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我隨意看了一眼我的對手——眉清目秀的小子，這是一個挺弱的對手。

　　很快我就為自己的想法感到了后悔，這家伙還是個練家子，挺難纏的。我展開攻勢時，他總能閃過我的拳頭，就算偶爾打中了他，也都被他用手臂擋住了，反而是我經常被他打到，雖然沒有打到要害，但架不住他這樣的消耗。

　　我的攻勢空有聲勢，卻沒有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他從他額上的汗漬可以看出，他也消耗不起了。

　　勝利在望，我沖他笑了，手上的力道更重了起來，他還是抬起手臂格擋，卻并沒有擋住，反而被我的力道逼得倒退了一步，我則是一改之前的迅捷，緩步向他靠近著。

　　“喂，哥幾個，你們再不上就見不著兄弟我了啊！”他扯著嗓門喊到。

　　四周圍七八個混混聞言，一齊向我圍堵了過來，我見勢不妙，立刻慌了陣腳，向他喊道：“這不公平，有本事接著單挑啊！”

　　“單挑？我呸！想激老子，你還早了一百年呢！”說著他挽起衣袖，看了一眼衣服下的手臂——小臂上通紅一片，幾個青紫色的拳印還留在那里，看起來格外刺目，他倒抽了一口冷氣，眼神一霎那狠戾起來：

　　“都給我狠狠地打，讓這小子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說著說著他開始叫罵起來，圍著我的混混也逐漸不安分起來了。

　　我惡狠狠地環視周圍，對他們每個人做出進攻的勢態，算是把他們給嚇住了。我正和他們僵持時，他們的老大又吼了一嗓子：

　　“今天動手了的，每人年終獎翻倍！”

　　這句話徹底打破了僵局，所有人都無所畏懼地向我撲了過來，四面八方都是拳頭，我根本無從躲避，只能以攻代守，一面扛著身上的傷痛，一面對著一方猛攻。

　　剛開始我還有所忌憚，怕把對方打出什么好歹，我也免不了要吃苦頭，可隨著我的體力的下降，我的理智也逐漸消散，滿腦子只有一個字——“殺”，甚至也將八極拋之腦外，只是沒命地進攻。

　　一片拳頭雨點般打到我的身上，劇痛中我逐漸脫力，事后我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只記得我打倒了幾個人，又被幾個人打倒，躺在地上喘著氣、挨著打。

　　我的神志漸漸麻木，恍惚中聽到有一個人在喊我的名字：這是蘇梓晴的聲音！

　　“你們快住手！這是怎么回事？”

　　“嫂子，這小子尋釁滋事，我們也就是正當防衛。”

　　嫂子？他為什么叫她嫂子？她已經結婚了？她果然忘了我了嗎？還是說當時的約定根本就是個笑話？

　　“喂！哥幾個快來看看，這兄弟沒氣了！”

　　死了？我打死的？我犯罪了啊，殺人是要償命的——師父，我選錯了，這次我真的選錯了，或許我七年前就不該來到山下……

　　“我看看……還有氣兒——愣著干嘛，趕緊送醫院啊。”半晌，他又不情愿地說道，“還有這個瘋子。”

　　痛，我好痛啊。師父，我后悔了，徒兒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