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長夢,似乎終于迎來了終章,那一幕幕于我現在而言是幻影的過去,才是最真實的我,擁有完整靈魂,卻死于罪惡。
我已然清醒,與時間管理者對抗而受的傷還隱隱作痛。現實早就不可忽略,夢已經不可能再持續下去。
如果那是我,那么我的現在就是我自己造成的,我那時候會說:“那就打破你說的那秩序吧,讓我重生,我想要再來一次,請把我的心拿走,這次我不要被感情左右。”
真是好笑,我捂著自己的眼睛,可眼淚還是從側面漏了出來,滴溜溜滑進耳骨,帶來冰涼的感覺。
沒有任何人能替我做決定,我那時候一廂情愿的希望什么東西推動著我前進,慶幸著還好方塊說出來秩序這樣的話,還以為終于可以將人生變成想要的樣子,但是我忘了,只要我還是我,只要還是從前的我,我就不可能獲得想要的東西,想要變化只有靠我自己真正的否定過去。
我抹掉了眼淚,慢慢睜開了眼睛,變成了神的小花,看著我。
時光管理者已經不見蹤跡,服從神的小小附神,在我的面前卻無比強大。
盡管我有很多問題想問,為什么秋生總是出現,到底是誰給林煢找到了最后一個靈,姜絲兒到底為什么迷上了鮫人給的真實,林煢真的要殺了姜絲兒么,但最終我脫口而出的卻是,,,
“小花啊,那個長風在我死了以后怎么樣了。”
“風神放棄了自己的兩位護法,重新尋找弟子去了。長風避水都不是完美的人,所以成不了神,或者說,他們不愿意放棄自己不完美的部分,尤其是避水,甚至要主動成為世間最不完美的人類。”小花邊說,邊把我拉了起來,這個時候我才終于注意到,小花不是貓,也不是榮剎,更不是石頭,也不是海龜,他脫離了過去,變成了自己。
他身穿白袍,我認為那不是任何我見過的衣服款式,那塊布只是隨意的搭在身上,從上到下,拖至腳尖。
他的皮膚白皙粉嫩,與淡金色的眼眸很是相配,在他是貓的時候,有著很長的睫毛,如今也照搬在人的臉上。他的頭發讓我想到第一次見他時,陽光在他身上的感覺,棕黃柔亮,長度不長,堪堪與肩膀相碰。
小花實現了他的追求,變成了自己。
“啊,是么。”我說
“你難道不好奇,你因何罪而死。”他看著我,那眼睛就和剛出生的嬰兒那樣純真。
“我不關心,我不在乎,那已經不是我了。”這句話我幾乎脫口而出,但我突然愣住了,說出的話,鉆進耳朵后,我發現我不能這么說,“我,你說吧。”
“你應該知道,第一輪回的你會死是神在預防一些更大的罪惡,你也知道,這是一種維穩世界的方式。”
“他們怎么知道我會做壞事。”
“你化作牙獄而死本身就印證了這一點,你太過追求完美,誰都不愿意傷害,但又能力不足,無法達到目標,最終把自己逼的無路可退。我應該能看到你的以后,你最終會埋怨一切與你想法不同的人,把他們對你的要求作為反抗的靶標,也許你會成為自我封閉的人,但是你還是比較容易被激怒的,如果時機正好,你便會拿起殺人的刀,畢竟你是除妖師么,殺人和殺妖也不過是一線之隔。說到底,你和你叔叔是一類人,是冷酷的人。”小花這樣說著,讓我想起叔叔第一次見到它時做出的反應,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哈哈,你說我以后會成為殺人犯。”
“有可能哦,而且當你犯罪之后,你的罪惡感也不會非常巨大,因為你會把自己今時今日殺人的罪歸咎與你周圍人對你的控制,是他們迫使你變成現在這樣的人。”
“這樣我就該死么,只因為我有了這樣的跡象。”
當我問出這樣的問題時,岳碑的臉浮現在我腦海中。
“熟悉的問題,不過難道你是那種神覺得你該死你就一定會去死的人么。”
“我本來就不覺得神的存在有意義,所以他們的想法我也不在乎,我只在乎我自己的想法,我想要再一次作為人而活。你會幫我么,你一定會幫我的。”
意識到我會和別人問出相同的問題,保有類似的迷茫時,我突然安下心來,盡管都不是什么好事,但卻能讓我感受到自己的真實。
我看著那有著紫色光芒的神袛,露出自信的笑容。我知道他不會拒絕我,因為他是我的貓,我始終這樣認為。
“但是生與死早就在你手里了,天堂有通往地獄的門,只要推開就可以了,而地獄,你也去過,有連接原來世界出口。”小花說。
“聽起來很簡單,所以在哪兒呢。”
“但是,你也聽到那金豬的話了,天堂是時間和空間的統一,作為同一個靈魂,你和那個你,只有一個能過去。”
“你是說,,,”
“我來告訴你,那個過去的你也在這里,那個你曾追求的擁有心的完美的自己。”
“啊!?”
“你要承認這一點,才能看到他,這是規則,也是秩序。”
“好。”
“殺掉他,獲得活著的權利吧。就算是為了我,為了我能成為世界新的主神,你們代表兩個世界。”
“我當然會殺掉他,但是是為了我自己。”
以我認知到另一個自己也在天堂為界限,空間開始扭曲變化,眨眼間,我真的看到了,第一個輪回的我,真正的死于牙獄的所謂完美的我。
他們的樣子就和我記憶斷掉的那一刻一樣,方塊仍在他身邊。
先看到我的是方塊那雙黑色的眼睛,而后,林川望也注意到了我,他先是一愣,在聽了旁邊方塊的幾句話以后,眼神一下子變得凌厲,我們相距不過幾米,在那一刻,我們對彼此心中所想都洞明無缺了。
純白的秘境稱為天堂,它像一塊畫布,給畫家任意發揮的空間。
在哪里可以做為終結之地,我們同時思考起來,并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那顆神樹之下,我是個罪人,竟然讓森林中的神木哭泣,就當是懺悔吧,我將殺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