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鎮不是一個大鎮,鄰里鄰居的大都知根知底,往上數祖宗三代都認識,也很少有外人往這邊遷來,畢竟過了鐵牛山就是十萬大山,獵狗走進去都活不下來,更不要說人了。
萬事不絕對,六年前,就有兩個怪人帶著兩個更怪的孩子,搬到了鐵牛鎮……
為什么說他們是怪人,當然不是因為他們的長相怪異,相反,除了那個長相木訥的壯實漢子,另外一個瘦弱的男子長得十分書卷氣,兩個孩子也長得相當可愛
但是奇怪的點有很多,比如他們四個人搬過來,什么行李都沒有,卻能拿出很多錢置辦房子,衣服,甚至在屋里鋪上了一條整屋通鋪的地龍。
然后又再鎮上買下了一個鐵匠鋪,買了一匹好馬,壯實漢子守著鐵匠鋪,鐵匠鋪子里每天都在鐺鐺作響,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不過不得不說,漢子打出來的農具相當結實好用,所以鎮上的農戶都喜歡到他那里去置辦農具。
那個十分書生氣的男人則每天牽著馬,往深山里跑,一去就是一天或者好幾天,每次回來都帶著很多草藥,鎮里人都有些畏懼他,因為這些草藥可不是外山里就能找到的,這就意味著男人一定是深入十萬大山了,十萬大山易進難出,連鎮里的老獵手都不會輕易往大山深處跑。
這兩兄弟,一個名字里帶著文字,卻長得高大壯實,一天到晚守在鐵匠鋪里打鐵,一個名字里帶著武字,長得確是瘦弱高削,平日里喜歡往山里鉆。
還有那兩個孩子,也是奇怪的不得了,小的那個孩子,永遠都裹著厚厚的衣服,春夏穿著秋衣,秋冬則穿著兩層大棉服,估計是得了什么大病。
另一個稍大點的孩子,在鎮里人看來就是個傻子,剛到鎮上,每天都會爬到屋頂上,瞪大了眼睛,看著路上的人來人往,沒有人見過他眨眼睛,也不吃飯,從日出一坐就坐到天黑,也不知道腦子里在想些什么
他就這樣坐了一年,然后好像猛的換了一個人,每天都會跑到山腳下的溪邊,揮舞樹枝,從手臂粗的樹枝到大腿大小的樹干,然后又換成手臂大小的樹枝。
村里有好事的無賴漢子,想把小傻子的樹枝藏起來,逗弄他,沒想到小傻子每天都在揮舞的樹枝里灌滿了鐵漿,一個成年漢子拿起來不難,但是抓著底端揮舞這灌滿鐵漿的樹枝,也就能揮動幾下,就會十分吃力。
這些事,一傳十十傳百,鎮里的人們就愈發的覺得他們奇怪了,每天都有人討論他們,分別把他們叫做書生鐵匠傻子病號倒也沒有人想著把他們趕走,畢竟沒有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鎮長也托關系找城里的朋友查過,什么都沒有查到,反而被朋友告誡這種來歷不明的怪人最好不要招惹,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唯一知道的一件事就是,裹著秋衣的病號叫陳錫,另一個每天揮舞樹枝的小傻子叫做許清安,人不錯,哪怕他不認識你,但有什么事情缺人手的時候,你只要招呼他一聲,肯定會幫你就是了,小傻子力氣大,肯干活,鎮里的叔嬸都更樂意與他說上兩句話,鎮里農戶需要鑄造修補農具的時候,都會找他傳達給鐵匠……
天已經黑了下來,鐵匠和許清安回到家里,一個穿著灰袍的男人招呼他們坐下,面前的桌子上放著做好的飯菜,裹著秋衣的陳錫也在,他背靠著火龍坑頭,已經吃開了。
“文叔”許清安對著灰袍男人招呼一聲,男人點點頭,示意他坐下吃飯:“小安,阿武,先吃飯吧,吃了飯要商量一下后天的事情”
兩人坐下,安安靜靜的吃著飯,雖然家里只有四個男人,但是有很多需要注意的禮節,都是眼前這個灰袍子男人規定的,食不言寢不語就是其中一條
吃過飯,收拾完桌子,瘦弱男子招呼其余三個人進屋,其余人起身,陳錫扶著桌子,許清安拿著四個馬蹄鐵,鐵匠則拿著一個木制的長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