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1)
“恩,給你的白鉆!”
他拉著那纖纖玉手伸向天空,冷冷的光輝親吻著那白嫩的手指,看著一輪白月比白鉆更璀璨地落在手指骨處,女生咯咯地滿意笑了。身旁的女生羨慕地看著,嫉妒地都瘋狂叫:“我也要,我也要!”
今夜別墅燈光璀璨,熱鬧非凡,偌大的游泳池邊正舉行派對,一群或單純活潑或美麗性感或高貴優(yōu)雅的富家千金正圍繞著這次派對的救生員,之一。
“晨!”
聽到熟悉的聲音,晨吐吐舌頭,把手指比在唇邊示意大家安靜。
“表哥!”
“你,去到哪,都那么受歡迎!”人群里,翩翩如玉的他隨意地著一身白襯衣黑西褲,帶笑地望著眼前的男子。他左手搖晃著酒杯,杯里的葡萄酒微漾,圓月落在杯里融化冰涼,右手牽著一位純潔的女人,她只能用純潔來形容的,如果真的再要找一個形容詞,那就是如月光般清亮。望著她,他的深邃的黑眸里閃過一絲憂傷,薄薄的雙唇翕動,囁嚅著她的名字:“顧兔。”他很快明白自己行為的不妥,然后又恢復(fù)了剛剛的不羈狀態(tài),眼里含笑地回應(yīng)著表哥:“你說笑了!”
“不是嗎,你小子,當(dāng)了運動教練,賺得多又認(rèn)識那么多人!來這里做一下臨時工當(dāng)一下救生員,屈就你了!”
“說的什么話,沒有的事!”
說笑間,晨一直不忘注意著表哥,他的目標(biāo),玉京。
玉京說對了,可是只說了一半。現(xiàn)在人越來越講求健康,運動更講求科學(xué),對教練的需求增多,待遇也越來越好。他享受這份職業(yè),人脈廣了,也從人們運動時候的閑聊時聽到了很多信息收集了很多資料,這對他的兼職是極好的。
偵探。
上個禮拜,他接到一個電話,委托他去調(diào)查玉京。這倒沒什么,作為偵探是不會為私情所動的,更何況他和玉京交情并不深,在接到電話前最近的聯(lián)系也只是他恰巧有個派對恰巧他想起自己的職業(yè)所以才請自己當(dāng)一個——救生員,而已。
玉京,表姨的兒子,窮人家長大,去年他出國留學(xué)回來,之后一直在顧氏集團(tuán)打工,上個月他當(dāng)上了經(jīng)理,月薪百萬。買了別墅,最近更和顧氏千金一起了。顧氏千金一直保持低調(diào),很少人見過她,總是居于閨中,顧氏一家對她保護(hù)周到,基本沒有信息流露出來,唯一知道的是她今年23歲。
“玉京有這樣的成績都是靠顧氏千金的支持嘛!”
“看臉的世界,哈哈!”
“還要靠父愛如山啦!”
“什么山,金山銀山嗎?”
“膚淺!不過顧氏千金長什么樣,好好奇,從來沒有見過哎!”
“有顧氏總裁在,玉京也是一個寄人籬下為人打工的!”
“別說那么大聲啦!我們這還是在別人的派對里,別那么囂張!”
這是剛剛千金們八卦的時候閑聊到的信息。每一個信息都很重要,不管真假,要記錄下來幫助分析。然而,他們說的顧氏千金會是她么。
“她是?”
玉京把身邊佳人帶到晨面前,一把摟過她,驕傲地介紹道:
“這是顧氏千金,我的女朋友,顧兔!”
晨的心猛地一抖。
她抬起純潔的臉,透亮的眼里閃過驚喜的光芒,望著眼前熟悉的臉,開心地叫了出來:“晨!”
往世(1)
月光如水,溫柔地親吻著山谷,照耀著山谷里那兩間簡單的小木屋。
此夜,寧靜,美好。
“嗚哇哇!”
“嗚啊啊!”
兩聲嬰兒的哭聲打破了夜的寧靜,但也為這寂寞的夜帶來了一絲熱鬧。陽烏和兔月就這樣出生了。“陽烏未出谷,顧兔半藏身。”本是熱鬧的朝代,可是兩家卻都選擇歸田園居,與清風(fēng)作伴,共明月相對,巧的是他們都走到了一起,那兩家的孩兒都在那月正圓的晚上出生了。
“兔子,兔子!”補丁布衣小子一手握著斧頭一手提著一只兔子蹦蹦跳跳咧嘴笑著地跑回了院子里。正在喂小雞的兔月抬頭圓溜溜地烏黑大眼看向陽烏,不滿地?fù)]舞手嘟著粉嫩的小嘴嚷嚷道:“小烏,都讓你別叫我兔子了,叫我月月!”陽烏嘿嘿地跑到兔月面前,調(diào)皮地用手拍了一下兔月的腦袋,蹲下身子說:“兔子兔子!你猜我給你帶了什么來?”正生著氣的兔月聽到陽烏又給自己帶了好東西,馬上笑了起來,臉上兩個小紅暈看得真是可愛。陽烏眨眨眼,從背后遞出了一個小白兔:“兔子,給你一個真的兔子!”
“哇!”兔月透亮的眼里閃過驚喜的光芒。她小心翼翼地摸著懷里小寶貝的毛,小兔子怎么可以那么小,真的好小好小,粉嫩粉嫩的。兔月逗著小兔子開心地咯咯笑了。
“就知道你喜歡!”陽烏看兔月和小白兔玩得正進(jìn)行,便自己到一邊揮舞著斧頭打起了陽老爹教的武功。他最喜歡陽老爹教他的武功了,他覺得男孩子就應(yīng)該把武功學(xué)好,這樣才能當(dāng)保護(hù)家人,保護(hù)兔月的男子漢!想到今天陽老爹說會有人帶他出去找真正的師父學(xué)武功,他就激動不已:“兔子!我去學(xué)武功啦!”
看兔月不理自己,還是埋頭和兔子玩,陽烏停下斧頭,摸摸鼻子嘿嘿笑道:“你知道么,我可是要出去學(xué)武功哦,我會找一個超厲害的師父教我,以后我就可以當(dāng)真正的大俠了!”
兔月抬起了頭,那雙透亮的眼里,一絲暗淡的光,她撇撇嘴,抽泣著哭了出來:“陽烏,你要走,你不理我了!”她埋頭哭了起來,他不要她了:“陽烏不要兔月了!”
陽烏看著哭了的兔月,著急地馬上過去抱著兔月:“月月乖!我沒有不要你,只是我要出去學(xué)武功,可是學(xué)武功不等于不要你啊!給你小兔子,它來陪你好不好!”兔月抬起滿是眼淚鼻涕的哭臉,望向了陽烏。
“我想你了怎么辦?”
“想我了就告訴月亮,月亮?xí)涯阈睦镌拏鹘o我!”
就是那晚,匆匆地就在那晚,有人帶走了陽烏。兔月看著陽烏離去的身影,漸漸變黑,漸漸變遠(yuǎn),然后看不見。
那晚的月亮很圓,可是從你離開我一步遠(yuǎn)的時候我便開始了思念。
就那樣,匆匆地告別后,十年未見。
未見的十年,你長成了什么樣?
陽烏在外,追隨師父勤學(xué)苦練十年,功夫長進(jìn)了不少。有了一把玉月刀,更有美人師妹相伴側(cè)旁,互相比武,相互關(guān)心。學(xué)武本是孤獨,可這一路幸好有她。去的時候孤身一人,回來歡聲笑語在耳旁,不再寂寞。
“爹,我回來了!”
陽烏牽著玉手像以前一樣大大咧咧咧嘴笑著踏進(jìn)了院子。
那一身白衣一抖,纖弱的少女驚慌地放開兔子,望向門口。如玉的秀發(fā)垂落腰間,透亮的雙眸如墜落的星辰嵌在那干凈純潔的臉上,那一對紅暈在臉頰化開成一朵美麗的花。二人又熟悉又陌生地緊張地望著彼此。她剛轉(zhuǎn)身想進(jìn)屋,卻見她娘笑著走了出來。
“小烏回來啦!長得真高大帥氣!”她轉(zhuǎn)身拉過少女的手,指向陽烏:“凌霄,你還記得他嗎?陽烏啊!”
凌霄抬頭微微地笑了。
“凌霄?”
“恩!凌霄!我們本是姓凌,以前孩子沒大就叫她小名就好,現(xiàn)在大了也得有個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名字了!”凌大嫂笑著拍著凌霄的手。
“哈哈,不管叫什么,都是兔子啊!”陽烏拉著身后的人兒走到凌霄身邊,笑鬧道。
“怎么還叫我兔子!”凌霄不好氣地暗暗推了陽烏一下。她望向陽烏身邊的那位女子,一身青色衣裙,如月冰冷。
她抬頭,好奇地問:“陽烏,她是?”
“素影,寧素影!”未等陽烏回答,那女子微微揚起嘴角作答。
“哈,我?guī)熋茫 标枮鯎н^她的肩,親昵地靠在一起:“你未來大嫂!”
“長得真漂亮!”凌大嫂看著相稱的一對,樂呵呵地笑了:“真是相稱的一對啊,你爹待會兒回來肯定高興壞了!老頭子,快出來,陽烏帶著他媳婦來了!”
“凌霄姑娘你好,久聞其人,今天終于見到你了!凌大嫂,我聽陽烏說了很多你們的事了,以后多多指教!”
聲音涼如冰泉卻顯有禮真誠。
一家人吃過晚飯后,陽烏跟著凌霄到了院子里,那一輪月,還是那樣明。
凌霄把兔子抱起,兔子變得又肥又大,抱起來很是吃力。陽烏看著那大兔子,哈哈地笑了起來,和凌霄開心嬉鬧起來,仿佛回到了從前兩個還小的時候。陽烏拿來玉月刀,在月下?lián)]動,閃爍的月光在刀刃上起舞,凌霄拿起舊時的陶塤,為之伴奏,低沉渾厚,空靈柔美。
“那些年,你過得可好?”陽烏停下了玉月刀,望向自家妹妹,關(guān)切地問。
“夜深星月伴芙蓉,如在廣寒宮里宿。”
凌霄望向月亮,清涼的月光倒影在透亮的眼里,誰比誰更明。
“愿作雙青鳥,共舒明鏡前。凌霄這個名字很適合你!”
陽烏望著她,已經(jīng)長大了的她。
寧素影倚在門邊,一直望著外面的二人。
她記起還是在學(xué)武的日子,兩人也像如此這般相配。只是她不吹塤,她練鞭子。巨大的玉月刀,纖細(xì)的玲瓏鞭,刀起鞭落,不相上下,興起時,兩人花間月下對酒相談。
還記得他那一次,望著明月,感嘆:“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