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依依再次確定尹德妃只是小恙后,才放心的溜回殿中。
所幸殿中眾人大都將目光放在表演上,加上尹德妃的位置并非那么起眼,中途離場(chǎng),卻是沒有引出大亂子。
殿中,梁才人的舞步驚撼全場(chǎng),隨即是小字輩的表演。
尹依依不得不承認(rèn),太子李建成之女李芙確有才情,在眾孫字輩女子中別出一格,將一把琵琶彈奏的如高山流水般動(dòng)人心弦。
若是最初尹依依對(duì)尹德妃的表演信心滿滿,此刻早已是忐忑不安,甚至有種齷齪的想法,尹德妃這身子,不適的正是時(shí)候,否則,殿前表演不能出彩,只怕會(huì)使效果適得其反。
酒足飯飽之后,表演也漸漸接近尾聲。眾望所歸,梁才人獲得暖玉卻是當(dāng)之無愧。
尹依依的目光再次瞟向那塊暖玉,打第一眼看到那塊玉起,尹依依就沒有掩飾過自己眼神中的迷戀。如今,縱然有著深深的不舍,卻也是無可奈何。
李淵笑吟吟的看著殿下:“今兒的表演確實(shí)精彩,都費(fèi)心了!”
聽著李淵類似結(jié)語的陳詞,尹依依打了個(gè)呵欠,準(zhǔn)備回宮睡午覺了。吃飽了就睡,這是曾經(jīng)的胡小希無比向往的生活,而今,居然在尹依依身上得以實(shí)現(xiàn)。
“啟稟皇爺爺,這殿中卻還有一人,沒有給皇爺爺送賀禮呢!”李恪突然站起來,不卑不亢的說。
殿中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到李恪身上,隨著李恪的目光又一齊射向昏昏欲睡的尹依依。
“恪兒所說的可是尹家丫頭?”李淵哈哈一笑,“丫頭,朕的壽宴你可是吃高興了?”
芳兒推推猶在云里霧里的尹依依,尹依依這才一個(gè)激靈,猛然站了起來,揉揉眼睛,應(yīng)道:“回皇上的話,吃的很高興。祝皇上生辰快樂!”
“既然吃高興了,朕的壽禮呢?”李淵依然笑呵呵的望著尹依依,如同一個(gè)耍潑的孩子。
“壽禮?”尹依依心里一驚,思索片刻,應(yīng)道,“依依本來是跟德妃娘娘一起來的,德妃娘娘的壽禮里也包含了依依的一份心意呢,只是娘娘身體不適,又恐掃了皇上的興,先回去了,這壽禮啊,依依有心送給皇上,卻又擔(dān)心不及德妃娘娘的萬分之一,辱沒了皇上和娘娘,也只能作罷。”
尹依依的話字字珠璣,鏗鏘有力,心想這一下李淵當(dāng)沒有任何借口來討要壽禮。
“皇爺爺,孫兒以為,這壽禮,看重的是心意,而非形式。既然德妃娘娘有此心意,卻無緣表演,豈不可惜?”李恪頓了頓,無視尹依依惱怒的眼光,微笑著繼續(xù)道,“恪兒以為,既然尹依依也得德妃娘娘幾分精髓,不妨代德妃娘娘為皇爺爺送上這份壽禮?”
“皇上,我……”尹依依正想出言申辯,卻只見李淵撫著胡子微微點(diǎn)頭。
“朕也有此意!”李淵不容否定,朗聲道,“稍作準(zhǔn)備,即刻開始吧!”
尹依依無法拒絕,偷偷瞪了李恪一眼,只得將依舊在殿外候旨的樂師們請(qǐng)上殿來。
尹依依盈盈一拜,道:“今日有幸為皇上慶祝壽辰,實(shí)在是依依的榮耀。這首曲子,是德妃娘娘特意為皇上準(zhǔn)備的,依依就替娘娘將它獻(xiàn)給皇上,祝皇上萬壽無疆!”
話音剛落,尹依依輕舞水袖踏歌起舞。所幸每天陪著尹德妃排練,對(duì)一些舞步也是謹(jǐn)記于心,跳起來倒也不那么生澀,只望能順利過關(guān)而已。
尹依依輕啟朱唇:
明月幾時(shí)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fēng)歸去,
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間?
轉(zhuǎn)朱閣,
低綺戶,
照無眠。
不應(yīng)有恨,
何事長向別時(shí)圓?
人有悲歡離合,
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愿人長久,
千里共嬋娟。
……
如此反復(fù)吟唱之時(shí),尹依依突然覺得腳下一滑,卻是踩上了不知何時(shí)滾落腳下的一顆果核,身子一歪,直直像后倒去。
驚呼聲還沒有出口,尹依依的身子被一把摟住,下一刻,卻是落在了秦王的懷中。
尹依依秦王,微笑著示謝,舞步如常,眼波一掃冷冷的秦王,口中卻依然吟唱:“……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樂聲戛然而止,殿中一片靜寂,尹依依疾步上前,跪地叩拜:“依依所演繹不過德妃娘娘點(diǎn)滴,還望皇上明鑒。”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李淵輕聲重復(fù),略有所思,,隨即一揮手,“丫頭,你過來!”
尹依依謹(jǐn)慎的走上前,只見李淵從托盤中拿起玉佩,輕輕掛到尹依依的脖子上,“這個(gè),是朕賞給你的小玩意。為朕的生辰,德妃可是費(fèi)心了,朕心下明白!”
感念至此,李淵的面色有些凝重,尹依依卻只道他睹舞思人,想到皇上對(duì)姐姐還是顧念幾分的,心下一喜,默默退了下來。
感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羨慕和妒忌,尹依依心頭大石落地,總算是過關(guān)了,這場(chǎng)壓軸戲,卻也并非徒勞無益,尹依依輕撫脖子上的暖玉,愛不釋手。
尹依依再次疑惑的看了一眼李恪,卻見他端起酒杯向尹依依遙遙示意,隨即與李涯相視一笑,微笑著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