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走江小河的，并不是祝戚水。

一身藏青色獵裝，頭發剪得很短，可以隱約看見頭皮，相貌俊朗，眉眼很冷。不是妖。

那男子摟著江小河，冷眸掃了令狐默一眼，揮手便是一道符咒。

“獵妖人？”令狐默大驚，忽然明白那必是江小河的族人。他們相依相偎的樣子看起來異常的登對卻也異常的礙眼。

“憑你也想碰她？”單燕飛怒從心起，出手也格外狠絕。

夜鶯那里給了他一肚子火無從發泄，又感知到小河出事，一只青蛙精一只狐貍精，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妖怪真真是撞在槍口上。

令狐默不辯解，他想碰江小河是事實，況且這男子雖然厲害，但也未必就怕了他，當下一時意氣，也想著將江小河奪回碰給他看。

兩人纏斗間，覺察不對的祝戚水已經聞訊而來。

單燕飛暗叫不好。這只狐貍精已經不是那么好對付，再來只不相上下的青蛙精，而小河還未清醒——早先帶了小河就該先走的。

祝戚水看到江小河在別人手中，心神大亂，顧不得令狐默，全然攻向單燕飛，只為奪回江小河。他決然、不顧一切的擊向單燕飛，單燕飛一時措手不及，又不能放了江小河，只能凝注氣，準備生生受那一擊。但想象中的攻擊并未如期而至。

令狐默擋在他面前。

單燕飛有些木然的看著擋在他面前與祝戚水纏斗的令狐默。這狐貍精，和那青蛙精不是一伙的么？

此時，江小河已然清醒。她從未失去知覺過，只是那奇怪的石頭讓她無法言語也無法睜眼無法動彈，仿若睡著般，更無法施展任何靈力。所以，不管是祝戚水還是令狐默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她全部知道。

“單哥。”她看了令狐默一眼，輕輕呼喚摟著自己的男子。

“小河！”單燕飛和祝戚水同時開口。

單燕飛皺著眉頭掃了祝戚水一眼，聽出了那聲呼喚中的復雜情緒，暗覺頭疼。

令狐默不語看著江小河，江小河自那一眼后，再也沒看過他，而那青蛙精一聽到江小河的聲音就馬上停手，這讓他覺得自己此時似乎有些多余。

“我們走。”江小河說，淡淡冷冷的口氣，看也不看祝戚水一眼。

“江小河！”祝戚水情急之下直叫江小河的名字。

江小河沉默的看過去，眉頭不自覺的皺起。

“你不肯留下？”

“我為什么要留下？”江小河反問，非常之自然。

“呵——”令狐默輕笑出聲，心情舒暢。

“你若肯留下，我愿意從此向善。”

“與我無干。”江小河淡淡的拒絕，不是鄙視也不是厭惡，是真的覺得于自己無關。

“你……”

“小河，你現在如何？”單燕飛不耐煩的打斷。當他觸到江小河時，就感覺到她正在調整靈力。

單燕飛言下之意是和江小河一齊動手殺了這兩只妖。江小河遲疑的看了令狐默一眼，“我對付他。”單燕飛向來是只要是妖就滅，不論好壞。

“江小河！”祝戚水厲聲喊著，飛身想向江小河的方向撲去。“對付你的人是我。”單燕飛攔住他。

江小河與令狐默對視著，彼此都等著對方先動第一步。然后，令狐默慢慢的勾起嘴角，笑得顛倒眾生，光澤流轉的眼緊盯著江小河，嘴唇慢慢輕輕的動了動，無聲的吐出三個字。

江小河覺得自己的耳朵熱得厲害，她看懂了，然后，她也出手了。

所謂的狐媚，簡單來說可以理解為是讓受者無法抵擋的誘惑，對狐妖來說簡直就是與生俱來的能力，而身為狐王直系血妖一族的令狐默，這一項能力尤為突出。跟了他四個月的江小河對這一點非常清楚。

令狐默無聲說的是：江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