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結界的保護，在加上江小河本來就在外圍設了個結界限制了天垶的發揮，令狐默受的傷倒也不是很重。而天垶，與其說是身傷，更不如說是心傷。

他做不來令狐默撒嬌似的示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江小河將那狐妖扶進屋里。

江小河不肯解釋，也不知如何解釋。背著人將狐妖救到狩獵世家的地界，尤其是自己不肯輕易讓人進入的地界照顧著，本身就無法解釋。

江小河不解釋，天垶也不逼她。

只要不說破，就有希望。

他看著江小河為狐妖止住傷勢，看著江小河將狐妖扶進小屋后出來，再看著江小河走向他……天垶坐在石桌旁，帶著一貫溫柔的笑，看著她。

那一刻，江小河忽然為天垶覺得了痛。

她不是很明白天垶的痛，但是看著那樣笑著的天垶，忽然就漫漫的痛起來，以前不知道、被忽略的，忽然就有那么些明白了。

有些事，終究還是要經歷了才看得入眼。

相對了坐了很久之后，天垶忽然道：“小河，再過十天就兩個月了。”

“去鎮上回來，我以為你沒這么早，想過來和你一起回去的。”天垶說得很慢，不看江小河，“沒想到你已經先回去了，看到狐貍在這里，我以為……”

天垶沒有接著往下說，江小河等了一會才道：“他被其他獵人追殺逃到這里，受了傷。他救過我。”

“他殺了人么？”

“不是他殺的。”

天垶嘴角掛起苦笑。自己還存著什么僥幸呢，那狐貍能夠到這里來，定然是沒有任何性命掛身的。至于訓妖奴，狩獵世家雖然沒有這傳統也不禁止，但別說江小河從不做這事，就剛才所見那狐貍也沒有被訓的樣子。

“如果，”天垶覺得嗓子有些發干，“如果你不打算馴養這狐貍，早點讓它走。白月這段時間抓妖抓得厲害。”

江小河沉默不語。因為葉清清的事情，靠近狩獵世家或者葉家方圓十里的妖幾乎都被下了格殺令，去魂取丹，沒有一絲留情。韓白月不僅殺妖，還大范圍的汲取力量。

“天垶……”

天垶打斷她的話：“小河，十月初七我們成親。”

江小河的眼瞬間睜大，有些呆愕的看著天垶。

一種絕望從心底升起，天垶卻笑得若無其事溫柔如昔，眼神如炬：“上次我跟你說過的，還記得么？我知道你怕麻煩，一切我們都會打點好的，到時你只要穿上嫁衣做新娘子就好了。”

江小河不語，低著頭的姿勢充滿排斥。

笑意漸漸從臉上斂去，天垶只覺得心頭肉被一刀刀的刺著，明明刀刀深入，卻刀刀不見血。

“我們會成親的，我們三年前就該成親的。”天垶幾乎是自言自語的說。

江小河沒動。

天垶看著這個垂臉低眉女孩，看著這個從她八歲起他就視為將要共渡一生的人，看著這個如今用如此排斥態度對他的女孩——江小河，你何其殘忍！

天垶無法承受般的閉上眼，再次睜開眼時，江小河姿勢依然如故，痛由心生，無法承受。

他站起身，提腳邁了一步，看了看小屋，再看看江小河，終忍不住道：江小河，那狐貍，那狐貍是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