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起的殘風撲散而去,腰間的劍消失無影。鳩停在寢殿屋檐上,北眙拖著滿身傷痕,從鳩背上跳下,一步一步地走回房間。鳩看著北眙進了房間,緩緩地趴下蜷臥在檐上,替他看著門,也為他守著這個地方。
寢殿內的燈火很少,但也足夠。一展屏風后,冒著熱氣的水池里泡著不少可以療傷、恢復靈力的藥草。
掛在木架上的軟甲裂開了幾道大小不等的口子,明明這身軟甲中含有浮磐石,雖然只是化成了粉末粘在軟甲上,但被劃爛還是頭一回。看來化成粉未還是破壞了它固不可破的屬性。
素白的里衣浸著傷口溢出的血,把傷口和衣裳站在一起。北眙緊咬著牙慢慢地脫下,傷口與衣裳分離開的撕裂的痛證實著剛才經歷的戰斗。他坐在池邊,調理氣息,緊閑著眼,眉頭銷著。被熱氣和疼痛逼出的汗從傷口邊緣流過,一絲一絲的痛從臂膀向四處竄去,觸發每一寸皮膚的痛覺,身體不自覺的微微發抖。
待靈力止住了血流,北眙走下水池,在中央靠著池邊坐下。線條完美的肩頸露在水面上,雙臂的每一塊肌肉在清柔的水里顯得更加誘人。剛剛一戰的傷口在池水的浸泡下漸漸淡去,留下道道紅痕,等明日過后再用藥膏擦上幾回,慢慢地也就能好了。
一個時辰后,水溫降下去,北眙睜開眼走出池子。顯露出來的后背上一大塊無法治好的傷疤令人觸目,像是背負著什么,不停一刻地提醒著他。白玉色的綢制浴袍穿上,遮蓋住背后的傷疤,邊系著腰帶邊朝昏暗中走去。
西南云海,各負使命的戰斗仍在繼續,在一旁看似激烈的打斗,也只有交手之人才知彼此所用之力都未極盡。
驀疏每一次出手都是點到為止,每一分力都恰好只比孤啟汜多一點,保持著自己的優勢,但也不更進一步。
“怎么,現在想起我倆的交情,不對我下重手?”孤啟汜被擊退。
“我只是不想讓你濺出的血臟了我的衣裳。”
孤啟汜無所謂的笑了一下,余光看到自己的傷,繼續朝驀疏攻去,盡管每一擊都傷不到他,也不停歇的進攻。大部分的靈力注在速度上,劍力微弱,孤啟汜像是在演一出戲,用極快的速度讓旁觀的人看不清自己到底有沒有盡全力。
太陽轉到云的另一邊降下,夜幕陣臨。中介的天空被籠罩著的硝煙擋住了星光。
“速回中介。”孤啟汜的耳邊來王尊的聲音。但他全然不顧,繼續跟驀疏相斗,想讓自己耗在這里,不去支援中介的絕屠軍。驀疏看出孤啟汜有心思,既不危及自己,也就陪他演著。
“若想違命,你幾年不見為保的妹妹,可就保不住了。”王尊的聲音雖然有些急,但也是底氣十足。對孤啟汜的軟脅,整個絕屠都清楚。
聽到孤啟悅在王尊手里,孤啟汜頓時停下攻擊,驀疏的攻過來的力空空的挨在胸膛上。
孤啟汜嘴角流著血,轉身離開戰場,消失在西南云海邊際。
驀疏立在原地,看著孤啟汜離去。在他消失前,留了話給驀疏:有你在我便不用再演了,絕屠會敗,但請救我妹妹。
平靜下來的云海,又是平日里淡杳遠的恬靜模樣。
黑夜里,驀疏出現在物新林夙陽山戰點。掌力一推,靈力震倒了大片的絕屠軍,頭也不回地背對著絕屠軍朝年豐和伯禹走去。
“絕屠邊界食寒林,去救孤啟悅,小心行事。”沒有過多的話語,聽到驀疏的話,年豐跟伯禹帶著十幾個個靈侍就朝食寒林行去。都還來不及想驀疏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驀疏讓剩下的土兵都去治傷,中介的戰點全由他來清理,并讓他們把消息傳給所有戰點,讓中及上介所有的人撤退。半桂香后,經仙帝同意,中介的戰點只剩下橫躺的尸體和眼神發慌的絕屠軍,還有驀疏。
“那就開始吧。”
驀疏的腳下生起一陣風,越卷越甚,放肆地朝周圍蕩去,每一段風都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割開無數皮肉。一切的初始,驀疏還未動一步,面前的絕屠軍便已倒下一片。
手心冒出的靈力推動腳下的速度,驀疏沖進絕屠軍中,飄浮在兩邊的各五把只有靈力形態的短劍掠過一個個絕屠兵的喉嚨,所過之處再無站立的人。驀疏直接解決了軍隊后方的十個上將軍,接著近了帶領此隊軍的將領的身后,在將領驚慌的神情下,扭斷了他的手腕,用他手中滑落的彎刀從背后刺進心臟。
這一整套動作猶如行云流水一般,極度順暢的完成了。又有幾個人知道能如此隨意便將靈術仙法運用至極之人,也是不久前才得回失去了五六年的靈力。
結束了第一個戰點,驀疏沒回顧、沒有耽擱,騰到高空,通過絕屠軍散發出的靈氣迅速趕往最近的一個戰點。
漫長的黑夜就要過去了,燃起的戰火燒盡了所及之處的一切,也到了終點,給死寂蓋上一層厚重的灰燼。
兩個時辰后,中介只剩五隊絕屠軍,絕屠王尊也在期間召集回所有的軍隊回到絕屠邊境勒水大營,準備最終一戰。
由孤啟汜親訓出來的上將軍果然是名不虛傳,因為這幾十人,驀疏最喜歡的衣裳被劃破,左臂上多了好幾道細小的傷口。
寂靜一片的戰場上,驀疏佇立在無數尸體之間,喘著氣。
比想象中要累啊。
驀疏深呼吸,平復著心脈,看著雙手,屈伸了幾下手指,彎腰撕下腳邊將領身上較干凈的一片衣角,擦去了手背沾上的血;然后向最后的戰場,絕屠勒水大營走去。
身后落在地上的黑色布角上,鮮紅的血跡,清晰可見。
上介萬生大殿的桌面上,只剩下一個畫面。三位年高的仙神看著畫面中的驀疏,各有所思。
南下深海宗血一脈所出子嗣靈力強大,是天生的尊者,但他們只是靜靜的在深海看著三介變化,從不插手,除非是會危及自身的大事。據仙帝所知的上一個深海之人,便是驀疏的父親;他讓仙帝見識到原來三介之中有違背常理的強大的人。如今出現的驀疏,已經超過了他的父親,他的靈力在百年之前犯下重罪時就已三介皆知。驀疏清理的四個戰點所用之力還不及百年之前的一半。
中、上二介退去的人都在中介北界的臨時救點接受治療。獵道山的傷員逐漸減少,看到一個個治好歸去的士兵,卿芥動力就更足了。
除了醫者的本能,卿芥更想著,救回這么多人或許能幫驀疏減輕不少罪惡感。就靠著這-個信念,卿芥連續不斷的醫治,治好的人不計其數
絕屠食寒林是進入絕屠軍大營的關口,由半佘屬尹老身邊的紅人,景弘帶人看守,孤啟悅也被關在這里。
其實若只是對絕屠的小兵,年豐一人也能救出孤啟悅,但因為連續戰斗了很久,靈力消耗過大,有伯禹援助便會好很多。
“孤啟悅在哪里?”年豐眼神堅定,手握著葦笛,時刻防御著。半佘屬的土兵穿著深血色的里襯,漆黑的盔甲,各個都是一副自大狂妄的嘴臉。在士兵的后面,傳來一個聲音,擋在前面的兵土都讓開一條路,能看清在后面說活的景弘,“在我身后的營帳里。”
這個景弘看起來不像是半佘屬的人,從他上感覺不到半佘屬那般囂張的靈氣,若是走在通大街上,或以為是個一身正氣的富家子弟。
景弘的確不是半佘屬的人,也不是絕屠之人;作為一個外來者能在絕屠謀活路,并成為半佘屬尹老的紅人,讓他在絕屠立身揚名。
既然知道了孤啟悅的所在,就不需要再跟這幫不值一提的家伙多說些什么。年豐直接用盡所剩的靈力,葦笛一響,從周圍樹草土壤中飄出的水珠匯聚成流,束縛住擋在營帳前所有人的手腳,試圖爭脫反抗的人被伯禹及帶來的靈侍一擊斃命。眼看年豐走進營帳,被束著手腳倒在地上的景弘平靜的躺著,也不反抗、也不求援。
“年豐?!”孤啟悅被附著靈力的繩子綁著,坐在營帳中間的椅子上。年豐跑過來,手忙腳亂地想辦法解開繩子,一把抱住孤啟悅。
孤啟悅也緊緊地抱住年豐,害怕的心情化成淚水奪眶而出,“你怎么會來?”
年豐溫柔地撫摸著孤啟悅的頭發,在她耳邊輕聲地說:“傻瓜,無論什么時候,只要你需要我,連滾帶爬我也會到你身邊。”
幾句過話后,年豐抱起孤啟悅走出營帳。
伯禹看著摟著些年豐脖子,靠著年豐胸膛的孤啟悅,一臉擔心,“是哪里受傷了嗎?”
聽到伯禹說的,年豐停下看了一下啟悅全身上下,沒有發現明顯的傷口。
“沒有。”啟悅笑著說到,看著年豐的眼睛充滿了愛意。
年豐放下心,說到,“中介也沒有事需要我們了,去獵道山幫忙吧。”
看到年豐和孤啟悅的模樣,伯禹突然覺得周圍的灰暗一下變得粉粉的,帶著靈侍跟著一同去獵道山幫忙。
等年豐一行人離開一陣后,束縛著半佘屬士兵的水流漸漸散去。景弘不緊不慢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帶著兵直回勒水大營;臉上平淡的表情像是全然不在意孤啟悅被救走。
勒水大營,景弘直接走進王尊的營帳,匯報任務進況。
“嗯,很好,你下去吧。”王尊喝著酒,臉和脖子都是通紅的,酒氣彌漫著整個營帳。
大敵當前,全軍中心卻在帳內喝大酒,結果其實已經很明顯了。絕屠王尊沒有擁有很好戰斗指揮能力,依舊能使整個絕屠野心勃勃的人臣服,用的是極強的洞察力和善于攏終人心的計謀。好比他能輕易地看穿孤啟汜和景弘兩人;讓景弘綁來孤啟悅以要挾孤啟汜回到自己望邊保護自己,又不讓景弘傷她,只要孤啟汜回來,有來救人的就做個樣子,要是傷了孤啟悅,反而不好說,到時候真正的敵人還沒來,自己的上將就要與絕屬反目了。
景弘回到半佘屬的營帳,受到尹老的奉承,“咱們景弘都幫王尊辦事了,以后若是發達了,可別忘了尹老我啊。”
“怎么會。”景弘端起茶回敬尹老,笑臉下已經深知此戰的結局。
風清云淡,獵道山不愧為獨立的存在,在持續了一天多的硝煙里也沒有受到污染.
臺場上空了一半,一些輕傷的土兵接受了簡單的治療后就各自回去復命或是去北界的救治點幫忙。年豐來時,卿芥正忙著,衣裳上到處都是不知道何時時蹭上的血跡。
“卿芥姐姐!”啟悅從年豐懷里跳下來,跑去抱住卿芥。
“啟悅?”卿芥朝年豐,伯禹看去。“你們都來啦,是仗打完了嗎?送來獵道山的傷員少好多。”卿芥欣喜地說道,嘴唇有些發白.
看樣子卿芥還不知道驀疏的事。“快了。”年豐回道。
“那就好。”
邊跟年豐說著,卿芥也一邊在調藥。說完后,年豐和伯禹就跟著一起制藥,孤啟悅便在傷者邊上安慰人心、照顧。多了幾個得力助手,卿芥輕松了許多,照這個速度下去,很快就可以結束休息了。
臺場上,師尊用靈點起的燈照亮了大片,若不抬頭看漆黑的天,便還覺得是白天。
絕屠勒水大營,孤啟汜接受了王尊之命,統領全軍并做出部署,大營的兵來回有序地跑著,前往上將指示的位置。在驀疏到達之前,絕屠軍部署完成。最前排由半佘屬與上將軍交差排列,后排跟據不同屬兵力的性質配合分布,由中、下將和剩余幾屬長老帶領,孤啟汜的位置就在全軍之前,最先與驀疏碰面。
地面的沙起起落落,從一處被吹到另一處,石頭原本鋒利的梭角也頓了。脆掉的細枝落下,細軟的一頭已經被腐蝕土壤掉了。這樣的場景在絕屠隨處可見,絕屠之人也見慣了破敗、生死、潰爛。
孤啟汜坐在一塊石頭上等著了驀疏的到來,后面的絕屠軍提起精神,整裝待發。
空氣中傳來不屬于絕屠的靈氣,一種極強的壓迫感,籠罩下來。孤啟汜站起身,迎接驀疏的到來。
“你衣服臟了。”孤啟汜看到驀疏左臂的傷口,看出是被上將軍的兵器所傷。
“是啊,所以心情很糟。”驀疏冷漠眼神聚著寒冷的厲氣,令人膽寒。從右臂冒出的靈氣,威力逼人,吹起右臉邊的碎發。
“光憑這樣的眼神是救不了三介的。”孤啟汜的身體附上黑金甲,閃現在驀疏面前,用劍在一瞬間又給驀疏的左臂加了一道傷口。
驀疏的眼神立馬兇狠起來。剛剛一擊不是驀疏沒有躲,沒有人比孤啟汜更熟悉他的戰斗方式;之前在西南云海,孤啟汜也很明顯只是做戲,并沒有認真起來。
“這才剛剛開始。”驀疏快速反擊,被孤啟汜閃過。
靈術、仙法、近身攻擊齊用,勒水戰場上堆積起無數個碎石山,孤啟汜每聚起一個山堆,驀疏就破壞掉一個。驀疏乘著風,卷起地上的沙石成形成五個高入云霄的颶風圍著孤啟汜,向中心匯成一個巨夫的風卷。風速沒有減慢,地面的沙還再繼續被風卷進。所有人抵抗著風力不時的看著風眼,不會兒,風眼處一道紫黑色的光漸漸變強,風里卷著的沙石變少了,風眼處積起一座山丘。沒有了沙石,風的力量減弱,驀疏收起施術,風散去,山丘隨著紫黑色的光炸開;孤啟汜咳出一口血,從腰間抽出一塊手帕擦了擦嘴,又將手帕疊好放回,腰間露出手帕的一角,上面繡著一朵橙黃的維菊。
兩邊同時騰空發起攻擊,蕩起的氣波從中心進向周圍蕩去。
“還不夠,難道你不想見卿芥了嗎?!”孤啟汜挑釁的語氣激怒了驀疏。
“不準你提她!”驀疏的語調上揚,脖子被青筋漲得發紅。
發起狠來的驀疏,每一擊都可以致人于死地,周圍的枯樹也被余力削光了枝干,好幾個把頭探出去想看個究竟的絕屠土兵臉上也瞬聞被劃處深口。
孤啟汜也不留余力的回應著驀疏的每一擊,想要最大限度地激怒他。最后一擊,孤啟汜退到軍后,用靈術遠距離困住驀疏,并命所有將士發起進攻。半佘屬和上將軍沖在最前面,其余由將領中下將、各長老領著沖向被劍氣和鎖鏈束縛著的驀疏。
被眾人圍上的驀疏一吼,突出體內的靈力擊退了大批人馬。驀疏爭脫束縛,慢慢的站起身,惡狠狠地掃過每一個攻過來的人。就在最后一個眼神的余光里,看到了在人群之后景弘。
為了確認,驀疏盯著景弘,一步一步走進,浮在周身的短劍刺殺掉了周圍的絕屠土兵,為驀疏開辟出條路。
“你為什么在這里?”看著景弘身邊都是半佘屬的人,身上也穿戴著屬于半佘屬紋樣的衣裳。
“還能為什么?我是絕屠的人。”景弘說到。
“絕屬的人?”驀疏抓起景弘的衣領,衣擺上半佘屬的紋樣被驀疏燒掉成一個洞,“你在這,那景榮怎么辦?!”
“她是她,我是我…”景弘脫口而出。
驀疏沒有等景弘把話說完,“分得這么清楚,虧得她還擔心你,求著讓我找到你。”驀疏放下景弘的領子,一掌把他推到十里開外。
兩百多年前,驀疏成為三介重犯被追殺的時候逃往了下介,被一對叫景弘,景榮的兄妹所救。景氏原本也是下介的一支旺族,但被暗算,全族只剩下兄妹兩人。看到重傷的驀疏,景榮就求著景弘把他帶回家,可在驀疏傷快好之前,景弘失蹤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原本愛笑的景榮也很少笑了,經常一個人坐在屋里做著繡工,還老扎到手。驀疏離開之前便答應了景榮一定會幫她找到哥哥。
不管你如今怎樣,曾經你兄妹救過我性命,我不殺你。你的命留著回去向景榮交待吧,證明我沒有食言。
景弘撞到一塊巨石上,嘴里流出好多血,四肢無法動彈。平靜地坐在石頭邊,聽完了驀疏傳來的話。
驀疏腳一蹬地,騰到空中,看著黑壓壓的絕屠軍隊,還有在后面觀望的孤啟汜和絕屠王尊及其近侍,覺得還是有些棘手。驀疏正想著對策,一個不注意,王尊的近侍出現在驀疏身后,狠狠的將匕首插進了驀疏的腹部。
對他的速度感到驚訝的不止驀疏,還有孤啟汜。這個近侍剛剛的速度絕對不亞于孤啟汜和驀疏,可絕屠從未傳出除孤啟汜外還有如此實力的人。孤啟汜皺著眉看了一眼身后露出了滿意笑容的王尊。
這一刀插得很深,幾乎就快穿透驀疏的身體。漂浮在空中的驀疏搖搖欲墜,拔出匕首,想要運走靈力療傷。
“我勸你最好別用靈力療傷,匕首上的毒碰到體內的靈力便會散布到全身,不出一刻,你就會靈力全無,從這高空落下去,接著被我絕屠大軍萬刀砍死。”
驀疏不得不信近侍的話,只運靈力到傷口周圍,不讓毒擴散;接著便出手攻擊近侍,但因為傷和毒的關系,力氣和動作都大不如剛才,額頭上冒出大顆大顆的汗,喘氣聲也越來越急促。
突然,近侍閃到驀疏上方,集中了力氣在腿上,直接將驀疏從空中踢下,摔落的地面形成一個大坑。士兵們看準了時機,紛紛舉著刀劍沖向驀疏。
不能…還不能結束,還沒救三介、沒救芥兒。驀疏半睜著眼睛,意識模糊。
眨眼間,無數個刀劍近在咫尺,驀疏重重的閉上了眼睛。
安靜了,特別的,安靜。風停了,破碎的沙石不再受靈力影響而震動,腐爛的樹枝繼續腐爛著。
孤啟汜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再睜眼時,仰頭無望的看著灰沉的天空。
勒水的安靜連同到萬生大殿,偃修呆呆的盯著畫面上被絕屠軍淹沒的地方,尋不到半點驀疏的影子。
這場仗,終究還是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