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三十年了,這花長到現在,老爸培育了這么多年,之前隔十年只有夏天開過兩次,近兩年過年的時候才連著開一次花。它和老爸無聲地向我們傳達出一種精神“堅持,不拋棄,不放棄”。花是老爸心中的君子蘭,老爸是我心中的君子。
小時候,總能聽見媽媽和爸爸吵架的時候媽媽說爸爸:“每天就會擺弄你那幾盆破花,家里的事啥心也不操。”爸爸被說的生氣了,就出去抽幾根煙,看看他的花。夏天,那些放在院子里的綠色植物全部開花了,迎來親戚朋友們的滿滿贊美,大家身處其中心情也美極了,媽媽臉上也掛滿自豪的笑容。爸爸仍然保持著他平和的心態,仿佛他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
家里的兩居室是屬于老媽的,老媽經常在這兩居室轉悠,手里不是拿著飯鏟子就是拿著抹布。家里的涼房和院子是屬于老爸的,經常見他拿著鉗子和花改錐,修東西做工具,花改錐經常被用來給花松土倒土。
雖然地區劃分清晰,但是兩個人并非完全孤立無援,相安無事,都是好干凈的人,媽媽經常責備爸爸不收拾涼房,爸爸經常說媽媽不準時收拾家。但是他們爭吵他們的,花靜靜地看著這一切,花開花落。
說起這花,前幾年老爸一個人在廠里上班的時候,我們廠里的家中幾乎長年曬不到太陽,窗戶朝北,門朝南靠近大山,唯有上午十點鐘的一小段功夫,會有一小縷陽光滲進來。我每逢休息日回家,總能看到幾盆花在屋子地中間擺著,異常顯眼,雖然明白老爸在護花,但還是覺得花放地中間,人走來走去極不方便,因此說過老爸好多次。老爸最終在我和花之間選擇了聽我的意見,但是還是把花放在了另一個溫暖的地方。
有常識的人都知道仙人掌好養活,對我這種又懶又沒養過花的人來說最適合不過,我從朋友那兒折了一小片仙人掌的葉子,朋友說把它豎著放土里就能養活,我心里壓根不信,但還是將信將疑地拿回去放花盆里試了試。
后來我就外出工作了,老爸給我打電話的時候,經常說起我的那盆仙人掌,長的多么多么好,讓我回去看看它,它長出了很多個葉片,健康茁壯。我想老爸這是變著法地想讓我回去看看他吧,可是工作的壓力讓我根本沒辦法抽出身來。
老媽和弟弟,工作的工作,學習的學習,也忙得不可開交。老爸一個人在廠里住的時間一長,可能是他太孤獨,太自暴自棄了,把許多花都送人了。我回去看到空曠的家里都驚呆了,說他不該把花送人,其實后來我才知道,花送人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老爸隔三差五會來媽媽陪讀的租住地住上一段時間,冬天太冷,家里根本養不住花,他索性把幾盆送給鄰居大娘,可能因為太不舍得了吧,留下幾盆抗凍的陪他。
我回家待著的這兩天做了一件大事,幫爸爸把花要回來。見到我的那盆仙人掌時,我差點哭出來,鄰居大嬸把它放在院子里,如果不是她指給我看,我都不認得是哪盆,每個盆都光禿禿的只剩下土。心里無限遺憾,那可是仙人掌啊!可是這樣的大冬天,什么花放在外面不得被凍死!
我要求爸爸帶我接著找其他的親戚朋友要花,一天下來情況不太樂觀,只是慶幸有幾朵還健在。
我們抱著這些挨過寒冬的花回家,路上爸爸充滿了欣喜。
現在看到眼前的這些花,我突然覺得很感動,這么一個小小的綠色植物能活三十年,多虧了爸爸的不離不棄,悉心看護。
仿佛在我家的動物和植物都很長壽,長壽到像奇跡一樣。貓是我弄丟的,我很自責,自我反省,是因為我的粗心造成的,或者是源于我根本沒用過心。在逐漸成長的過程中,越來越佩服爸爸,悉心耐心地照顧這些小生命,十年如一日,我也是這樣被照顧著長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