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圭昕已經通紅的眼睛,錦鱗心中突然一陣酸楚。她柔聲安慰道:“真的不用擔心,我已經可以保護我自己了。”
“就你?算了吧。”圭昕極其不服。
“怎么?比比?”錦鱗掏出寒光綾,振了一下,寒光綾在暗夜中劃出一道銀白。
圭昕翻手憑空一握,一柄長戟出現在他手中。雷鳴聲陣陣傳來,暗夜中,電光噼啪閃爍,藍光幽幽。
“藍火電光戟。”錦鱗笑著說道。
御獸族歷代族長的戰戟,看來孫昭是真心疼愛圭昕的。
錦鱗振開寒光綾向圭昕射去,纏住了圭昕握著長戟的胳膊。另一只手射出另一條寒光綾打掉了他手中的長戟,再一卷,將那戟拉到了自己手中。
待錦鱗剛說話要贊一下這藍火電光戟,那邊寒光綾一空,落在地上,圭昕已經沒了蹤影。
手中長戟被人從后面奪過,背后伸出一雙手將錦鱗勒住,耳畔傳來圭昕的聲音:“武藝進步了,但是沒有仙力還是贏不了我的。”
“是嗎?”
下一秒,錦鱗周身神力暴漲,將圭昕振飛好遠,待他即將落地的一剎,寒光綾飛出將圭昕卷起,重新拉到錦鱗身旁。
寒光綾層層纏繞,將圭昕繞了個密實,只余鼻眼露在外面。
“怎么樣?這樣,你用仙力也逃脫不掉了吧?”錦鱗得意洋洋地站在圭昕前面嘚瑟。
下一秒,被寒光綾纏住的圭昕就化作了一縷青煙消失了。
“替身么?”
錦鱗停止動作,閉眼仔細聽著。突然,一道電光襲來,錦鱗翻身躍起避過,將寒光綾向著某一方向射去。兩段白綾交織纏繞,錦鱗在白綾正中不斷變換著姿勢,似是在跳一段極美的舞。圭昕在暗處,看著錦鱗變換著姿勢,本是極優美的舞蹈動作,偏偏那舞動的白綾帶著勁風射向自己的藏身之處,遮蔽的枝丫掉落,兩條白綾似織出天羅地網,讓自己無路可躲。揮起長戟盡力一揮,堪堪擋住襲來的勁風,圭昕不得不退。但是寒光綾此刻已經纏住了他的上半身和腿,那力道,圭昕知道只要錦鱗想,下一秒自己就能被絞成三段。
寒光綾的禁錮解除,錦鱗上前來問道:“怎樣?”
“技不如人。”
錦鱗回頭,見說話的竟是皓月。
“師傅?”
“他讓你。替身未被發現的時候在背后襲擊不是難事,那道電擊射歪了,若非如此你躲不過,你白綾織的天羅地網有一處破綻,他發現了,但是他沒逃。”
錦鱗詫異,看向圭昕問道:“為什么?”
問自己為什么?刀劍無眼,若是誤傷了錦鱗,自己豈不是心疼死?至于為什么不逃?圭昕實在不想說,在那白綾中心看錦鱗長臂輕揮,腰肢婉轉,美得讓自己根本不想動一步。
“本就是切磋,何須太認真,若是傷了你,我怎么……怎么和圣君交代?”
“無需交代。你拿出你的所有本事來,你,”皓月又對著錦鱗說,“也拿出你的所有本事來。若是出事,有我。”
圭昕一愣,圣君的意思是,錦鱗也讓著自己了?
重新振出寒光綾,錦鱗先手射向圭昕,這次寒光綾的速度極快,圭昕堪堪躲過這一次的攻擊,下一輪的攻擊就又襲來。
揮起長戟抵御過這輪攻擊,圭昕反手將長戟插入地面,電光飛速蔓延。
錦鱗躍起纏上一枝樹杈蕩在空中,伸手射出另一道白綾直擊圭昕面門。圭昕忙將身體向后一仰反手抓住了那段射向自己的白綾,一扯,被纏著的樹枝斷落,空中蕩著的錦鱗便被這一扯給拽了下來。
錦鱗輕巧落地,揮了一圈手中白綾,帶起許多樹葉,再一揮手,那片片樹葉射向圭昕利如刀刃。圭昕揮動長戟抵御,卻還是有一片劃過圭昕的臉,留了短短的血痕。
錦鱗忙收手。
“怎么樣?”錦鱗忙上前查看圭昕臉上的傷。
錦鱗的指尖很涼,劃過傷口帶來了一絲麻醉效果。圭昕此時很是受用,正打算好好享受,錦鱗的手便被皓月拿下。
“小傷。”皓月扳過圭昕的臉,看著。“上些藥,不會留疤。”
“我去要一些藥膏來,一會幫你涂上。”
圭昕剛要應好,皓月又說:“房中沒鏡子?屋內無侍從?何以用你?”
“我房中沒鏡子的,我也從不用侍從。”
錦鱗點頭出去為圭昕尋藥,皓月冷冷瞥著圭昕說道:“明日,我監督你習武。”而后,轉身進入房中。
圭昕后背一陣發寒,這句話怎么聽起來,像是“明日,我要你的命”呢?
上藥的時候,圭昕問錦鱗:“你說,我是不是哪里惹怒過你師傅?”
錦鱗一邊小心地用指腹為圭昕涂抹藥膏一邊說:“為什么這么問?”
感到微微地癢,圭昕耳朵紅了起來。
“你師傅說明日要指導我練武。”
手上力道有些加重,圭昕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說,我師父說要指導你練武?”
“對啊!你師傅他在荒脊嶺時就喜歡在我早上練武的時候在一旁指點,那話說得真是讓我心痛。”
錦鱗不再說話,默默地為圭昕上好了藥,囑咐了幾句,告訴他自己明日早時會來幫他換藥,便出了門去。
皓月此時正在屋中休息,錦鱗敲門說道:“師傅,是我。”
“進。”
錦鱗推門進來,手里還拎著一個食盒。
“這是我借這里廚房做的點心,師傅可要嘗嘗?”
皓月輕輕點頭,錦鱗便將那食盒中的點心拿出,擺在桌上。
皓月一一嘗過,說道:“不錯。”又沉吟一下,“我還是喜歡那款點心。”
“師傅是指桂花糕?”
皓月不答話,只問道:“你找我有事?”
錦鱗沉吟一下,問道:“為何師傅您從不親自教我?”
又拿起一塊點心放到嘴里,皓月說:“不需要。”
不需要是什么意思?
錦鱗將桌上的點心拿走,重新放回食盒里。皓月那將欲拿點心的手僵在了半空。
“師傅也是不需要進食的,這點心徒兒就拿走與圭昕分吃好了。”
“又要上藥,又要送吃食。你們兩個還真是親近。”
收回拿點心的手,皓月說著,撣了撣身上的點心渣子。
“那是自然。”錦鱗毫不猶豫地回答。
頓了一下,皓月說道:“去吧。”
第二日一早,錦鱗出了房門。去了皓月房中,卻發現沒有人在。去為圭昕換藥,圭昕也不在。
抓了個小丫頭,打聽到皓月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帶著圭昕去了鳳族的練武場。詢問了練武場所在地,錦鱗便尋了過去。
“……”
看到練武場的情況,錦鱗有點無語。這兩位,是干嘛呢?
只見圭昕雙腳被綁,吊在樹上,在做……仰臥起坐?
自家師傅坐在不知道哪里來的雕花座椅上,優雅的喝著……稀粥?他不是不吃飯的么?
圭昕努力地折疊腹部,但是明顯已是力竭,試了幾次都沒成功。錦鱗走進,發現圭昕滿身的汗,汗液順著他的頭發滴落,地上已經被他滴下的汗浸濕了一片。臉上涂得藥膏也已經被汗水沖掉,皮肉向外翻著,有些駭人。
看到錦鱗過來,圭昕有氣無力地說:“老鐵,快救救我吧。”
錦鱗轉頭看向皓月說道:“師父,這樣可以了吧?再練下去,圭昕受不住的。”
“他還沒達到要求。”
錦鱗湊到圭昕身側問:“什么要求?”
“你師傅,讓我練到,把昨晚吃的東西吐出來為止。”
圭昕哭啊,自己昨晚什么都沒吃啊。
錦鱗一愣,瞬間了解了皓月此番的意圖。
“我昨天晚上做的點心在我房里,圭昕沒吃。”
錦鱗剛說完這句話,嗖的一聲,系在樹枝上的繩子解開,圭昕掉在了地上。
“阿錦,我還想吃點心。”
皓月起身對著錦鱗說道,錦鱗沒理,只上前扶起摔在地上的圭昕。
“我先送他回去。”
“他沒腳?”圭昕皺眉。
“師傅,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住這樣的訓練的。”
皓月說:“我能,他怎么不能。”
“因為他不是神。”
皓月不再說話,看著錦鱗扶著圭昕,看著圭昕那搭在錦鱗肩上的手,真是礙眼。
“我就說我哪里惹到你師傅了吧。”
圭昕在房里大口大口喝了很多水,這才感覺活了過來。
“你方才說的點心是什么啊?怎么你說完,圣君就放了我?”
錦鱗不答話,問道:“雪魅怎么沒跟你來?”
“我讓它送我外公回去了。”
“你怎么還不走?族中事務不用等著你決斷?”
圭昕委委屈屈的說:“我好不容易見你,你怎么還想著趕我?”
“你就不怕我師父天天折磨你?”
“……”圭昕瑟瑟發抖。
為他上好藥,從圭昕房中出來,錦鱗想著自家師傅竟然會惱了自己的東西被圭昕吃了。
在這個方面,皓月還是有點小心眼呢。
如此,錦鱗便重新去了廚房,打算給皓月和圭昕做點東西。
剛踏進去,一個婦人突然沖出來,抓住了錦鱗的手,吼叫著:“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他沒死!他沒死!”

楊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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