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說開了，狐貍便漸漸恢復一貫的輕佻，仗著一張絕色面容時不時的逗弄江小河，非要等那紅暈從耳根淡淡的爬上面龐才作罷。

原來，江小河不是不會臉紅的。

還有一件每日必做的事，便是修行。

令狐默可以變幻人身后，江小河便開始給狐貍安排修行，從理論到實踐，一步步進行。起初令狐默是很不屑的，是妖都有落魄時，一時困窘而已，好歹他也修行千年有余，怎么會需要一個只活了區區十幾年的丫頭教導？況且江小河給他的都是些基礎得不能再基礎的東西！江小河也不多言，將他丟入一結界中困了一天一夜，然后把兩天前給他的那本書翻到某一頁上遞到他面前他才認命。

基礎才是根本啊。

令狐默哪里知道，江小河給他的是從狩獵世家的藏書閣最高層里藏書里摘寫出來的，而那一層，目前江小河這一代里只有韓白月、江應蘇和江小河取得了進去的資格。

每日進行的實踐不外乎兩種：江小河設結界令狐默解，令狐默設結界江小河攻，以兩個時辰為限。毫無疑問，令狐默基本上是輸的那一方，唯一可喜的是令狐默解結界的速度越來越快，至于江小河攻的速度，若將那笨拙的掩飾當真，就勉強能說得上是有些許緩慢了。

想想，令狐默不由有幾分沮喪：千把年的修行確實比不過人家十幾年的成果，真真叫妖情何以堪啊！

郁卒歸郁卒，該練的還是得練。

這一日是江小河回狩獵世家取食的日子。設了個結界將令狐默困在里面，聽到背后狐貍斬釘截鐵的宣稱定在半個時辰內出來，背著他的面容不由牽起淡淡的笑，不緊不慢的徒步下山。

江小河設的結界其實是修煉界，只要狀態達到結界要求，自然就可以出來了。

令狐默練得專心，沒發現屋角的風鈴兒輕輕搖晃著發出一陣輕快的響聲后慢慢停止，也沒發現，在結界邊站了很久的天垶。

天垶看著結界里的男子，看著那眉眼如畫一臉平靜的男子，一絲絲寒意從心底涌起，遍布全身。痛苦、憤怒、被背叛、被欺騙被傷害的感覺猛地涌出，眼神流瀉著陰冷怨毒，兩手伸展，唇瓣蠕動，一出手就是置之死地的咒術。

想象中的死亡沒有發生。攻擊一部分被結界反彈，房子震了震，風鈴瘋狂的響著，飛旋散落一地，另一部分擊碎結界，玉碎的聲音伴隨著碎片揚起，在一片耀眼的光華中化為灰燼……一妖一人幾乎是同時受創，各自對大地貢獻了好大一口血。

“令狐默！”清冷的音質中帶著焦慮，“令狐默？令狐默？！”

令狐默心頭一喜，來不及回應，那邊天垶已分辨出這聲音的主人，半支起身子尋找那清瘦的身影：“小河？”

天垶隨即明白過來，這只是江小河隔空傳音，忽然意識到江小河所喚的竟是那狐妖，臉色刷的白透，心口仿佛撕裂般疼著，傷上加傷。

果然，不出一刻鐘，“令狐默！”這一聲呼近在咫尺，江小河獨有的氣息充滿鼻端，令狐默忍不住勾起嘴角，狼狽的笑中掩飾不住得意和歡喜，閉著眼伸手，居然真的將人抱了個滿懷。

“小河！”

冷冷的呼喚，相擁的兩人這才意識到還有個第三者。

天垶看著她，唇畔依然溫柔含笑，看起來卻凄涼莫名。

“天垶……垶哥？”

幾乎是第一次，天垶在江小河臉上看到了慌亂和失措。

“江小河！”天垶和江小河對視良久也沒反應，令狐默心里發急，語氣卻溫柔有力的喚著江小河的名，力圖將拉回她的注意力，“我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