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談(二)
倏地起身,她用手拍拍額頭,慢慢踱步走出房門,想去倒杯水喝。
鋪在地上的月光是藍色的,隱隱約約有樹的影子在地板上晃動。還有一個人的倒影,是她最熟悉的輪廓。
算了,反正也睡不著,就去看星星吧。
她走到陽臺,他就坐在一張寬大的竹藤椅上。看到她也沒有睡,他往旁邊挪了一點,隨意地拍了拍旁邊的空位,示意她在自己旁邊坐下。
哈,想吃豆腐的方式這么新穎了嗎?
哼,你想都別想。
灰原畢竟是灰原,怎么?你叫她坐她就會坐?
坐可以,但也不會坐你旁邊。
她淡定地搬來一張小凳子坐在旁邊,兩人之間大概隔了有兩米遠。
「喂喂……至于嘛?我哪有這么可怕……」某人自信心嚴重受挫,半月眼再次出場。
灰原偷笑,順便喝了一口剛泡好的咖啡。
「灰原你真是……把咖啡當茶喝了?」江戶川挑眉。
「不用你管。」繼續喝。
「我就要管!你知不知道空腹喝咖啡會傷著什么啊?」
「胃……」
「是嘛,原來你清楚的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怎么?你慢性自殺啊?」他被她不在乎的態度惱怒了。
她垂眸。
「想快點去陪你不好嗎?」
一瞬間,江戶川臉上的所有表情都僵持了,他早該知道的,跟這女人對話就是這么糟糕。
他低頭不去看她,拳頭卻在不知不覺之中握緊了。
「我才不要你陪呢。」話落,他臉竟不自覺地紅了。
「而且,我還沒……」
「要不要來一杯?」他的話被打斷,灰原哀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又泡好了一杯,放大版的咖啡杯出現在他的眼前。
「好啊……」他禮貌地接過,內心卻要抓狂了。
敢情你這不可愛的女人沒有聽我說話就去干其他的事情去了?
灰原再一次坐下,坐在那張小凳子上。
「你說,Gin有沒有受到制裁?」他若無其事地對著棕色漣漪的咖啡吹了一口氣。
女孩握住咖啡杯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看來不想提起過去的人不止他一個。
她咳嗽一下,穩定情緒。
「誰知道呢,如果之后他沒有成功越獄的話……」應該已經被制裁了。
「灰原你看,最后還是我贏了吧。」他笑著,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是啊,大偵探。」她亦是對他笑笑。
「啊,謝謝,謝謝。」他微笑著略點頭接受贊許,然后安然地看著星空,享受月光的普照。
這樣就高興了?你的滿足程度還真低。
是的,我們贏了。
可是,除了你,沒人可以陪我一起領獎。
興許是因為今天走了太多的路,茶發女孩迷迷糊糊之間竟睡了過去,好在一旁的江戶川及時扶住了她才讓她不至于倒在地上。
「只有睡著了才可愛點。」某人嘀咕。
起身將她抱起,輕輕地挪回房間里,將她平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
「呼……」做完了這些事,他輕吐了一口氣。
他本想直接離開,突然,身后傳來一陣動靜。
他回頭,發現灰原正手捂著肚子,皺著眉頭,整個人縮成一團。
他眼神一凝,遭了,一定是胃病發作了。他急忙擁住她,安慰著「灰原,沒事的,不要緊的,有我在。」
過了許久,懷中的人兒終是安穩下來,他呼了一口氣,松開了她,心想「要是被她知道了,自己一定會死的很慘。」一定會。
「工藤,不要走。」一聲低喃。
他驚訝,是她的夢話。
「我不要你走。」
他輕笑。隨后坐在她旁邊,輕輕握住她的手,「好,我不走,江戶川柯南會一直陪著灰原哀的,好好睡覺吧。」
床上的女孩勾起了一抹微笑,隨后便甜甜地進入了夢鄉。
手依舊是握著,但男孩卻是陷入了沉思。
「看來,自己是應該做出決定了。」
夜,依舊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