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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再見:關于你的?嵐(1)
再見:關于你的?嵐
北冥有鯤,南山有嵐,此嵐,吾嵐。
洛一白是我在大學時期關系非常要好的學長。他不僅外表出眾,還滿腹才華,為人有情有義。大學生涯干的第一杯酒,嚼的第一顆檳榔,打的第一場魔獸,全謝他所賜,是這位傳奇老大哥帶領我潰敗索然無味的大學伊始。
十年里的第一想,自然是他,還有那段“醉里挑燈看劍,只為忘斷天涯”的故事。老大哥大四那年選擇出國留學,徹底淡出了所有人的世界。關于嵐姐,2010年老樹咖啡一別,再無相見。有人說她結婚了,嫁了一個香港人,做了丁克一族。也有人說她去XZ皈依佛門了,絕念凡塵,了斷俗念。
故事已往,故人何在。
2009年
“聽說這批新生里面來了個像周迅的小妹子,那叫一個漂亮!”體育部部長郭銘一臉興奮。
“哥們聽說這次老大要把咱幾個部長都分配下去做什么助理輔導員,配合教官軍訓,說不定吶,近水樓臺先得月!看誰先將“小周迅”拿下!”組織部部長宋毅趕來湊熱鬧,說得唾沫橫飛。
學習部長劉然然一臉鄙夷,忍不住嗆聲:“你們這哪是學長,分明就是一批餓狼在嗷嗷待哺!方主任這次怕是引狼入室,禍害無邊吶!”
“劉然然,你這話可不對。想想,與其肥水外流,讓其他學校的豬孫子把好白菜拱了,還不如內部消化。便宜那幫豬孫子,你家宋爺爺我第一個不干!”
“宋毅!你個白癡,嘴巴放干凈點!我還是你家劉祖奶奶呢!一幫下半身思考的低級動物!一幫木魚腦袋!一幫臭豬蹄子!”劉然然氣沖沖,漲紅了臉,扯著嗓子。
“嘿!怎么還罵起人來了!潑婦,潑婦!果然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潑婦?竟敢說我是潑婦!宋毅,看我今天不撕爛你的賤嘴!”
劉然然原地炸毛,氣急敗壞地要拿宋毅“斬首示眾”的架勢。
宋毅不傻,知道這女人撒起潑來可是相當恐怖,兩腿一撒,灰溜溜落跑。
“他倆這對絕世冤家不在一起真是可惜。這劉然然,拋開“滅絕師太”的架勢,小模樣長得還是可以嘛。宋毅這家伙也不是個什么好鳥,大伙都看的出來劉然然對他,肯定有那么點意思,他就偏偏裝傻,還處處刺激人家,活該找虐!”
“郭銘,既然你看得那么透,要不……干脆你把劉然然給收了。免得這位“滅絕師太”天天找茬,妨礙我們找“芷若妹妹。”
眾議紛紛,打趣話,挖苦話,不亦樂乎。
郭銘一臉受了驚嚇的表情,朝著一旁的外聯部長朱克翻了一個天大的白眼。
掐斷了手里微燙的煙尾,余煙婉轉,洛一白緩緩起身。
來者,洛一白,文娛部長,天蝎男,愛好琢磨不透,就這樣。
“哥幾個都散了吧,明早方爹開會,別遲到了。”
“一白,這就散了?才幾點吶。走!哥幾個大排檔擼串去!”郭銘嚷嚷。
朱克幫腔道:“就是!現在還早著呢。再說了,指不定明天方爹安排哥幾個下去做助理輔導員,就沒那么自在咯。”
郭銘振臂一呼:“鐵板韭菜煎雞蛋,常德鴨霸王,岳陽老字號燒烤,老三樣,走起!”
擰不過這對一唱一和的哥們,洛一白只能隨著一醉方休。
學校的夜貓子廣場是出了名的吃喝玩樂一條龍。
各色攤位五花八門,魚貫相依,煙花升騰,嘈雜百般,人間萬象。
“嘿!一白,巧了,要不要過來喝一杯?”
“一白哥哥!我這有位置,要不要一起?”
“洛一白,今天可逮著你了!趕緊的,十五二十走起!”
接二連三的“熟面兒”,一片聲色中,洛一白已自干十杯有余。
大學三年,憑借著“仗義”二字,洛一白攢了不少好人緣。
當然,也有棋逢對手的“死敵”。譬如:S大的楚天照。
楚天照,北方漢子,S大校辯論隊隊長,為人張揚。
人生吶,真是狗血到越討厭什么就越招惹什么。
“喲!這不是洛大部長嘛!今晚好雅興吶。”楚天照提起一瓶酒,不懷好意,“都說洛大部長酒量好,今晚哥們想瞧瞧,到底是我們北方漢子豪爽,還是你們南方兒郎海量!”
“楚天照,你自個兒的酒量,幾斤幾兩,也不知道照照鏡子。上個月省校辯論聯賽的慘敗,我洛哥還沒教會你什么叫‘敗軍之將,不足言勇’?”
“郭銘,你不過就是個狗腿子嘛!你家主子洛一白都還沒說話,你在這狗吠什么!”楚天照身邊的幾個黃毛小子叫囂著。
“你算什么狗東西,竟敢這么說我!看你郭大爺我怎么廢了你們這幫渣滓!”
郭銘一個箭步,腦頂火山爆發,揮著拳頭要大干一場。
朱克死命攔下,他太清楚當下敵我形勢,我方寡不敵眾。
雖然依舊面不改色,云淡風輕,但兄弟受辱,洛一白想著是該出手了。
“楚天照,既然要喝,就定個規矩,輸了贏了,怎么算。”
“還是洛大部長爽快!這么著,簡單粗暴,拿‘海量杯”來,我們十五二十,輸一局喝一滿杯,誰先吐,誰就輸。輸的人要當眾喊贏的人,十聲爸爸,怎么樣!”
“成交!君子游戲,勝敗認命!”
說起喝酒,可有來頭。
從記事開始,洛一白便被爺爺抱著嘗遍各式好酒,烈辣濃沖,爽快于喉,豪氣于胸。
周圍人群漸攏,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都等著看這次熱鬧大戰。
“一白,要不要幫忙?盡管開口!”
“早就看S大這群小王八蛋不順眼了,今兒個干脆給他們來個下馬威!”
“就是,只要洛哥你一句話,看看誰才叫人多勢眾!”
“對!讓他們進得來,出不去!”
面對大家的一番仗義,洛一白心領,可這一仗,若是這樣取勝,定然是勝之不武,這斷不是他洛一白的作風。
“謝謝眾位哥們好意,我洛一白心領了。這次他們分明沖著我來的,君子自斷。再說了,別讓人家笑話我們以多欺少。
洛一白拍拍站在一旁怒氣未消的郭銘的肩膀。
“老郭,看哥們怎么虐死這孫子。”
“一白,我等著收干孫子呢!”
洛一白與郭銘、朱克三人相視一笑,嘴角生風。
“老大,干翻他們!看他們以后還怎么囂張!”對面的一幫龜孫子繼續叫囂。
一眨眼的功夫,海量杯已經上桌。
什么是海量杯,參考大力神杯的尺寸。
兩側人頭攢動,吶喊震天。
“海嵐,你聽聽,那邊夜宵廣場好像挺熱鬧嘛!我們去看看吧。”
“可趙姐姐還沒來,小土豆怎么辦?”
“哎呀,抱著走唄,反正趙姐姐一會兒來接小土豆看不到我倆,自然會打電話的,急什么。”
“也是。走,小土豆,我們覓食去。”
茉莉拉著海嵐,一路笑聲,蹦跶著朝熱鬧處走去。
“一白加油!一白雄起!”一幫四川哥們搖旗吶喊。
“照哥必勝!照哥威武!”另一邊也是不甘示弱。
一輪,三輪,五輪,八輪,十五,二十!
一番殘酷廝殺下來,洛一白與楚天照已是相看醉眼,真是棋逢對手。
楚天照一臉淫邪道:“洛一白,現在立馬認輸,準你叫五聲爸爸。”
洛一白回應一個蔑視不羈的眼神:“誰爸爸,誰兒子,不一定!”
整個過道圍得水泄不通。起哄的、鼓勁的,聲色嘈雜。
論酒量,楚天照也是個中高手,但他今天注定要敗在洛一白腳下叫爸爸,不為別的,洛爺就是那酒壇子里煉出來的齊天大圣。
幾輪轟炸,洛一白已占上風,對面楚天照漸漸微醺,眼色迷蒙,醉在咫尺。不過那小子完全出乎意料,挺能扛,死命不松,他心知肚明,一松,就完了。
酒性萬分頑劣,洛一白很快也意識到,三輪之內,必須拿下,不然酒勁完全上腦,輸贏可能就是一瞬之差的事情。
楚天照搖搖擺擺,磕磕巴巴道:“洛一白,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機……會,立馬投……降,大叫一聲爸爸,饒……你不死!”
“老大,挺住啊!一定要干翻他們!”
“一白,那丫就快不行了!乘勝追擊!”
酒精瞬間沖腦,洛一白腦子里一片翻云覆雨,胃里也是翻江倒海。
緊緊拽著桌角,十指恨不得摳出深洞。
洛一白與楚天照,兩對殺紅了的眼睛,怒目相視,酒氣沖天。
楚天照雙手死命撐著桌面,顫顫巍巍,一只手沒扶穩,半個身子斜了下去。
周圍人群發出陣陣驚呼。
“老大!老大!挺住啊!”狗腿子們急了。
楚天照使勁渾身解數,踉踉蹌蹌又站正了,可氣勢已經完全不復存在。
此刻洛一白心里非常清楚,再來一輪,最后一根稻草下來,他必死無疑。
“楚天照,咱倆接著來,大伙都等著你叫爸爸。”
楚天照強撐著身子,不斷的甩著腦袋,想清醒。
“小土豆,回來!快回來!”
突然人群里竄出一個身影,不偏不倚,直沖沖地朝著楚天照撞了上去。
一聲轟然,楚天照倒地。
“小土豆,你別跑!這么多人,萬一被踩著了怎么辦!”海嵐一邊苛責,一邊慌忙抱起小土豆。
她還渾然不知,這只橫沖直撞的小狗,給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煩。
“楚天照先倒了!楚天照輸了!洛哥大獲全勝!趕緊大叫十聲爸爸!”人群沸騰起哄,一派呼聲。
“一白!你太牛了!楚天照這個龜兒子,以后非得夾著尾巴做人!”郭銘興奮極了,激動萬分,振臂高呼。
“不算!剛剛我們大哥是被一個妹子撞倒的,不是自己倒地,不算輸!”狗腿子們開始氣勢洶洶地耍起無賴。
“我去你大爺的!眾目睽睽,竟敢耍賴,看我不抽死你們!”郭銘的火爆脾氣一股腦的全涌了上來。
“對不起,對不起,剛剛我朋友不是故意要撞你們的,我們的小狗竄了進來,她是想把小狗追回來。”
對方的一個狗腿子揪著個小姑娘出來發聲。
狗腿子叫嚷:“你看可都聽見了,人家妹子可是親口承認撞了我們大哥,我們大哥并沒有輸!剛才不算!”
洛一白望著眼前混亂的場景,卯足了勁清醒,望著對方陣營的狡詐嘴臉。
“怎么不算了!倒地就算輸,我管你什么原因!”郭銘怒吼。
“你們快放開她!有什么沖著我來。人是我撞的。我負責!”
黑壓壓七嘴八舌的人群里走來一個懷里抱著小狗的白色長裙姑娘。
人群里開始議論,大致都是在討論長裙姑娘的漂亮。
“這妹紙不就那個‘小周迅’嘛,她這回可倒霉了。”
洛一白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眼睛亮出了一道歐若拉般的微妙的光。
不僅僅是他,一旁的郭銘也是。
這次洛一白與嵐的初面。往后很多年里,他總會時不時想起那晚,她眸子里萬束星光,與他怦然之心,交相輝映。
海嵐一臉從容地問:“說吧,讓我怎么負責?”
“漂亮妹妹,今天算你倒霉。你撞倒我們老大,不管是不是故意,你就替我們老大喊對方十聲爸爸得了。”
人群里有人解釋道:“妹妹,他們兩邊在賭酒,誰先倒誰輸,輸的要叫贏的十聲爸爸。你這回兒,可是說不清楚咯。”
“海嵐,你別聽他們的,哪有這么變態的事!”茉莉大喊,急得滿頭大汗。
“閉嘴!你再嚷嚷試試!”狗腿子恐嚇道。
“喊誰?”海嵐語氣平和里帶點倔強,用目光掃視周圍,最后落在了洛一白身上。
“是你,對么?”
“我臉上寫著,爸爸,兩個字嗎?”
洛一白與嵐就這樣靜靜對視了十秒鐘。
“一白,算了。咱不欺負小妹妹。”郭銘在一旁求情。
“郭銘,你丫真是見色倒戈呀!”朱克打趣道。
“朱克!你小子別胡說,小心我連你的嘴也撕了。”
洛一白撐著最后一絲清醒,站直了身子,朝嵐走去。
郭銘想擋住去路,洛一白隨即擺了擺手,示意眼神。
迎著嵐望過來的眼神,他嘴角不禁揚起一道弧度。
面對面,洛一白能感受到嵐呼吸加速,她卻依舊故作鎮定,眉眼清高。
嵐撇了撇嘴道:“我不知道你們在賭什么,但我也懂愿賭服輸這個道理,既然他們認為敗局因我而起,叫就叫,有什么大不了的。”
正當嵐準備起聲,洛一白以迅雷之勢用指尖捂住她的唇。
低頭,細看一眼面龐道:“你叫,海嵐?我記住了。欠著。”
嵐忽然緋紅了臉,當時的她,才十八歲,如余暉里驚嘆的一瞥嬌紅,渲染無聲,翩躚年少心谷。
“趕緊把你們大哥背回去,醒了跟他說,這次不算,我洛一白隨時奉陪!”
狗腿子們一開始還懵得很,一個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趕緊趕緊,把大哥背走啊,別傻站著啊!”
輸贏了了,戲也看完了,人群一哄而散。
朱克趕緊湊上來納悶道:“就這么便宜了那個龜兒子?”
此刻的洛一白,自然笑而不語。
茉莉和海嵐在一旁相互安慰,海嵐想回頭再望一眼,被茉莉拉著匆匆離開。
“看看,看看!眼珠子都要出來了。”朱克繼續打趣郭銘。
“‘小周迅’果然名不虛傳,美人胚子,說是這屆校花,也不為過。”郭銘津津樂道,轉向朝洛一白瞧了一眼,“一白,你剛剛湊到她面前,說什么呢?”
洛一白回應道:“讓她下次長眼睛走路。”拍拍兩人的肩頭,“走吧,折騰夠了,明天趕早。”
郭銘似信非信的樣子。
“走吧,你也傻了是不是,愣在這兒。”朱克一胳膊過去,拐著郭銘往前走。
“海嵐,剛剛跟你說話的那個,好像是校文娛部部長洛一白。”茉莉想起來在學校的榮譽墻上看到過照片。
海嵐沉默不語,一言不發。
茉莉驚魂未定,繼續吐槽道:“剛剛的情況,真是嚇死我了。那幫人一個個兇神惡煞的,像是要把人一口吃了一樣!可怕!”茉莉回了回神,突然想起什么,問道,“對了,海嵐,剛剛洛一白跟你說什么呢?你倆湊得那么那么近。”
海嵐心里咯噔一下,回應茉莉道:“沒什么,就說了句,算了。”
“就這樣?這么看來,洛一白算得上君子。”茉莉不禁贊許道。
“是不是君子,都與我無關。好了,我們快點趕回去吧,不然寢室阿姨就要讓我倆睡大街了。”
翌日,學生會行政樓。
方爹是誰,如果一個小世界非得有個扛把子,那他,絕對是。
五十出頭,一身唐裝,一把逍遙書扇,面若彌勒。
“方爹好!”
“方爹氣色真好!”
“方爹,大伙恭候多時了。”
眾弟子皆起身相迎,以示恭敬,威望可見一斑。
方爹一臉和善:“大家都坐罷!”
郭銘向來心直口快,瞇著眼笑道:“方爹,這次叫大伙來是有啥好事情嘛?”
方爹笑而不語,手扇輕揮。
“你們這幫鬼崽子,肯定是收到風聲了。沒錯,今年教官調度有限,校辦思考再三,決定從一眾學生會干部里挑幾個干將輔助教官軍訓大一新生。”方爹端起茶杯,小咽一番,繼續說道,“我思前想后,決定挑選以下人員作為軍訓助理教官。陳虎,你負責外語系大一三班軍訓輔助。瞿飛,你負責體育系大一一班軍訓輔助,康子林,你負責……”
左等右等,愣是沒等到自己的名字,郭銘心急了,趕忙追問道:“方爹,我呢?怎么沒安排我呀!”
方爹豎著手指點點了,似笑非笑回道:“郭銘啊郭銘,就數你最猴急!平時不見你這般積極,這回怎么倒自動請纓了?”
此時方爹時不時望了望洛一白,瞧著他神情自若,面如靜水。略吭聲,補充道:“還有兩個名額的安排,看把你急得。這兩個班比較特殊,是本屆大一的優培班,也是本次軍訓的重點培育班,校辦準備讓他們在軍訓結業大典上做標兵風采示范。一白,你帶藝術系優培一班,郭銘,你帶新聞系優培二班。有沒有問題?”
“當然沒問題!方爹您放心!保證完成任務!”郭銘笑得跟個孩子似的燦爛。
方爹腦袋微微一低,細問道:“一白,你呢?”
洛一白嘴角一揚,邪邪媚笑,干脆利落回應道:“強將手下,豈有弱兵。”
“好!要的就是你們這股子勁兒!方爹我不問過程,只看結果。切記,一定要跟各位教官處好關系,要時刻輔助在側,你們是去做助教的,不是去做大爺的,如果讓我聽到有誰壞了規矩,亂了秩序,我定然嚴懲!各位,都聽明白沒有!還有什么要說的沒有?沒事兒就散了吧。”
“明白!謹遵方爹教誨!”
劉然然心有不甘,想著憑什么都是男生去做助理教官,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慢著,我有話要說!方爹,為什么都是安排男生做助理教官,我們女干部也是能獨當一面的。再說了,他們這些男生指不定打著什么歪心思呢……”
面對劉然然突如其來的質疑,方爹倒是淡定得很,笑面微微。
“然然,軍訓是什么個滋味,你們都是過來人,未必不知?這烈日里站軍姿,大雨天滾泥地,苦得很哪。助理教官可是要陪著一道刀山火海練兵子的。你們女干部自然有細活安排。輔助各位輔導員做后勤工作,一樣是重任。對了,你們的安排得等校辦潘主任指示,她會召集你們一一交代的。”
聽方爹一番苦心,劉然然倒是消了心火,嘻嘻笑道:“還是方爹好,懂得憐香惜玉。”轉而朝向郭銘一側,做著鬼臉,“哪像某些人,心術不正,不像個大老爺們。盡知道欺負女生!”
郭銘一眼就瞧準了劉然然在指桑罵槐,好不生氣,想起身理論,被一旁的洛一白一把按了下去。
“你們別在我這嚷嚷了,頭疼。好生做事,別惹亂子。都散了散了。”方爹一聲令下,大伙兒也都跟著散了。
劉然然和郭銘冤家路窄,各翻白眼,嫌棄萬分。
“各位同學,今天,我將為大家介紹我的助理教官,也是你們的學長,洛一白。從今天起,洛助教將陪同我們一起完成接下來的軍訓!”
何教官介紹完畢,隊伍里掌聲歡迎。洛一白一身抖擻,精神奕奕,邁著軍步走向何教官。
“助理教官洛一白報道!向何教官問好!”洛一白的小鋼炮嗓音一起,下面的女生堆開始略顯騷動。
“本以為教官已經夠帥了,沒想到助理教官更勝一籌!”
“想著我們藝術系舞蹈科男生本來寥寥無幾,現在可好,一下子來了兩大帥哥,簡直是不要太幸福!
茉莉驚喜道:“嘿嘿嘿,海嵐,你看,是洛一白耶!我們的助理教官竟然是他。”
海嵐朝人群里望去,果然是洛一白,他穿著軍服,陽光映襯下倒顯得有些瀟灑。
洛一白走向人群,忽然瞧見海嵐,嘴角壞笑,酒窩釀出一道暈眩。
面對洛一白略帶調戲的眼神,海嵐側過臉,迅速躲避。
無論何時,各個角落,都是洛一白望著海嵐炙熱的眼神,如海嘯席卷,如驚浪拍案,海嵐猝不及防,無處可躲。
烈日下站軍姿,操場里跑大圈,匍匐過籬笆樁子。軍訓第一天下來,不少女生哭紅了鼻子,喊啞了嗓子,“玻璃心”們甚至嚷嚷著要回家,一片‘凄慘’。
海嵐拖著疲憊的身子,一雙腳早已腫大麻木,豆大的汗簌簌而下,她連哼都沒哼一聲。
一旁的茉莉可是累慘了,一路抱怨道:“這哪里是軍訓,簡直是來要命的!我老爸要看到這樣,可要心疼死了。”
海嵐望著茉莉早已扭曲痛苦的面龐,為姐妹心疼。
“沒事兒,我陪著你呢。今晚想吃什么,我請客。”海嵐給了茉莉一個堅強又燦爛的笑容。
茉莉苦笑道:“海嵐,平時看著你嬌嬌弱弱的,沒想到這么拼!教官都只讓你做50個蹲步,你非要做100個。這架勢,鐵人三項吶,姐們佩服!”
一個似熟非熟的身影走來。
“海嵐,前面那人……好像是……洛一白!”
洛一白抿著嘴走來,停駐在了海嵐面前,審視幾番,忽兒皺起了眉頭。
“就不知道好好照顧下自己?身子傷了,你負責?”
面對洛一白突如其來的責備,海嵐瞬間睜大了眼睛,莫名其妙地望著他。
洛一白遞給茉莉一包東西。
“拿著,有用的。”
茉莉搞不清狀況,傻乎乎地接過來,打開仔細翻看。
洛一白繼續朝海嵐靠近幾步,低頭側耳,小聲道:“你還欠著我呢,在還清之前,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再傷著了。不然……”
海嵐趕緊退后幾步,面對洛一白二剛剛耳邊的一番炙熱,她又羞又怒。
“你要我還,我現在就還!”海嵐漲紅了耳根,賭著氣。
“你們在干嘛呢!怎么還不去食堂?”何教官半路殺了出來。
“何教官好!我們現在就去,那個……謝謝學長。”茉莉說是遲那是快,趕緊拉著海嵐逃離了現場。
“一白,今天辛苦了!走,一道兒去食堂吃飯去!”何教官盛情邀請。
洛一白望一眼海嵐遠去的背影,心想著,恭敬不如從命。隨教官一道去了。
“消炎藥、止痛藥、創可貼、防暑藥、腸胃藥、消食片、還有……姨媽巾!”茉莉一樣一樣念給海嵐聽,噗嗤笑道,“我還是第一次看男生送女生姨媽巾呢!沒想到洛一白學長平時看著冷壞冷壞的,沒想到還是個暖男呀!”
海嵐的腦海里一直回轉著洛一白湊近她耳邊細語的場景,出了神。
“海嵐,海嵐,海!嵐!干嘛呢,聽到我說話沒有。”茉莉走到海嵐床前,竊笑,試探道:“趁著其他兩個姐妹不在,我問你,對洛一白學長,有沒有感覺?”
海嵐猛然抬頭望著茉莉,慌忙回應道:“瞎說什么呢,我跟他,不熟,哪來的什么感覺。”
茉莉繼續竊笑道:“你看看你,急什么嘛。不過我可是看出來了,洛一白學長看你的眼神,壞壞的,但又暖暖的。反正,就是不一樣!”
海嵐臉色瞬間陰沉,低聲道:“他對我怎么,那是他的事情。我和他那樣的公子哥比不得,沒有那么多閑情風花雪月。茉莉,你是知道的,我媽病著,弟弟還小,我爸累了一輩子,就指望著我能學有所成,早點分擔家里。”
“也是哦,想想你肩上的擔子,姐們也心疼。哎,人與人,真是不同命。”茉莉一臉憂傷,撫著海嵐的肩膀安慰著。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努力學習,力爭每期的獎學金,不給我爸學費負擔。”說完,海嵐深深嘆了口氣,速而立馬振作起來,“不想那么多了,軍訓還得早起,茉莉,我們去洗洗睡吧。”
“走,海嵐,我幫你搓澡,讓你見識下我從我姥姥那學來的祖傳手藝。”
姐妹倆談笑風生,一掃之前的憂愁,歡喜著朝澡堂子走去。
晚9點,洛一白靜心在寢室看書,下半年的幾場過級考試直接關系著保研名額的獲取,即使是天資聰穎,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可海嵐的樣子,害羞的,生氣的,懵懂的,就像無數小人兒在洛一白的腦海里橫沖直撞,殺伐掠奪,腦細胞血流成河。
手機響起,諾基亞N85的專屬鈴聲襲來。
“一白,在干嘛呢?趕緊出來陪我打場球,都快悶死了!”郭銘百無聊賴的召喚。
洛一白正好心緒混亂,坐立不安,立馬爽快答應。
操場上,月光下,就郭銘一個落寞的身影。
“一白,你可來了!我們哥倆好久沒比劃了,來,PK一場!”
郭銘將籃球投給洛一白,直沖沖地砸了他一個滿懷。
“你小子可別被我虐哭了,蹲在地上找洞。”洛一白松動筋骨,口吻霸氣。
兩人你來我往,一投一擋,一防一破,你追我趕,一場比拼下來,大汗淋漓。
一股腦兒,都癱坐在了地上。
“一白,聽說你帶的是‘小周迅’那個班?”
洛一白喘著氣,擰著礦泉水瓶蓋,瞅了眼郭銘。
“沒錯,怎么?”
“那可太好了,幫哥們一個忙,幫我要下‘小周迅’的QQ號唄。我……好像喜歡上她了。”
‘噗’一聲,郭銘瞬間被噴了一臉唾沫水,洛一白嗆著了,大聲咳嗽。
郭銘趕緊起身,一臉無語。
“怎么回事兒啊一白,你這嘴巴是機關槍啊。”
“你……當真喜歡‘小周迅’?”洛一白冷靜問道。
“就第一次見著就喜歡上了,算不算一見鐘情。但一直還沒找著機會表白呢。”郭銘傻笑,摸著后腦勺,語無倫次。
洛一白一臉僵硬,悶不做聲,拍著額頭尋思著。
“一白,你倒是給句話呀,幫不幫哥們這個忙?”郭銘的急性子又上腦了。
郭銘蹲下身子,圍著洛一白,左右好話。
沉默許久,洛一白終于啃聲了。
“郭子,以往你要怎樣,哥們都隨你,讓你。可這一次,哥們不能讓了。”
“什么意思?什么讓不讓的?”郭銘一臉糊涂。
洛一白轉過臉望著郭銘,表情嚴肅認真,字字清晰道:“她叫海嵐,我的嵐。”
郭銘‘唰’的竄起身子,漲紅了臉。
“你的嵐?難道……你也喜歡‘小周迅’?哦,不,海嵐?”郭銘大驚。
洛一白仰起頭,望著天上月,思緒滿懷,猛著灌了幾口水。
“沒錯,我喜歡海嵐,真心喜歡,一種欲罷不能的強烈沖動。哥們,對不住,海嵐,我要定了!”洛一白語氣強硬。
郭銘不服,氣沖惱怒,一把將洛一白推到在地。
“你算哪門子哥們!非要橫刀奪愛!”
“郭銘!你冷靜點行不行!你是要跟我決裂嗎?”
郭銘將整瓶水一股腦的倒在臉上,試圖清醒。
仿佛是沉默了半個世紀。郭銘突然來了句:“一白,我倆是兄弟,既然是兄弟,有些話,本就應該攤開了說。這樣吧。下個月省高校籃球聯賽,誰拿了MVP,誰就跟海嵐好,如果我倆都沒拿,也就都放棄,怎么樣?”
洛一白想著自己與郭銘,球技是旗鼓相當,本校也歷來都是MVP殊榮大戶。
除此以外,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洛一白點點頭,兩人握拳擊掌,一言為定。
“對了,你小子別近水樓臺亂打主意,我可是會隨時盯著你的。”郭銘一臉無奈地望著洛一白,說著氣頭話。
“你第一天認識我洛一白嗎?”洛一白說著,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深嘆了口氣,看著郭銘氣吁吁的臉,“郭子,無論如何,這輩子,你都是我最好的兄弟。”
拍拍郭銘的肩頭,洛一白步伐略重地走遠了。
郭銘留在原地,悵然若失。皎潔月光,冷冷墜落。
“海嵐,洛一白學長送的姨媽巾果然是鞋墊神器啊,這一墊上,腳板子立馬舒服太多啦!”茉莉如獲至寶。
“嗯,是挺舒服的。你小聲點兒,別讓其他人聽見,笑話了。”海嵐豎著手指在唇邊,示意輕聲。
“全體列隊!整齊站姿!”何教官一聲令下。
洛一白從海嵐身邊經過,停頓了下,這一次,他沒有側過臉來看一眼他的嵐。
海嵐心里猛地‘咯噔’下,心里琢磨著說不出的滋味:他就這樣走過去了,表情是那么冰冷,前所未見的冰冷。
“接下來,大家反復練習下剛才教的幾組動作。不會的可以隨時叫我和助理教官。
何教官話音剛落,一群女生便嘰嘰喳喳地湊到了洛一白身邊,各種撒嬌。
“學長,我有點笨,有個動作總是學不會,你教教我嘛。”
“洛一白!你就是洛一白學長對不對?我是你迷妹,軍訓后的學生會新生大選,我一定要進入你們文娛部!你等我啊!”
“學長!學長!這里這里……”
洛一白面對眼前的一片吵雜,僵硬一笑。
“你看看這些狐媚子,一個個,那叫一個騷一無二,咋不上天呢!看得我雞皮疙瘩掉一地。”茉莉嘴里搗碎著,一臉鄙夷。
海嵐低著頭,摳著手指頭,心里翻江倒海的,卻無言以對。
洛一白就在不遠處,他游離在一群妹子里面,不變的僵硬的笑意。
“海嵐你看看,這些不知廉恥的,一個個都快撲倒學長懷里了!我要是孫悟空,非滅了這群妖精不可。”
面對茉莉的‘實時播報’,海嵐更加心煩意亂。她終于忍不住望向洛一白的方向,翩翩少年,光芒萬丈。
可為什么,任憑她如何望眼欲穿,洛一白始終沒有回應她的目光投擲。
之前還英雄救美,昨天還耳邊細語,怎么到了今天,突然換了一個人似的。
頭頂著火熱烈陽,海嵐伸手望了眼光刺,頓覺大腦一陣暈眩,身體顫抖。
“茉莉,你別念了。我不舒服,陪我去何教官那請假吧。”海嵐艱難地邁著步子。
“呀!海嵐,你臉怎么這么燙!”茉莉驚叫。
茉莉正想大喊何教官,一旁的海嵐瞬間應聲倒地。
隊伍里炸了鍋,亂作一團。
迷迷糊糊中,海嵐意識到自己是趴在誰的背上,背膀厚實,似有熟悉。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嵐兒,你別嚇我!我不準你有事!”
一陣暈眩沖腦,海嵐又暈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醒來,茉莉守在一邊。
一個陽光大男孩立在一旁,是郭銘。
“海嵐,你醒了,太好了!哦,忘記自己我介紹。我是郭銘,你學長,校體育部部長。那個……我聽你們助理教官說,你生病了,特……特意代表校體育部,慰問……慰問一下生病新生,以表……關心。”磕磕巴巴說完一大段話,郭銘如釋重負,長長地吐了口氣。
海嵐望了眼四周,沒見洛一白,默然有些失落。
“謝謝學長,費心了。”海嵐拖著微弱的聲音致謝。
“應該的,應該的。哦!對了,這是我們部大伙兒挑的花,也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郭銘一臉羞澀地將花遞了過去。
茉莉接過花束,替海嵐再三致謝。
郭銘一直傻愣在一旁,癡癡地望著海嵐,渾然不自知。
海嵐瞧了眼茉莉,茉莉了然于心。
“這位學長,實在不好意思,海嵐她現在身子還虛弱,醫生囑咐要多休息,您……請回吧,謝謝你的花兒!”見郭銘沒有反應,茉莉走到他身邊,大喊了聲,“學長,海嵐要休息啦!請回吧,謝謝!”
郭銘被茉莉的叫嚷一下子驚醒了,一臉尷尬傻笑。
“額……好好好,那我就先走了,海嵐,你好好休息。”郭銘倉皇而走。
茉莉搖了搖頭,不解道:“海嵐,你說奇怪不奇怪,你只是個大一新生,也不是重要人物,校體育部部長還專程作為代表來看望你,這架勢,能不奇怪嘛!”
此刻的海嵐,哪還有心思考慮其他,她腦海里都是對洛一白的疑問。
忽然想起那個背膀,海嵐趕緊問道:“昨天背我的,是誰?”
茉莉口詞含糊,吞吐道:“那個……當然是何教官吶!他一把將你背了起來,趕忙往醫務室跑。”
海嵐瞧著茉莉表情有些別捏,追問道:“你確定是何教官嗎?那……他呢?”
茉莉嗤笑,繼續裝傻,撓撓后腦勺,回應道:“不然你希望是誰?他?是指的洛一白學長嗎?”
“茉莉,說實話,別賣關子了,你知道我在問什么。再不說實話,我可真生氣了!”海嵐較真的表情真是亮了。
“好好好!說實話!昨天你一倒地吶,把我嚇壞了,都喊不出聲音了。可就在這時,洛一白學長沖了過來,他原本是抱著你的,但怕太陽刺眼,你難受,又一把將你背了起來。何教官跟其他同學留在原地,安排我隨你們來醫務室。就這樣咯。”茉莉的陳述清晰而簡明。
聽見是洛一白將自己背回來的,海嵐不知覺的心里泛甜,笑意于臉。
“你瞧你,心里樂開了花吧,你呀你,分明就是對洛一白學長喜歡著呢。”茉莉偷笑海嵐的小心思,繼續說道:“不止這些呢,洛一白學長一路喊著‘嵐兒,我不準你有事!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你出事’。我聽著那一往情深,真是不亞于瓊瑤阿姨的肉麻。”
“茉莉,快別胡說了,你以為在演電視劇嘛。”海嵐被逗樂了。
“沒錯!就跟演電視劇一般!嵐兒嵐兒的叫,我差點以為自己在看《孝莊秘史》的皇太極在叫海蘭珠呢!”茉莉哈哈大笑起來,根本停不下來。
海嵐忽然一臉嚴肅質問茉莉:“那你剛才為什么要騙我是何教官將我背回來的?”
茉莉瞇著眼,古靈精怪道:“還不是洛一白學長嘛,明明是做了好事,偏偏不愿留名。是他特意交代,不讓我跟你說是他背你回來的。”
“好吧,我知道了。”海嵐語氣有些失望卻又倔強。
“明明是喜歡你的呀,為什么洛一白學長突然打了退堂鼓一般。”茉莉搔首,一臉茫然,“不懂,實在不懂你們這些癡男怨女的世界。”
夜晚,迷蒙中,海嵐聽見窗外有吉他聲,緩緩柔柔,輕盈悅耳。
她微微起身,茉莉在一旁的沙發上早已沉睡,白天的軍訓,也是累壞了。
順著吉他聲尋去,走廊盡頭是一個小天臺。
銀色皎潔,月色如幕。
溫涼如墨的月光下,白衣少年坐在石板上,抱著吉他娓娓吟唱。
是洛一白,在海嵐世界里,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洛一白。
“你醒了,好些了么?”洛一白難得的溫柔。
“嗯。”海嵐咽了一嗓子,低著頭,若有所思。
洛一白繼續彈著吉他,時不時望一眼略帶嬌羞和悵惘的海嵐,眼里淌著星光。
海嵐走近一步,壓著嗓子道:“謝謝你,背我來醫務室。這回,我又欠你了。加上之前的,怎么還,隨你。”
洛一白沒有說話,撥弄著吉他弦弦,忽然問道:“聽過《愛很簡單》嗎?陶喆的。”
海嵐眨巴眼睛,默默點頭。
“會唱么?我彈琴,你來唱。”洛一白又丟給海嵐一個壞壞的眼神。
“不不不,我唱歌不好聽。”海嵐有些慌亂,立馬拒絕。
洛一白忽而停了手中的弦。
“不是說要還我么?這就是我讓你還的方式。”
海嵐第一次拿一個人如此沒有辦法,她朝著洛一白擠眉弄眼一番,以表達心里無限的抗議和不滿。可她也只能乖乖地順從。
洛一白重新和弦,用眼色示意海嵐做好準備。
為了緩解緊張,海嵐閉上了眼睛。
開口第一聲,洛一白有些被驚艷到了。雖然沒有很多專業的發聲技巧,但海嵐的音色如其人一樣的干凈、漂亮。
為了更好的配合海嵐,洛一白從石板上跳了下來,圍著她來回走步,認真伴奏著,兩人之默契,無懈可擊。
隨著一聲噴嚏,海嵐的歌聲戛然而止。
天臺入夜風大,本就身子有些虛弱,海嵐有些受涼了。
洛一白立馬脫下白色襯衫,古銅色肌膚光澤堅毅。
海嵐下意識閃躲。
“別擔心,才洗過澡換上的,干凈。”
由不得海嵐躲閃,洛一白霸道地將襯衫披在了她身上。
海嵐不敢抬頭,眼前是洛一白赤著身子,不遮不掩的。可低頭之處,卻偏偏瞧見洛一白腹肌閃爍。她不得不承認,一個好身材的男人,是性感的。
理智掙扎后,海嵐還是倔強的將襯衫扯了下來,塞回洛一白懷里。
面對海嵐的嬌羞與抵抗,洛一白心火燃燒,一發不可收拾。
洛一白將襯衫扔到一邊,一步一逼近。海嵐瞪著眼睛,毫不示弱,可面對洛一白赤裸的胸膛,她不由得往后一步三退。
兩人博弈,洛一白畢竟是錚錚漢子,渾身霸氣,海嵐被逼到了墻角。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像小說里的女主角一樣,被人‘壁咚’,海嵐近乎不敢呼吸。
洛一白仰著頭,深深吸了口氣,一手撐著墻,一手撩起海嵐的下巴。
“看著我。”洛一白近乎命令的口吻,卻暗藏著一絲溫柔。
海嵐被洛一白壓制得就快窒息。心一橫,揚起了頭,睜圓了眼睛望著洛一白。
“既然把我的心都掏空了,那為何還要留一副行尸走肉的皮囊折磨我!”洛一白哽咽嘶吼著。
那一刻,月光忽明忽暗,海嵐不經意瞧見了洛一白眼角壓抑著淚痕。
洛一白的淚痕刺痛了海嵐的心。
海嵐望著洛一白受傷的神情,不知覺地伸出了雙手,想要撫摸這個令她心疼的少年的哀傷。
可這次,洛一白卻退卻了。他立馬回撤了身子,留下一個黯然神傷的表情,拿起地上的吉他,消失在無盡的月色里,風聲里。
兩個明明相愛的人,卻彼此苦衷,彼此克制,彼此磨折。
海嵐的心也空了,空空如也,空空如也,空空如也……