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屋
里長剛想發話。
“慢著。”桑無痕一聲厲喝。然后一轉頭，“如飄，不要與他們一般見識。”
夏如飄心有不甘：“像他們狗眼看人低，非要教訓教訓。”
里長一聽她有罵人的意思，臉色一沉。
幾個青壯年便揮拳向夏如飄奔來。
桑無痕怕她手不留情，弄出人命。
身形隨即一閃，以極快的手法，在每個青壯年胳膊骨關節上猛捏一下。
當然，沒有用全力，只不過適可而止。
幾個壯漢頓時感覺有一種鉆心疼痛，身子全部往下一蹲，臉上汗珠冒出，滿是痛苦之色。
桑無痕剛想解釋。
“好一招“無形手”之“分筋錯骨”。
語音未落，就見一個男子碩大身軀在半空中，手成利爪向他抓來。
勢之急，之快。
令桑無痕大感意外。
沒想到小村莊還隱藏著這樣高手。
他嘴里“嗯”了一聲，猛一提氣，聚集掌中，往上一迎。
男子感受到一股強勁颶風，身子不由自主在半空中翻一個跟頭，向外飄去。
“追魂掌。”他心里暗叫一聲。
“花爺。沒事吧。”一落地，十幾個人就圍住他。
花爺擺了擺手。
“閣下是“京都第一神捕”桑無痕？”
“不錯。”
“花爺，你說什么？”里長顯然不懂。
那個叫花爺的彪形漢子，沒理會里長問話，直徑走到桑無痕面前，單膝一跪，雙拳一抱：“在下荊州捕頭葉花叩見大人。”
里長和圍觀的人一見，面面相覷。他們根本不知道“京都第一神捕”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桑無痕是什么人。
“不必行禮，起來吧。”
“是，大人。”葉花一站，對圍觀的人，手一揮，大聲說道：“散了吧，都散了吧。”
眾人一見葉花發話，也都慢慢離開。
但里長心中疑惑難解，實在不懂在葉家莊頗有威望的葉花，人稱花爺的捕頭，為何對半夜闖入青年人，如此恭敬。
“花爺……”他嘴一張開。
“里長，我們鄉村之地的人沒見過世面，說了你也不懂，這樣，我打一個最簡單比方，好不好。”
“花爺，請說。”
“荊州謝知州官大不大？”
“大呀。”
“你知不知道，這位比知州官還大。”
“啊。”里長臉色瞬間尷尬，走到桑無痕面前，雙手一拱，身子微彎，聲音略顯顫抖：“大，大人，怪，怪，小人冒犯。”
“不知者無罪。”桑無痕微微一笑。
葉花這時也身子下躬，說道：“大人，夜已經深了，您是不是先到我家住一宿，歇歇腳，明日再去葉水屋里看看？”他根本不問桑無痕來這里原因。畢竟官職太小，只能聽從差遣的份。
“好啊，反正已經到了，也有點累。”夏如飄說道。
桑無痕本來想趁夜抓捕葉水，沒想到他已搬遷。
面對這個結果，也只能是一種無奈。
“無痕大哥，還是休息一下吧。”看著他猶豫不決的表情，水笙柔聲地說。
“好吧，打擾葉捕頭。”
“您太客氣，這是小人榮幸。”葉花說完，便領著他們向自己家走去。
………。
黑夜，很快離去。
次日一大早。
雨已停，天亦晴。
葉花帶著桑無痕他們，很快就來到了一間極為普通的屋子門前。
像這樣山村住戶房屋一般分三小間，兩臥室和堂屋。
“大人，這就是葉水的家。”
“哦，請你把大門打開。”桑無痕說道。
“好的。”
葉花用手輕輕一推，門就開了，原來沒上鎖。
桑無痕和水笙，夏如飄一閃身，進入堂屋。
屋內很干凈，生活物件擺設的規規矩距，好像主人每天收拾了似的，絲毫沒有一絲凌亂。
水笙感覺很好奇：“無痕大哥，如果是搬遷的話，你會不會帶走茶壺，桌子，之類東西。”
“肯定會。”
“可葉水，卻像什么都沒帶走。”水笙指了指屋內的所有物件。
其實，桑無痕一進來就看出來了，只是，還沒到自己下定論時候
他問葉花：“葉捕頭，葉家莊哪個親眼看見葉水搬走？”
“回大人，沒有。”
“既然沒人親眼看見，怎么說他搬遷了呢？”
“是這樣，葉水長年在外，家里只有老婆和兩個孩子。大概是二三個月前，鄰居就再也沒看見他們家任何人，于是，產生這種猜測。”
“也就說，失蹤了？”
“不是，莊里人猜測有依據。”
“什么依據？”
“葉水曾不止一次說要搬遷。所以，他們不見后，人們也就絲毫不在意。”
“都以為葉水搬走？”
“是的。”
桑無痕一時間無語，順手推開靠右手邊的房門，腳還沒動。
水笙和夏如飄就擠進入臥室。
“無痕大哥，你看。”水笙帶著驚疑的語氣。
“什么事？”
“這房間里什么都沒動過，包括衣服，床上用品，梳妝臺，儲物柜。”
“能說明什么？”夏如飄問道。
“哪有絲毫搬遷的跡象。”
“不錯，水笙懷疑很有道理。”桑無痕看了一眼臥室。
“既然沒搬遷，人呢？”夏如飄又問。
“是啊，人呢？”桑無痕突然閃現一個可怕念想。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從后門吹來，鼻子隱隱約約嗅到一股淡淡臭味。
“水笙，如飄，你們用鼻子感覺一下，看有沒有一點異常？”他此刻不能確定，想讓水笙和夏如飄證實一下。
見桑無痕如此而說，兩人站定后，深吸一口氣，真察覺有一種難聞味道。
“房間里怎么會有這樣怪味？又是什么東西產生的？”水笙和如飄同時問。
“應該是肉體腐爛臭氣。”桑無痕用鼻子狠狠地吸了一下。
“無痕大哥，你是說，房間里有動物尸首，或者是人體在腐爛。”
“水笙，如飄，仔細查查看。”
在沒找到氣味源頭之前，他不能下果斷結論，所說的話只是一種猜測。
大約十幾分鐘后，他們找遍整個屋子角角落落，沒有發現這種氣味出自哪里。
奇怪，鼻中嗅得到，怎么找不到呢？桑無痕心想。
“花捕頭，你們這里住戶有沒有儲藏室？”
“儲藏室？就是專門存放糧食，瓜果，蔬菜的地方嗎？”可能每個地方叫法不同，葉花問道。
“嗯。對。“
“回大人，這里每戶都有。”
“你知道他家的在哪里？”
“我一般很少串門，不知道。”葉花答道。
桑無痕心里很清楚：臭味肯從儲藏室發出來。
“無痕大哥，房間里有一小根特別奇怪木棍。”水笙這時說道。
桑無痕聞聲，就向臥室走去。
果然，在一個不起眼墻角，有一根約中指長木棍放在地面。
水笙開始查看時，并沒在意。經桑無痕一句話提醒，才感覺有點蹊蹺。
這難道就是開關？儲藏室還需要設開關嗎？按道理，一般人家是絕對不會的，不過，也有例外，并不稀奇。
桑無痕一念想，俯下身，手握木棍一扭。
就聽見堂屋有“吱吱”響動。
葉花一看，墻角地面正緩慢分開，露出一個人容進的洞口。
瞬間，一股強烈臭味彌漫整個屋子。
水笙和夏如飄長過這么大，何曾聞到過？
她們倆連忙用纖纖細手捂著嘴和鼻子。
桑無痕幾步邁出臥室，來到堂屋墻角洞口。
“大人，這里可能就是儲藏室。”
“嗯。”
他彎腰看了一看，里面很黑。
“水笙，在房間里拿幾根蠟燭來。”
“好的。”
不一會，水笙和夏如飄出來。
桑無痕點亮蠟燭。
“姐姐，我們也下去看看？”
“好啊。”夏如飄捂著嘴。
“葉捕頭，你在屋里，也好有個照應。”他對葉水說道。
“是，大人。”
蠟燭光在黑暗地方還是很亮的。
當桑無痕從臺階越往下走的時候，就慢慢看清儲藏室內格局。
里面面積不大，僅僅只有十平米左右。
從外表看，沒發現有什么。但臭味卻很強烈。
桑無痕下得臺階，站定在室里。用手把蠟燭往頭上一舉，這樣看東西會清楚些。
其實，除了大約有五千斤稻谷，真沒有什么。
他又用鼻子吸了一下，發現臭味從谷子里散發出來。
“無痕大哥，里面似乎有古怪？”水笙一下來便說。
桑無痕點了點頭，慢慢接近那堆稻谷，然后蹲下身，剛準備用手去扒。
這時，一把劍遞過來。
“用這個吧。”水笙一雙眼晴水靈靈看著他。
桑無痕明白用意，也就沒回話，接過劍，輕輕扒了扒谷子。
可能是淺了一點，沒發現什么異常。
他再用力一扒，倏地看見谷子里摻雜著一種白色蠕動東西，仔細一看，大叫道：“蛆蟲。”
原來，惡臭正是這些蛆蟲引起。
桑無痕干脆用劍慢慢把谷子散開。
當谷子越散越平的時候，蛆蟲越來越多。
隨著深入細致清理，終于，一具已經高度腐爛，面目全非的人尸，呈現在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