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最近一直在調查他表哥,越查他心越慌,玉京果然在密謀什么。
從顧家的仆人和顧氏集團的員工處得知,玉京在這一年深得顧萬峰的心,沒有兒子的顧萬峰很是重視玉京,早就把玉京看成是自己的兒子了,有重要的事情都要問玉京的意見。玉京已經一步步熟悉了整個企業的運作。上個星期去他家吃飯,他和表嫂說在過一些日子,就可以給她買一套房子。那時候,他就覺得很奇怪,明明現在他就已經有能力了,為什么還要過一段時間?
“窸窸窣窣——”有人從玉京的別墅走到了外面的草地。
晨趕忙躲在柱子后,借著月光,他看到出來了兩個仆人。
“我想請假回家看我孩子!”
“請什么假,再等等吧,很快這房子沒了我們全都要收拾包袱回家啦!”
晨眉頭緊蹙。
他們是什么意思?
“哎,今天又有債主過來了,嚇得我!”
債主?
他遠遠望去兩人一臉說錯話的尷尬表情,往旁邊看了幾眼只怕說的話被聽見的模樣。倒完垃圾后,他們又匆匆回到了房間。
債主,怎么回事!為什么他會有債主……不過這似乎能解釋了為什么他最近似乎總在偷偷摸摸做些什么事情,然而這還不能確定他最近暗地打電話和別人進行密謀一事和這是否有關,要有確鑿證據才能下結論。
晨有不好的預感。
“希望這只是我多心!”
他從柱子后走出來,剛想用收買仆人換來的后門進出卡離開別墅,忽然,一道燈光照來!強烈的燈光刺痛了他的眼。然而他顧不上那么多,趕緊躲在了起來。后門是比較荒涼的山路,平時從這走的仆人都不多一個,怎么今晚竟然會有那樣一臺車來到這里。
玉京從車里走出來,來到副駕駛室門口,發怒地捶了一拳那半搖下的車窗玻璃:“我知道了!……欠你們的我一定會還,你別再拿再外國的事來和我說!惹怒我,你們一分錢也拿不到!……老東西現在都已經那么相信我了,再等一下真的不行嗎!……我才不是寄人籬下!……我現在也在找機會啊,殺人也要講條件講時間的吧。……好,行了行了,我有分寸!”看著那輛黑色吉普開走了,玉京狠狠地啐了一口,刷卡,進了后門。
晨收回微型錄像機,看著玉京漸漸從暴戾恢復過來,優雅而去,久久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剛剛的每一個畫面都刻錄進了鏡頭,每一句話都清晰蕩漾在他耳邊。
“欠你們的我一定會還!”
“我現在也在找機會啊,殺人也要講條件講時間的吧”
……
“媽,再過一段時間吧,再過一段時間吧,我就能給你買一套房子讓你舒舒服服地住了!”
……
他把身邊顧兔帶到自己面前,一把摟過她,驕傲地介紹道:
“這是顧氏千金,我的女朋友,顧兔!”
……
“老東西現在都已經那么相信我了,再等一下真的不行嗎!”難道,他要殺了顧成峰,顧兔的爸爸嗎!最近他偷偷接觸的人就是這輛車的主人吧,他正一直密謀著如何處理掉顧氏企業掌權人,然后奪取掉所有的一切!晨瞪大了眼睛,那顧兔,他的顧兔,該怎么辦……
口袋了傳出震動。
一條短信。
莫。
“查到什么了嗎?”
他的顧兔,他的初戀。
遇到她的時候是在高中,那天,和今晚的月色一樣的好。
他在打籃球,正打得激烈。看到機會來了,他半旋身,抓住飛到頭前的籃球,雙手一沉,閃過對方的搶球,接著右手單獨掄起了籃球,畫出一個漂亮的半圈,球砸進了籃筐!一連串完美的動作,贏得隊友的歡呼叫好,然而他知道,這都是做給那邊那位穿著手工麻紗裙的女孩兒看的。她一直仰頭,看得目不轉睛,自信的他認為,在大晚上來到這里除了看自己打籃球還能是干嘛!然而女孩卻沒有因他的中球而改變絲毫的神色,反倒是轉過身一路小跑地跑到了頂樓。望著那輪明亮的玉盤,她揚起了嘴角,透亮的眼眸里閃出美麗的光芒。
他才知道,她原來看的不是自己,而是月亮。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他開始喜歡了她,在眾多女生里唯獨看上了那一位。
幸運的是,他和她成為了好朋友。
不幸的是,他和她只是好朋友。
“約你去看星星吧!”
那時候能他想到的最浪漫的就事,就是和女生在星星下相擁一起一顆一顆數星星了,雖說現在他還不能相擁,但是至少可以一起數星星。
“但我更喜歡月亮!”
她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只是告訴了他她最喜歡的是月亮,而他也一直記得,直到后來分開,直到許多年許多年沒見他依舊記得。
她最喜歡的是月亮。
直到今天也是,就像到現在他依舊為她而心動。
他在窗口,望著下面那個純潔的女孩,一身雪紡裙,明麗動人。在花叢中,有螢火蟲翩翩起舞,像是飛舞的星星,圍繞那冰清玉潔的女孩,比月亮更美的月。她望著深情的玉京,一對紅暈泛起在她溫柔的笑靨。“I see the questions in your eyes,I know whats weighing on your hand, But you can be sure I know my part, Cause I stand beside you through the years……”耳邊,他為她唱起情歌,她羞澀撇過頭,閃爍的彩燈也亮了。他走到前面的鋼琴坐下,微笑地看著女孩,雙手擺在琴鍵上想要為她彈曲子,然而,琴似乎出了什么故障。女孩走過去看琴,驚喜地從琴槌處拿起了一枚戒指。玉京從座位鋼琴椅子下面拿起一束紅玫瑰,單膝跪下。
看她幸福就好。可是,玉京能因為顧兔放棄那個計劃么,他很擔心……“你怎么在這里!”顧兔驚訝地看到晨出現在自己的房間里。晨緊張地在唇邊比劃了一下示意她安靜。看他滿臉愁容,也為了自己的好朋友的安全,顧兔不說話了。她望了一下外面,沒有人,于是走進了房間關上了門,靜靜地看著晨。
晨低頭,看到那枚戒指已經帶在了她的手指上,他苦笑地看她滿臉幸福表情,聽她訴說她的幸福。
“為什么你會在這里?”
晨猶豫著。
“嚴守秘密,對委托人的秘密守口如瓶。”當偵探前,他發過誓,現在真的能泄露玉京的計劃給她么,這也算是委托人的秘密啊!他摸著胸口鼓起的地方,有著記錄所有秘密的攝影機,也有他傷痛的心,更有對她的愛。
“給你看這個視頻!”
玉京從車里走出來,來到副駕駛室門口,發怒地捶了一拳那半搖下的車窗玻璃……
“你這是什么,你偷拍玉京!”顧兔難以置信地望著晨,他怎么會做這樣的事情!她不想再看這個視頻,可是晨卻不顧她的阻擋。
“我知道了!……欠你們的我一定會還,你別再拿再外國的事來和我說!惹怒我,你們一分錢也拿不到!……老東西現在都已經那么相信我了,再等一下真的不行嗎!……我現在也在找機會啊,殺人也要講條件講時間的吧……好,行了行了,我有分寸!”看著那輛黑色吉普開走了,玉京狠狠地啐了一口,刷卡,進了后門。
“你這是什么!”
顧兔終于還是看到了最后,透亮的眼里滿是云翳,那一顆眼淚打濕了屏幕。
晨心疼地看著她,終于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訴了她。只有告訴她真相,她才是安全的,才能躲避開那些危險。
“注意玉京!”
“啪!”晨眼睜睜地看著顧兔一巴掌打向了自己的臉,自己的臉火辣辣地燒著。
“你想干什么!玉京今天和我求婚,他怎么會做出那樣的事情!”顧兔舉起自己的手指給她看,那明亮的戒指刺痛了他的眼。他拭開眼角的淚水,他,怎么會哭,怎么可以哭!晨握住顧兔的肩膀:“兔子,我怎么可能會欺騙你,怎么會,我從來不是那樣的人,你知道的!”顧兔看著他的眼,堅定地說:“我相信玉京,我相信他!即使你說的是真的,我也不信。玉京會為了我放棄那些的,玉京一定不會做出視頻里說的那些,玉京會愛我,會照顧我,不會讓我傷心流淚,不會傷害我愛的爸爸的!”
“我只想讓你明白他并不是像你說的那么好,那么愛你!”
“那你說他為什么那么做!”
“他殺了你爸爸,然后才能更快地繼承你們家業啊!”
“胡說胡說!你放開我!”
“顧兔!”
“保鏢!”
晨驚恐地看著顧兔,然后無奈地放下了他的手,放開了他的愛,放開了純潔的顧兔,飛快地跑出了門,靠著僅有的一點理智一點冷靜,跑了出去。
今晚的月亮真的又大又圓,晨氣喘吁吁地停住了腳步,抬頭看那一輪玉盤高高掛在天空,像極了她純潔的笑臉。可是那笑臉,能多久地擁抱幸福……他的心隱隱地痛著,從出門口開始,就一直痛著,在郊區痛著,回到了城市還在作怪。燈紅酒綠又如何,他的世界只是黑白灰色,鶯歌燕舞又如何,耳邊少了她的細語便也失去了所有的顏色,人來人往如何,他選擇了孤身只影把酒對月坐。
晨拿起酒瓶,看霓虹燈外的那抹月,有云飄來,有云飄過。
他再想拿起另一瓶酒,卻發現被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在身旁的女生拿起正咕嚕咕嚕地喝著。
牛皮外衣,黑色皮短褲。大波浪的頭發垂在那精致的臉龐,濃妝下竟有著莫名的一絲清麗。左手上滿滿的都是戒指,無名指卻毫無裝飾,只有手指甲顯得又長又尖。
他望著她的臉,那么熟悉,卻又那么陌生。
然而,又有什么所謂。就這樣默默地一起坐著就好。晨默默地想。
“纖阿。”
“什么?”
“我叫莫纖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