于緣何來到相府,是緣于相爺向小姐要來了鬼通的剃頭刀,鬼通就跟來了。”
“那么你的剃頭刀藏在那個萬金山的身上,你是在借人還魂,還是有特殊的用意呢?”蕭何問。
“回相爺,鬼通不是在借他的軀體,是與那萬金山有緣,而且在元宵佳節的前后,將會用到他,也將會讓他大顯身手,完成一件大事。”
“是件什么樣的大事啊?能比天還大嗎?”蕭何問。“你就講給本相爺聽聽吧。”
“回相爺,天機不可泄露,鬼通只能點到為止,是件關乎大漢的事情,說是比天大也不為過甚吧,相信很快相爺就會得到消息了。”
“啊,如此說來,本相爺要懲罰那萬金山是錯誤的了?你是以此來要挾本相爺的嗎?”蕭何問。
“相爺是何等的高貴,怎么會有錯誤呢?鬼通是何等的微不足道之人,怎么敢要挾相爺呢?不過,相爺總不至于恨之欲其死吧?”
“倘若不懲罰他一二,也難消本相爺的心頭之恨。”蕭何問:“那么,小姐入夢之事,是不是你之所為啊?”
“鬼通只是依據緣分,按天意行事罷了,并無邪思歪念,也未曾造成不堪的后果。”
“緣分?天意?騙鬼去吧!”蕭何惱羞成怒道,“這后果豈不是明擺著嗎?堂堂相府的大小姐,與一個潑皮無賴的庶民也有緣分可言嗎?”
“請相爺息怒。相爺是何等的睿智、敏銳,難道連這么點兒女私情都未察覺嗎?”
“察覺什么啊?察覺什么嗎?萬金山不過是一個隴畝庶民,讓本相爺的臉面往哪兒擱嗎?”蕭何質問道。
“請相爺自重啊!莫要影射到皇上和呂后出身隴畝啊!請相爺回味一下小姐在吐露真情時的面目表情,以及言談舉止,就不難看清小姐的心事了。”
“總之,即使他們有緣,也有天意做主吧,本相爺絕不允許你再牽線搭橋,插手小姐與萬金山的事情了,好自為之吧。”蕭何說。
“諾。”
“稟相爺,那個萬金山已經被諸曹帶到,正在門外等候相爺的處罰呢。”下人通報道。
“笞杖五十,交回食府!”蕭何令道。
吃了五十杖的萬金山雖有那“沐身浴魂飛天湯”墊底,但是皮肉終歸是皮肉,他還是遍體鱗傷的被送回來了。
迪恩見狀,悲戚地說:“仁兄,咱們怎么這么的倒霉啊!?當初想的是兵荒馬亂吃不上飯,來這相國食府討口便宜飯吃的,未曾料到這便宜飯是吃上了,而這一頓頓的杖責卻也不便宜啊!”
“這便叫便宜自有便宜處,站在山頂望獵戶啊。”萬金山說,“咱們就自認是兩個倒霉蛋,一對老根的茄子霜打爛吧。”
“你們兩個亂講什么呢?”左列話音未落,“啪,啪”又抽了二人的屁股兩鞭子。
萬金山和迪恩的屁股真的是疼上加疼,雪上加霜,有屁都不敢放了。
下午。左列宣布增加動作難度了,要求兩腿并列蹦上蹦下。
這下,萬金山和迪恩可就慘兮兮了,兩人在蹦上蹦下的時候,感覺整個的身體就像要墜入深淵一樣,是撕心裂肺的難受啊!
沒過多久,月草肅回來了,而且是善心大發了。她吩咐無取,著二人臨時到廚房幫忙吧。
歐陽奕奕隨師孔住進電影城了,家里又剩下孤男寡女對枯燈了。
才苗苗借口陳彌曾經與她一起住過,所以要求住到車路家來。
車路覺得這要求也不為過甚,就答應了。
吃過晚飯。才苗苗稱車路的身上都餿了,就自作主張的打開浴霸,開了電淋浴,接了一大盆水,要為他擦一擦身子。
車路堅持到水都換了兩次,著實盛情難卻了,就允許她幫著脫了上衣,擦過了上身。
才苗苗為他穿上上衣后,又要為他擦下身。
車路覺得擦得挺舒服,況且穿上上衣了,就應允了。
才苗苗幫他脫得僅剩那塊遮羞布了,擦著擦著就將手伸進那直登登的領地了。才苗苗擦過之后,突然地動了嘴……兩個人就站著,就……
晚上。萬金山終于見到了韓信的兵書,是書房內少有的紙本的書籍。他手捧著兵書,虔誠的撫摸著封面,眼前仿佛出現了韓信高大的身影了。他輕輕地翻開封面,呀,只有白紙,卻沒有黑字。于是,他便問“鬼剃頭”道:“先生,所謂淮陰侯的兵書,只是糟蹋了昂貴的紙張,白紙一本嗎?”
“是啊。”“剃頭鬼”說:“開始的時候,淮陰侯是在這院子的中央仗劍舞槍,壘石布陣寫了幾篇。但是,后來吧就心生厭倦,且對于殘酷的戰爭是悔恨交加了。所以,淮陰侯就認為他的兵法如果流傳后世,必將造成更多的無辜的人命喪疆場。他同時也認為,無字兵書即為無字天書,與那殺人不見血的有字兵書相比,更是可以給后來人留下一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貴的財富。”
“淮陰侯偉大啊!”萬金山說,“但愿他能受到皇上的憐惜,保住珍貴的性命啊!”
“那是不可能的事了。”“剃頭鬼”說,“呂后正在捏造證據,爭取在皇上凱旋前將淮陰侯全家問斬呢。”
“先生可以帶我去見他一面嗎?”萬金山問。
“不可以。”“剃頭鬼”回絕道。
“先生為何如此絕情呢?”萬金山再問。
“絕情方為有情,有情雞犬不寧。”“剃頭鬼”回道。
萬金山依然端祥著那本書在琢磨:難道英雄一世,就難以安身立命嗎?難道久經沙場,殺人不眨眼,也是悖棄仁德,自作孽嗎?然后他問:“先生,我怎么就是飛不起來啊?”
“剃頭鬼”為他醫治了杖傷,并給了他一包小藥,回去給好友敷上。然后,他就開始教他如何飛升了。“剃頭鬼”帶他到院子的中心位置,說:“均勻氣息,目不斜視;拔氣入腦,神思沖天;云天在下,直達云端;飛即非也,非即云也。”
“剃頭鬼”圍著萬金山正方向轉了三圈,然后說:“起!”。
瞬間,萬金山就站到殿堂的頂端上去了。他沒有慌張、忙亂,而是在在心里默念完口訣,又默念“下!”,就又回到原地了。
“剃頭鬼”將剃頭刀交還給他,稱要離開些時日了,囑咐他要多多的練習,勤奮不輟,就走了。
自此,萬金山是白天練“象人”,夜間練“剃頭鬼”所傳授的絕技,感覺很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